場內眾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是站在那里,神情跟隨著曲子的跌宕起伏變化而變化著,君王怒時,他們跟著怒,君王喜時,他們跟著喜……完全沉侵在其中,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空間,什么都忘記了,仿若真的回到了上古,真的與君王同行一般。
一曲終了,無人語。
大家都還沉侵在曲中屬于君王少年時代的瘋狂之中,一時間無法自拔。
尤其是清溪。
一曲過后,她閉上眼,神情復雜的呢喃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與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
她傾慕君王,自從年幼之時從枯木老爺子那里聽說赤霄君王的故事之后,便已然傾慕,隨著對君王的事跡了解的越來越多,內心的傾慕也越來越強烈,特別是自從迷上君王的曲子之后,她幾乎迷戀上了赤霄君王。
可惜生不逢時,也生出了年代,這一直是她最大的遺憾。
方才一曲少年行,讓她夢回上古,神游君王的少年時代,令她無比激動,也無比興奮,內心的傾慕也隨之更甚,迷戀亦如此。
她羨慕那位在云霞派令君王心動的紅袖,雖然最后下落不明,至少讓君王為之心動過。
也羨慕妖月宮的邊荒女王風逐月,雖然最后也未能在一起,至少君王為其瘋狂過。
甚至羨慕自己的師傅,雖然最后也未能與君王見上一面,至少曾經被君王奉為女神。
她恨。
恨上古時代那些給君王扣上邪魔帽子的人。
她也恨那些到處追殺君王的人。
她笑。
笑今古時代的年輕人,竟然說什么君王之所以能夠叱咤上古,成為一代霸主,靠的是運氣。
呵呵。
這是運氣嗎?
從在赤炎嶺流浪,君王就開始與各種猛獸搏斗,幾次都險些丟掉生命。
被云霞派逐出之后,幾乎每天都在被人追殺,每天都在生死邊緣徘徊,幾度輪回,幾度生死,數都數不清,你們竟然說君王靠的是運氣。
她傾慕,她迷戀。
傾慕君王的桀驁不馴,也迷戀君王的倔強執著!
傾慕君王的孤傲霸絕,也迷戀君王的瘋狂熱血!
傾慕君王的一切,也迷戀君王的一切。
可惜。
可惜君王已經不再了。
若還在,清溪覺得就算付出再多,也想與君王見上一面,這對于她來說就夠了。
正感嘆著。
清溪忽然意識到一個令她無比震驚的問題。
那就是這個自稱赤炎公子的家伙,竟然……竟然將少年行彈奏出了意境,不但令人精神共鳴,更是讓人夢回上古,神游君王的少年時代……
天吶!
他是如何做到的?
對于少年行這首曲子,清溪再也熟悉不過,因為這是她最愛的一首曲子,沒有之一,她一直都在搜尋君王有沒有真跡留下,可惜的是,君王當年并沒有留下少年行的真跡曲譜,莫說市面上流傳的那些少年行曲譜,縱然是一些音律宗師收藏的少年行也都是上古時代一些大能改編過的。
她自己彈奏的少年行還是蘇婳仙子贈送的,而且她也清晰的記得,蘇婳仙子說過,普天之下,除了赤霄君王本人,恐怕沒有第二個人能夠將少年行的已經彈奏出來。
既然如此。
這個人為什么能彈奏出來?
難倒……難倒……他真的是君王的傳人?
是吧?
清晰實在想不出其他可能性了。
風起大青山有君王留下的真跡,而且其內還蘊含精神,一些音律奇才,看過真跡,或許真的能參悟出其中奧妙。
可是……這首少年行根本沒有任何真跡啊!
就算悟性再高,天賦再好,沒有真跡,去哪參悟?拿什么參悟啊!!
只有一種可能。
要么他就是赤霄君王本人。
要么他得到過赤霄君王的指點。
這個人既然自稱是赤炎公子,又自稱是君王的傳人……難倒……
清溪實在不敢繼續想下去。
她是如此。
而遠處的歐陽夜、寒冬、千山的情況也好不哪去,她們心中的震驚與疑惑一點也不比清溪少。
清溪傾慕赤霄君王。
歐陽夜比她更加傾慕。
因為風逐月的關系,寒冬對赤霄君王也有那么幾分迷戀。
當然。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們二人都想不通老九為什么能將這首君王的少年行彈奏出可以令人夢回上古的意境。
她們都知道老九是假的,是冒充的。
先前看見老九的肉身也同樣強悍時,二人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方才又看見老九一曲風起大青山彈奏出赤雷意境,二人更不敢相信。
她們可以接受老九的肉身和赤炎公子一樣同樣強悍,但無法接受老九的音律造詣也同樣無雙。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老九的肉身也強悍,音律也是無雙,對著真跡參悟透徹,彈奏出了意境。
可是……這首少年行,普天之下根本沒有真跡可參悟啊,若能彈奏出來,要么是赤霄君王本人,要么是赤霄君王的后代或是傳人啊!
這個家伙連赤炎公子都不是,他怎么可能是君王的傳人?
還是說,老九這個家伙不是演戲入魔,而他就是真正的赤炎公子古清風?
天吶!
這不是真的吧?
不可能吧!
不知道。
寒冬的腦子很混亂,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而歐陽夜更不堪,整個人都傻了,就那么站著,瞪著雙眼,盯著涼亭里的古清風,就這么盯著,像似雕像一樣,動也不動。
“歐陽小姐,這個人真的是你找來冒充赤炎公子的嗎?”文竹大師噎著喉嚨,沉聲問道:“還是說,你先前是在跟老夫開玩笑,老夫怎么覺得這個人他就是赤炎公子啊,這首少年行……天下間,若有人能彈奏出意境,這個人要么是君王本人,要么是其指點過的傳人,就算不是,也一定和君王有什么關系啊!”
要說驚疑。
千山恐怕比他們任何人都驚疑。
確切的說,此時此刻的千山比任何人都糾結,都頭疼,都凌亂,都想不通,想的她甚至都開始有些自己的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