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老夫可要動真格了！”
赫然爆發兩道足以撕碎頑石的劍弧，閣老才暫且穩住后退的身形，而杜月笙腳步穩然落地，輕笑更甚：“噢，閣老你要是放水就早說嘛……
正好，我也已經恭候多時了！”
“靠！沒大沒小，就不知道謙讓點長輩么？老夫若是輸了，以后還如何有臉在枯琴殿立足？”
眼見杜月笙劍意不減，閣老氣得險些一口真血涌出，但無奈勝負未分，他……也不認為自己至此已生敗跡。
能把老夫逼得后退數十步，你杜月笙是第一位，但……想贏老夫，還言之過早！
“劍來！”
一聲劍來，空地上虛影閃閃，滿是黑袍扯動的裂空聲響……
而杜月笙見狀，不禁雙眸細瞇，如利劍般鋒利的目光更為深邃！
這…百道虛影，竟沒有一道是身法所至的幻覺！？
事實上，若是僅動用身法，閣老還沒有能瞞過杜月笙的目力制造幻覺的本事。
但百道虛影劍意皆為真實，也就是說，百道劍光，齊齊迎面襲來！
這足夠讓杜月笙匪夷所思了！
但下一刻，他便恍然明白，閣老自創的劍法，之所以在學院當中都能笑傲群雄，這點神通，當然也不可能做不到！
“這是什么招式，為什么我以前從來沒見閣老用過，舞姐姐，那百道虛影，難道沒有動用神力么？”
聽著琉璃驚訝的發問，枯琴才搖了搖頭，緊盯兩人的美眸更顯凝重：“絕對沒有動用神力，你沒發現，枯琴殿四周的神力靈脈都異常平靜么。
這，的確是師兄自創的劍法，不過還沒傳授給你，更了解你那纏人的性格，干脆從來沒在你面前顯露我。
當初你這丫頭自作聰明，非要走大智慧那條路，殊不知師兄自創劍法的精粹，在于后者……
有些神通，光有天賦和智慧，是學不會的。”
閣老能以一身黑袍而讓眾位紅白長老恭敬有加，自然不是憑他的資歷，也不是憑他的天賦，而是憑他千年不曾間斷的毅力和悟性！
千年練劍，只爭一時，這才是閣老劍法的真正奧義！
竹劍無鋒，大巧不工……
閣老所做的，只不過是將歷經千年每一招每一式的重復，在此刻全力爆發而已！
望著越發臨近的虛影，杜月笙好似能感受到翠竹劍上滿布的滄桑。
同樣，杜月笙更能清楚地感受到，閣老劍勢中的真正用意……
“嘖，好一個大巧不工，閣老您真是煞費苦心了。
為表謝意，晚輩……以此劍敬爾！”
“斷劍式！”
“嗡！”
縱然有百道虛影，杜月笙難分真假。
縱然有百道劍芒，杜月笙難以力抵。
但他這一劍，不御不抵，不退不進，只敬一人，只斷一劍……
那人名為閣老。
那劍便是翠竹劍！
百道虛影，瞬間覆滅！
“咔咔……”
陪天賦過人的琉璃切磋千年而毫無損傷的翠竹劍，此時卻化作滿地碎屑，落在閣老腳下。
竹劍已破，劍圍自然也蕩然無存。
但閣老卻仍舊沒有倒下，更不會認輸。
“咳……咳咳，好，好小子！這柄竹劍，跟隨了老夫千年，今天竟毀在你手上！
不過，勝敗未分，你那最后一劍，老夫也還未曾領教！”
望著周身黑袍滿布劃痕，嘴角還淌著血漬的閣老，杜月笙搖了搖頭，語氣中少有的敬畏：“閣老，算了吧。”
哪知念頭動搖的心軟，落入閣老耳中卻成了另外一層意思：“算了吧？你小子在侮辱老夫？”
杜月笙聞言，又搖頭喃道：“晚輩不敢，只是……劍圍已破，最后一劍，實在沒有必要了。”
“誰說劍圍已破的？！”
閣老此時，整個人都仿若癲狂，赤紅的雙眸中記載了千年不敗的孤傲和堅毅：“老夫未曾倒下，劍圍便尚在不破！
月笙，你若真想感謝老夫這場切磋教給你的東西，那便讓老夫見識見識，你究竟是強弩之末，還是藏拙不發！”
望著閣老踉蹌顫抖的身形，琉璃滿臉心疼的想要沖上前去攙扶，卻被枯琴一把拉住。
“舞姐姐，你干什么？閣老的翠竹劍都碎了，難道勝負還沒看出來么？”
“閉嘴！”
第一次，枯琴用格外嚴肅甚至責怪的語氣面對少女，讓少女清澈的美眸不由泛起紅潤：“舞姐姐，人……人家只是心疼閣老。”
“哎，我沒怪你，只是…閣老還沒輸，你別哭的太早。”
一把將少女柔若無骨的嬌軀摟在懷里，枯琴輕撫著琉璃青絲如瀑的秀發，向來沒心沒肺的奇葩，此時也正色凝重：“一劍，還有最后一劍，師兄只要撐住，便不算輸。
沒錯，這只是劍法間的切磋而已！只要接住最后一劍，便是平局，本武神也不用給那小子做什么瀉火的爐鼎！”
不只是閣老，就連枯琴成為十武神后，都已不知敗字該怎么寫，此時發生在眼前的事實，著實太過震驚！
當年閣老憑一套自創劍法，獨闖驚鴻殿切磋，更是逼的以劍法成神的驚鴻武神斟茶自認不如，然而這次，卻輸給了杜月笙這位新晉學院的少年？
語無倫次，枯琴緊接著喃喃細語道：“八劍，沒錯，交鋒為劍起，相錯為劍落。只剩一劍，月笙的確只剩一劍可出招了！”
不管怎么說，都改變不了，杜月笙最后一劍的強悍。
抬手握劍，杜月笙不喜不怒，神色淡然：“說實話，盡管這套劍術為下界所創，但當年我第一次領略時，也驚艷此人的天才凜然。
看來，劍法從不分高低貴賤，只是我們這些習劍之人妄加評論而已。”
話音落畢，杜月笙抬頭，銳利的目光直視前方：“閣老既然執意如此，那晚輩恭敬不如從命。
只是……竹劍已碎，你以和抵我這最后一劍？”
閣老聞言，雙眸通紅，微顫著抬起血漬濁污的手掌，雙指齊出：“以指為劍！”
以指為劍……
不愧是劍癡，也無愧哪怕是敗局已定也寧折不彎的傲然劍意。
既然如此，那本天帝……就成全你！
“最后一劍，名為……
獨孤求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