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徐蓮兒的話,方運有些警覺地向后退了半步,開口道。
“你不曾與我們一同進入諸天戰場,你又是怎么來到此地的?”
徐蓮兒輕啟貝齒笑道:“天魔匯神大陣,這等東西,自是不能通過正常途徑送進來的……”
“此等邪陣,如果出現,必會引來天地異象,圣裁武院的真武至尊們若不生疑,反倒是奇怪了!”
方運聽得徐蓮兒的話,微微眨了眨眼說道:“你通過妖族的力量,從另外一處縫隙進來的?”
徐蓮兒巧笑道:“幽水宮門路萬千,各家都要賣我們些許薄面,就不勞方圣煩心了。”
方運還道是自己多心了,正要詢問一些天魔匯神大陣的情況,忽地感覺到鼻尖香風盈盈,一道倩華妙影已到了輕輕轉過了他的身后,毫不避諱男女之防,呵氣如蘭,湊在方運的耳后輕聲道。
“方圣,不知秦楓和太子,你更痛恨哪一個呢?”
聽得徐蓮兒的話,方運不禁錯愕,正要回話,只聽得龍脈礦山內負責看守的六翼鬼王粗聲道。
“你們兩人在交頭接耳什么?”
方運正不知該如何回答,卻只覺得肩頭微微一沉,旋即修長五指媚若無骨,已是輕輕搭在了他的肩上,徐蓮兒魅聲笑道:“奴家看得方圣生得如此俊俏,心旌蕩漾,忍不住想與他多說幾句話呢,不知鬼王大人能否行個方便呢?”
方運哪里想到徐蓮兒竟會做出如此出格的舉動,可再看這素衣少女與自己一般年紀,笑靨如花,明眸善藍,心頭竟也是一蕩,鬼事神差般地沒有推開她,任由徐蓮兒將纖纖玉手搭在他的肩上。
正當六翼鬼王將目光投到方運這來時,只聽得徐蓮兒輕聲說道:“湊我近點……”
未等方運反應過來,已是唇上一溫,一抹紅唇直接封在了他的嘴唇之上。
方運血氣方剛,又是處男之身,被徐蓮兒這么一撩撥,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自處的時候……
只聽得看守龍脈礦山的六翼鬼王,一臉嫌棄地扭過頭去,低聲道:“紅粉骷髏,真是俗不可耐!”
看到這六翼鬼王居然把頭扭了過去,方運略微吃驚,才看向徐蓮兒,卻見著女子狡黠笑道:“這些鬼道中人,把人的七情六欲,都看作是虛無……”
“除了少許修煉陰陽和合道的鬼道,幾乎都不近女色。”
“有些支派都把自己給閹了,他們能對我們感興趣才奇怪呢……”
言罷,徐蓮兒又柔聲道:“你抱上我,到旁邊去!”
方運哪里與少女這般親近過,雖是面紅耳赤,卻還是鬼使神差地將徐蓮兒輕輕環抱而起,朝礦山另外一側走去。
只聽得六翼鬼王看到這一幕,興趣索然冷聲道:“方運,莫要與這妖婦纏綿太久,誤了鬼尊大人的大事,你的項上人頭拿出來抵罪,也是無用的!”
方運聽得這話,冷淡回道:“我有分寸。”
兩人來到礦山一角,那鬼王見兩人果然纏綿一塊,迫不及待地寬衣解帶,鬼混起來,最后一絲疑慮也終于消散,低聲不屑道:“這般行事,真是跟畜類毫無區別,哼,什么狗屁儒圣。被這妖女幾下就勾過去了!”
他旋即轉過臉來,與占據三十具儒生軀殼的鬼道同仁們聊起天來。
這三十名鬼儒,除卻一兩名修煉陰陽合和道的,還饒有興致地看著,其他鬼道中人,多是自顧自談笑,對這男女之事嗤之以鼻。
卻說另外一邊,美人雖是倚在懷中,方運的念頭卻是比先前初見徐蓮兒時平復了許多,眼神恢復清明,低聲問道:“你之前問我的話,究竟是何意?”
徐蓮兒聽得方運發問,不禁低聲笑道:“方圣此來諸天戰場,又找幽水宮我師尊處求來這天魔匯神大陣送進來,是做什么用處的,您還不清楚嗎?”
方運劍眉微蹙,警覺地低聲道:“此行目的,本圣也不知曉,你休要跟本圣打啞謎!”
“咯咯咯……”徐蓮兒似是聽到了什么極好笑的事情一般,掩口笑著,卻是朝方運的胸前湊了一湊,輕聲開口。
“方圣此行是為秦楓而來,奴家猜的不錯吧?”
徐蓮兒話音剛落,方運臉色已是微變,徐蓮兒呵氣如蘭卻是繼續說道:“用天魔匯神大陣,引爆此處龍脈礦山的天晶石礦藏,直接將秦楓以及秦楓世家的精英一齊炸得粉身碎骨,對吧?”
方運根本不曾想到,隨隨便便走出來一個幽水宮的女弟子,竟能夠將鬼尊親口授予他的計劃,說得清清楚楚……
他的臉色霎時一變,下意識地身體向后一撤,冷不防卻被徐蓮兒湊了上來,邪魅笑道:“方圣與秦楓和太子都有大仇,何不將他們一并除去,一了百了?”
未等方運回答,徐蓮兒已是繼續說道:“天魔匯神大陣的威力遠超你的想象,當年上界的魔神,曾打算以此陣毀滅整個中土世界,作為修煉的資糧……后來天魔被天帝戰敗,此事方才作罷。”
徐蓮兒話音云淡風輕,甚至還帶著一絲嬌嗔,仿佛是少女向心愛之人索要禮物一般:“以此處龍脈礦山的天晶石儲量,足以將整個諸天戰場炸得粉碎……”
方運正色皺眉道:“我身邊操縱陣法的都不是一般的鬼道高手,很有可能被他們看出端倪,到時候我反而惹禍上身……”
徐蓮兒巧笑道:“天魔匯神大陣是我師尊荒神的秘傳,他們就算識得,也不過是一些皮毛,不會發覺有什么不同之處……莫不是你還在擔心那尊六翼鬼王?”
方運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這廝是鬼尊座下使者,此番壓制修為進入諸天戰場,恐怕還有特殊的方法可以向鬼尊匯報,怕是……”
方運說到此處,只覺得一雙玉手輕輕從后肩爬上面頰,指尖輕觸,冰涼,卻散發著令人蝕骨的魔力。
那張湊在他肩旁的如花俏臉,淡淡笑道:“試問沒有了秦楓,亦沒有了太子,方今中土人族還能夠倚靠誰呢?”
“若是所有知道今日之事的人,都死了,誰還會知道今日的事情呢?”
沒等方運回應,只覺得手腕被人輕輕一推,旋即指尖溫熱,就碰觸在了一處飽有彈性的地方。
秀麗長發掩映之下,徐蓮兒的聲音如九天魔音,湊在他的耳邊輕吟:“至于我,你不必擔心我,我是你的女人,我又怎么可能出賣你呢?”
諸天戰場上方,層層疊疊的空間之中,一處武陣化出的浩瀚星空。
一身龍骨鎧甲的少年,左手刀,右手劍,腳踏虛空,立在眾人的包圍中間。
強敵環伺。
一身白衣的白清風手握陰陽雌雄劍,仗劍而立,身后陰陽二氣運轉如龍,襯托著如月曜的滔天武力,燁然若神。
赤色長袍的虹不語,腳踩赤血飛鴻劍,一柄瑤池山水折扇在他身后,被三十條騰蛟虛影翻飛襯托。
金衣金甲,連袍束帶,身后十六柄黃金飛劍,如開屏孔雀。
又有一柄真武金劍似從亙古洪荒而來,屹立在他的身后。
正是太子!
另有四名武神,清一色武力如月,身后騰蛟嘶鳴,虎視眈眈。
秦楓已深陷重圍。
“秦楓,既你這般仗義,愿為了保護自己手下,獨自到這武域來與我們廝殺,我白某也敬佩你一回……”
白清風斜甩下雌雄劍,似是消解自己的敵意:“只要你肯屈從于我們天一宗,并交出你獲得的密藏,包括所有的珍貴丹藥……”
“我們天一宗不但今日不會動手殺你,還會保你穩坐燕國武圣,澠池盟主,享盡人間富貴榮華,你意下如何?”
聽得白清風竟在這種場合公然招降秦楓,虹不語當即就意識到了什么。
白清風是要做下任天一宗主的人,除掉秦楓,將秦楓世家連根拔起,固然是大功一件,但倘若能將堪比一國的天下第一世家收為己用,那更是蓋世奇功。
足以讓他穩坐天一宗的宗主之位,壓服所有反對的聲音,從此高枕無憂。
利害懸殊之下,虹不語也搶著說道:“不錯,若你愿意歸降,并誠心向虹宗主負荊請罪,我等同為人族,也不至于做這等滅絕之事!”
聽得兩個隱世宗門,居然還想招攬秦楓,太子頓時就有些慌了。
“兩位,秦楓何等狡詐,今日就算答應下來,也不過是緩兵之計,日后必然復叛……”
太子敏銳地嗅出了什么,見兩人不為所動又說道:“秦楓投入任何一宗門下,你們另外一位怕都是會有不滿吧?”
“不若我等合力圍殺秦楓,到時候再來慢慢商議,如何瓜分秦楓世家如何?”
太子慫恿道:“秦楓身上必有不少秘寶,得到這些秘密,取得秦楓世家的底蘊寶藏又有何難?”
兩人彼此對看一眼,不得不說,太子戳中了他們心底的軟處。
秦楓世家,投降西山宗還是天一宗,影響都實在是太大了!
唯一的解決辦法,只有擊殺秦楓,將秦楓世家這天下第一世家分而食之,才能夠防止分配不均,引發這個脆弱聯盟的內斗。
白清風只得點了點頭說道:“秦楓,我也讓你思量許久了!”
“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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