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西北邊荒大局篤定的同時,《天帝極書》的道家小世界里,也是出現了一道奇景。
只見原本萬里無云的長空之下,驀地道道如血光華裹挾著一件事物從天而降。
像是隕落的流星,但威勢卻遠比尋常的流星隕石要駭人。
一時間,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皆是驚懼莫名,驚慌奔走,仿佛是世界末日來臨了一般。
此時此刻,盤腿坐在蒲團上,鎮守天機儀的青皮老牛,抬起迷迷糊糊好像沒有睡醒一般的牛眼。
才抬起頭來看了那冒著滾滾血煙,飛速下墜的物體,登時一對惺忪的牛眼就瞪得如銅鈴一般大小。
“哎呦,我的媽呀……這是什么玩意兒啊!”
“尊主大人這是腦袋被牛給踢了吧?怎么什么東西都往道家小世界里丟啊!”
“把我們這當啥啊?垃圾場啊!”
老牛的吐槽話音還未落下,只聽得“轟隆”一聲,巨大轟鳴聲中,天機儀所在的函谷關上已是天塌地陷,碎石橫飛,方圓百里的樹木一齊倒伏折斷。
即便這青皮老牛早有準備,還是冷不丁地被掀得倒飛了出去,四蹄亂抖像是溺水了一般蹬著,飛了好久才“嘭”地一聲,狠狠撞在了一棵參天大樹之上。
一屁股還把可憐的樹干直接給坐斷了。
陡然,函谷關中央的天機儀“嗡嗡嗡”地劇烈旋轉了起來。
道道清光從天機儀上如蛟龍出水,沖天而起,又逆沖而下,將散發著血色光芒的隕落星辰層層包裹封鎖起來。
原本一觸即發,仿佛要毀天滅地的可怖力量頓時戛然而止。
這時,那坐斷了樹枝的青皮老牛“嘭”地一聲摔到了地上,摸著被摔成兩瓣的屁股,膽戰心驚地靠近那隕石墜落的中心位置。
映入眼簾的卻是道道清光封鎖之下,一張足以傾國的面容。
雪白到幾乎透明的肌膚,玲瓏剔透的五官,仿佛是精雕細琢的雕像一般。
就連長發之間豎起的一對雪白狼耳,也不顯得有絲毫的突兀,反倒讓原本顯得有些清冷的面容,變得俏皮可愛了許多。
看到這被天機儀用清氣鎮封住的絕世美人兒,青皮老牛竟是一下子也看癡呆了。
它盤腿坐了下來,盯著這被封印的美人兒看了老半晌,伸出蹄子來抓了抓腦門,喃喃自語道。
“天上掉下個美人兒?尊主大人這是幾個意思啊?”
“難道說,是給老牛兒找的媳婦?”
這青皮老牛擦了擦幾乎要掉下來的口水,趕緊又甩了甩腦袋,苦惱道。
“不對啊,那為啥尊主大人不給俺送頭小母牛下來,給俺送一頭母狼下來啊?”
說著,它蹄子試探著朝被天機儀保護的美人兒靠去。
還未碰上,只聽得“滋”地一聲尖嘯,小半個牛蹄子頓時化為青煙升騰起來。
這可把青皮老牛給嚇得亡魂直冒,驚魂未定地連聲道。
“我的乖,嚇死老牛了……”
“還好沒把蹄子全碰上去!”
“敢情送下來一個仙女,只能看連摸都不給摸啊!”
昏迷又清醒,清醒又昏迷。
此時此刻的秦楓,恍惚之間好像是又回到了在真武學院的時候。
就好像,他才剛剛奪舍重生在這具身體時候一樣的感覺。
從真武學院一介廢柴如新星崛起,短短三年時間,闔七國,護人族,抗妖族,易鬼道,誅強敵,復興儒道,成就神武境大圓滿……
一幕又一幕,都從秦楓的眼前,飛掠而過。
就像是一場無比真實的夢境一般。
“難道說……奪舍重生后的一切,只是一場真實無比的大夢嗎?”
就在秦楓有些沮喪地悵然想著時,他周身的感覺,在遲鈍到近乎封閉之后,驀地就靈敏到纖維都可以刺痛他一般。
他忍不住叫疼了起來。
“嘶……疼!”
這一聲呻吟,秦楓身邊卻是“哄”地一聲,引起了一大片的歡呼聲來。
“醒了醒了,醒過來了!”
“秦圣終于醒過來了!”
“還是扁神醫的生機神針有用啊,針才扎下去,秦圣就醒了!”
歡呼聲還沒有散盡,只聽得韓雅軒的聲音就尖叫了起來。
“素心姐,素心姐,你怎么……你怎么暈過去了?”
韓雅軒當即驚叫了起來:“你……你該不會是把自己的生機劍氣全都給秦楓了吧?你……你怎這么傻啊!”
秦楓聽得這話只覺得心里一揪,登時掙扎著要坐起來,雖是渾身劇痛,卻是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而且他一張開嘴,十幾顆辛寒氣味的丹藥就隨著溫水拌入他的口中。
“丹藥呢,快給秦圣服下,他太虛弱了!”
隨著咽下的丹藥在他的身體里緩緩化開,秦楓在感覺到身體漸漸恢復絲許力量的同時,身上的痛覺神經卻是更加敏感了起來。
他牙關緊咬,幾乎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才終于睜開了眼睛。
只見在他的床榻旁邊,密密麻麻地圍著的人,全是熟悉的面孔。
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關切焦急的表情都是在他看到睜開眼睛的霎那,緩解了許多。
秦楓世家眾人與燕軍、秦家軍骨干自不必說。
趙國武圣趙日天,齊國武圣韓雅軒,自是圍在床榻旁邊。
魏國武圣西門吹雪。
楚國武圣項羽生。
秦國太尉蒙義重帶著猛虎卒統帥王浩也在。
就連童淵等多位真武至尊也在。
更夸張的是,連狼一劍都在。
要是擱在平時,一頭狼妖神能跟這么多人族真武至尊立在一起,還相安無事,那簡直是鬧鬼了!
眾人看到秦楓轉醒過來,皆是長舒了一口氣。
秦楓剛想動彈,卻是韓雅軒一下子撲上來,按著他,不讓他起來。
她用少有的嗔怪語氣,甚至還帶著些許的哭腔道:“你渾身都是傷口,骨頭都不知道斷了多少根了……”
“你這再一動,疼暈過去了,素心姐可沒有第二條命來救你了!”
秦楓聽得這話,雖是不再掙扎著要起身了,卻是眉頭蹙然皺起,虛弱地低聲道。
“扁……扁素心,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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