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倒就因為不知如何擺脫原罪,所以就不擺脫了嗎?
難倒就因為不知如何把握命運,所以就認命了嗎?
難倒就因為不知,所以就放棄?
當然不是。
至少,不管是任天行還是莫問天,二人雖不知如何擺脫原罪,也不知如何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但他們誰也不會放棄,都會執著的追尋下去,甚至,就算知道原罪無法擺脫,知道命運無法忤逆,他們也會拼勁全力去賭一把。
不求奇跡發生,但求人生沒有遺憾。
然而。
古清風不同。
倒不是說他不想擺脫原罪,不想主宰自己的命運,反之,他也想擺脫原罪,也想主宰自己的命運,為此,他也不是沒有努力過。
他努力過。
且還不止一次。
如若不想擺脫原罪,當年無道山降臨的時候,他也不會進去,更不會登上無道山點燃原罪業火。
只不過。
事與愿違,最后非但沒有擺脫原罪,反而越陷越深,而且他還發現,在原罪里面陷的越深,命運就越不由自己。
或許是真的累了,也或許是折騰夠了。
總之。
自打當年點燃原罪業火沉睡萬年蘇醒過來之后,古清風對擺脫原罪的欲望早已沒有那么強烈,念頭也越來越淡。
或許他的本性就是如此,也或許是心境使然。
他以前的夢想是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活著,現在的夢想依舊是這樣,可能以后也不會變。
所以。
只要能自由自在的活著,至于是不是原罪之人,有沒有被因果束縛,就算是命運的一顆棋子,他也不是那么在意。
盡管這一路走來,他活的不是那么自由,也不是那么自在,反而活的天地不容,命不由己。
或許是麻木了,也或許是習慣了。
有時候想想,就這么湊活活著,也不是一件壞事兒。
至少。
古清風不是那么介意。
任天行像是不相信古清風就這么認命,也不是不相信,他只是無法接受,道:“古兄,如若你當真認命的話,又為何與我們一樣追尋那巨響的源頭?”
“這話說的,怎么著我現在也進來了,出又出不去,總得找點事兒干吧,不能跟個二傻子一樣在一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無聊待著吧,那巨響每次傳來,我都深受影響,心下好奇,自然想瞧瞧是怎么回事。”
聞言。
任天行與莫問天對視一言。
莫問天表情凝重,不知在思考什么。
就連孤傲冷酷的任天行一雙眼眸之中也都閃爍著復雜的色彩。
“你們倆這是什么眼神?”古清風瞧著二人,玩味道:“該不會是對我很失望吧?”
古清風倒是一臉的無所謂,依舊是那般嬉皮笑臉,端起酒杯給二人斟滿酒,而后舉杯一飲而盡,道:“不怕告訴你們,別說你們感到失望,就是我瞧著我自己都很失望啊,沒法子,我就是這么一個人。”
“我這人,打小就沒什么大出息,也沒什么大志向,什么大道什么天地,什么因果命運,說實話,聽見這些玩意兒,我都頭疼,只要能湊合活著,其他的愛咋咋地,我也不介意給命運當一顆棋子。”
話鋒一轉,古清風又呵呵笑道:“當然,話又說回來,雖說我現在認命了,并不代表就是放棄了,如果有希望擺脫原罪主宰自己命運的話,我還是會豁出去賭一把,萬一賭贏了呢。”
這時,莫問天說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古兄弟迷失了?”
“迷失?”古清風搖頭否認道:“我并沒有迷失。”
“不!古兄弟,我說的迷失,并非迷失自我,而是迷失了方向。”
“迷失方向?什么意思?”
“如剛才古兄弟所言,如果有希望的話,你還是會賭一把,而古兄弟現在之所以沒有賭,是因為還沒有看到希望,或者應該說看不到希望,對嗎?”
古清風聳聳肩不置可否:“算是吧。”
“若是賭輸了呢?”
“輸了就輸了,還能怎么著,愿賭服輸唄。”
旁邊。
任天行看向莫問天,道:“如何?”
莫問天卻是盯著古清風,肅然道:“佩服,佩服至極,古兄弟的心境當真如你所言不是我等能夠相提并論,叫人望塵莫及,望塵莫及啊!”
聽見這話,正在喝酒的古清風很是納悶,瞧了瞧任天行,又看了看莫問天,問道:“我說你們倆在玩什么把戲呢?怎么聽起來像是給我挖了什么坑兒?”
“古兄弟千萬不要誤會。”
莫問天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當年我與任老弟見面的時候曾經聊到過你,任老弟對我說,他這輩子只佩服一個人,便是古兄弟你。”
“他說你這人向來拿得起放得下,隨心所欲,順其自然,不強求,不挽留,但也不會拒絕,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是如此。”
“我問他,古兄弟如何看待原罪?”
“任老弟說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我又問他,古兄弟對命運是什么態度?”
“他說你對命運沒有任何態度。”
“我問為何。”
“任老弟說,你壓根不在乎原罪也不在乎命運,所以,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想是什么態度就是什么態度。”
“我又問任老弟,你在乎什么?”
“他說你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任老弟不知道你在乎什么,但他知道你不在乎什么,其中就有原罪與命運。”
“任老弟說你人雖未超脫,但心已然超脫了。”
“起初聽任老弟說起你的時候,我還不怎么相信,今日聽聞古兄弟談論原罪與命運,莫某才知任老弟說的一點也不錯,古兄弟的心境之高,堪比大道至圣,已是超出莫某的想象,更叫莫某佩服至極!”
莫問天站起身,手中舉著一杯酒,說話之時,一張剛毅英俊的臉龐上掛滿了欽佩之意,他說的很真誠。
但是,古清風卻聽的很糊涂,他瞧著莫問天,咧嘴笑了,又看了看任天行,問道:“我說……你們倆這一唱一和的,是不是在跟我什么把戲呢?是在故意挖苦我呢,還是嘲笑我呢,還是諷刺我呢,竟然他娘的說我的心境高?還堪比大道至圣?虧你們說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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