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秦楓走后,李光“啪”地一聲在光著的胳膊上捶了一下,惱怒道:“律法司了不起嗎?擺什么臭架子!”
他隨即看向景天明低聲道:“師父,要不要我去托律法司的朋友,查一查這小子的底細?”
景天明連忙搖頭說道:“切莫這樣去做!每個高人都會有一些不想別人知道的秘密,如果唐突了他就不好了!”
“取我的手信,到功績司兌換五百枚上品靈晶,準備維護那頭天火鑄劍爐,確保明天晚上可以讓那人使用!”
景天明走后,李光長長地出了一口惡氣,往地上啐了一口道:“那律法司的什么東西!”
他一把拉住身邊一個學徒說道:“你,帶人進去把地火鑄劍爐里的鐵水排空了,我要看看他到底煉了什么東西!”
李光知道,就算是再高明的鑄劍師,煉器師,材料都不可能被胚器完全吸收,總是會殘留一些在外面。
只要知道殘留了什么,就可以推出秦楓大概鍛造了什么東西。
甚至經驗豐富的大師可以通過殘渣,直接得到對方鑄劍師使用的配方和手法。
可是當這伙人忙碌了大半個時辰之后,負責清理鑄劍爐的學徒才灰頭土臉地告訴李光……
什么殘渣都沒有留下來!
秦楓離開鍛造司之后,見到并沒有人跟蹤自己,心中知道鍛造司的工匠,果然比尋常的武者要單純。
并沒有那么多的花思。
他找到一處巷口,閃進其中,擦去了掌心里的“易”字,又恢復了自己本來的著裝。
“想不到不知不覺,鑄劍到夜里了!”秦楓看著漫天星斗,穿過依舊繁華的貿易區外院,朝家走去。
秦楓閑來看到街邊的小吃攤子,還為秦嵐買了一提小籠包,一提燒賣。
回到家中,果然看到妹妹秦嵐還沒有睡,正撐著腦袋在等著他回來。
看到秦楓安然無恙,手里還提了零食回來,小姑娘原本因為擔心哥哥而緊鎖的眉頭頓時就舒展了開來。
秦楓兄妹倆在桌邊坐下,他自己不過吃了一個燒賣,其他的都讓給了妹妹。
如今妹妹秦嵐正是武道打基礎的時候,需要加強營養。
秦楓以前是沒有錢,現在手里有錢了,哪里還有虧待妹妹的道理。
秦嵐看到秦楓不吃,忙揀出一個包子塞進他的手里道:“哥哥累了,哥哥也吃!”
秦楓只好笑著收下了,卻聽得秦嵐又說道:“哥哥,譚鵬倒是跟著我,學得很快,只是嚴武好像天賦實在是太差了一點……我恐怕他還是過不了武帝遴選!”
“不會的,我總有辦法讓他通過的……”秦楓笑了笑說道:“我不會撇下任何一個跟著我的兄弟!”
秦嵐聽完這句話,對于哥哥的崇敬之情更濃了。
哥哥不會拋下兄弟,更不可能拋下妹妹不是?
秦嵐用完宵夜就回去睡覺了,秦楓晚上的修練卻是照舊一套儒道五禽戲,接著練習書寫戰詩《易水歌》和《常武》,直到天將明才以獅子臥回到床上休息。
天將明,秦楓卻是看著倚在床邊的漆黑刀匣,毫無睡意。
“我自重生千年之后,除了極少數幾天休息,每日時間皆是滿打滿算……”
“不是我不想休息,實在是振興儒道,抵御妖族,拯救蒼生的使命太過重大了。”
“如今武帝飛升,鬼尊恐怕還與妖祖同流合污,人族群龍無首已十六年了……”
“若我是妖祖,當不會放過這樣好的機會才是……”
“若是妖族大舉入侵,當今的人族又如何能抵擋?”
不知不覺,公雞叫了,秦楓便又從床上爬了起來。
他用天帝極書恢復了精力,穿上蒙攸月替他選的功績司制服,理了理胸前的紐扣,將象征功績司學會干部的銀質徽章佩好。
背起盛有羅睺吞月刀的刀匣,將已經是二星靈兵的邪劍闕武固定在刀匣之后,下樓與秦嵐和母親打了一個招呼就前往真武學院的中心建筑——真武圣堂走去。
無論是商貿區,還是住宅區都是圍繞真武圣堂所建,那里也是整個真武學院的最中央,據說最初武帝就是在那一間石殿中演武講道,造就了一大批武道卓著的絕世天才。
“這真武學院的教學方式,倒是跟后世的大學有點類似啊……”秦楓在前往真武圣堂的路上,看著兩側行匆匆的學子,不禁感嘆。
只不過后世的大學,學子們來去匆匆手里抱著的都是書本和考卷,此時抱著的卻多是刀劍而已。
“真武學院,主要的學習地點在各個學會部門,由學子自己出去歷練做任務,學院只提供極少的指導和幫助……”
“一個班的同學,可能一個學年才碰見幾次。”
“甚至我這樣的新生入學之后的分班都是在期中考武之前……”
“是變成人才,還是變成廢柴,學院都不會干涉。”
“這樣幾乎放野馬一般的學習方式,還真的是跟后世的大學一模一樣啊!”
距離真武圣堂越近,清晨趕來的學子就越多。
這些人中既有如秦楓一般成為學會干部的學子,也有身著普通裝束,身穿鎧甲的普通弟子。
在人群中最多見的就是兩兩成對的情侶。
中土世界十六歲,男女即可成婚,這些學子若是在學院外面,早就到了婚齡,學院自是不制止他們自由戀愛。
但大部分的武者都只是結為情侶,卻不結為夫妻。
這些學子幾乎來自中土七國的任何地方,一朝畢業,除了一些樹大根深的世家派出的弟子,其他多半是待價而沽,哪家諸侯給的待遇好,價碼高,就去哪家效命。
這其中的不確定性實在太大了!
除了武者情侶,也有三四成行,同班同學共行,邊走邊聊天敘舊的。
畢竟這些弟子,半年沒見了,還是有很多話講的。
秦楓穿行于這越來越擁擠的熙攘人群之中,就在這時,一人突然喊了他的名字。
“秦楓!”
秦楓循聲望去,見到是一身墨衣的虛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