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擺脫原罪,唯有成為原罪,唯有成為原罪,才能擺脫原罪……”
古清風呢喃著這句話,覺得非常熟悉,仔細一想,不由啞然失笑。
這句話他雖然未曾聽別人說過,但自己卻認真想過。
不止想過,他曾經為了擺脫原罪,甚至也打算這么做。
真是如此。
當年為了擺脫原罪,他試了很多辦法,奈何最后都失敗了,即便在無道山點燃原罪業火,也無法擺脫原罪,反而還越陷越深。
自那以后他就準備破罐子破摔,既然無法擺脫,那就索性成為原罪,來個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
只不過。
隨著心境的變化,對擺脫原罪的欲望越來越淡,也可能是真的認命了,后來也就懶得再折騰了。
至于成為原罪,是否真的能夠擺脫原罪。
說實話。
古清風并不知道。
他也只是這么想過,僅此而已。
以他對任天行的了解,這個家伙可能與自己一樣,為擺脫原罪試過無數辦法,最后都失敗了,最后無奈之下只能破罐子破摔,走一條不成功便成仁的極端之路。
“要想擺脫原罪,唯有成為原罪。”
古清風問道:“老任啊,你真打算這么跟原罪死磕下去?”
任天行面無表情的說道:“這是我唯一能走的一條路。”
“也就是說你打算問鼎原罪真主?”
“如果只有問鼎原罪真主,才能擺脫原罪的話。”任天行仰頭灌了一杯酒,傲然道:“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問鼎原罪真主!”
“你也說了只是如果,如果你真的問鼎成為原罪真主,卻依舊無法擺脫原罪的話,那到時候怎么辦?”
任天行選擇了沉默。
因為古清風問的這個問題,他根本無法回答。
他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但是。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只有這一條路,除了這條路他根本沒有其他選擇,所以,不管問鼎原罪真主之后能否擺脫原罪,他都要去賭一把。
古清風拍了拍任天行的肩膀,笑道:“老任,別多想,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這種事兒誰也說不準,說不定問鼎原罪真主,真的可以擺脫原罪,畢竟咱們只是原罪之人,不管陷的再深,也依舊只是原罪之人,對原罪并不怎么了解,連了解都不了解,又如何擺脫呢?”
“正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只有將原罪了解透徹,才能將其擺脫,天地間恐怕也只有成為原罪真主才能真正透徹的了解原罪吧。”
“你的選擇是對的,換做我是你,我也會這么做,不瞞你說,我當年也這么想過,還打算這么做,只不過……”
古清風搖搖頭,無奈的笑了笑,唉聲嘆口氣,自嘲道:“我現在認命了,也懶得折騰了。”
“古兄弟,過分的謙虛可就是炫耀了。”莫問天開玩笑道:“你是在跟我們二人炫耀你的心境嗎?”
“我什么時候過分的謙虛了?”古清風郁悶道:“再則說了,認命有什么可炫耀的?還有莫老哥,你可別說我的心境如何如何了,我自己什么德行我自己清楚,如果我的心境真像你說的那么高深,我怎么一點也感覺不出來呢?”
“古兄弟難倒不知有句古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嗎?”
“得了吧!”
古清風擺擺手,他倒不是謙虛,而是真的不覺得自己的心境像莫問天說的那么高深,他也實在無法理解自己這種隨遇而安的心態怎么在莫問天眼里就成了他娘的四大皆空的大道心境了。
在他想來,自己這種隨遇而安的心態,說的好聽點是順其自然,說的難聽點就是他娘的聽天由命。
跟什么四大皆空的大道心境根本扯上邊。
什么是四大皆空,古清風不知道。
什么是大道心境,他也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他覺得自己現在是越活越沒勁兒,越活越沒意思。
這也是他為何對任天行羨慕嫉妒恨的根本原因,不管問鼎原罪真主是否真的可以擺脫原罪,至少,人家知道自己的該做什么。
反觀自己呢,活到現在,越活越彷徨,越活越迷茫,甚至連活著為了什么,他都不知道。
想到這里,古清風心頭一怔,暗道:難倒自己真的無欲無求,四大皆空了嗎?
不會吧?
古清風的第一反應既不是高興,也不是興奮,而是覺得有些可怕!
因為他并不覺得四大皆空是一件多么好的事兒,反而是一件挺悲哀挺恐怖的事情,想想一個人如若活著沒有什么欲望,也沒有什么追求,那還活個什么勁兒?還有什么活頭?跟他娘的一具沒有靈魂沒有思想沒有意識的喪尸有什么區別?
搖搖頭。
古清風沒有繼續想下去。
他瞧了一眼莫問天,問道:“莫老哥,老任是吞噬了不少原罪之人所以越陷越深,你呢,你應該不是吧?”
任天行是魔頭,且還是冷酷無情不知善惡沒有道德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吞噬其他原罪之人,加深自己的罪孽,倒是很正常。
可莫問天是一位大仁大義頂天立地的英雄豪杰,吞噬其他原罪之人加深自己的罪孽,這種事兒他應該干不出來吧?
而且。
任天行是為擺脫原罪,不得不這么做。
可莫問天似乎對擺脫原罪的興趣并不是那么強烈。
古清風琢磨著任天行應該不會做這種事兒。
果然。
莫問天說道:“我與任老弟不同,我雖對自己的原罪身份有些排斥,但也只是僅此而已,若是能擺脫原罪當然最好,若是無法擺脫的話,我也不會太過勉強,一切順其自然吧。”
“既如此,那你是怎么越陷越深呢?”
剛才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任天行沉默不語,連飲數杯酒。
而現在又說到這個話題,輪到莫問天的時候,他那張英俊宛如雕刻出來的臉上竟然也浮現出一種很復雜的神色。
有數不盡的無奈,也有數不盡的迷茫,與數不盡的彷徨,更是唉聲嘆口氣,深深蹙著眉頭,連飲三杯酒,過了片刻,才緩緩吐出說了四個字:“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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