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此時,徐福所在的房間之內,剎時傳來一聲凄厲慘叫。
原來房間之內,還有一間以陰陽二氣隔絕出來的密閉空間。
就在南宮青澄模樣的傀儡小人燃燒殆盡的霎那,密室之內,被道道黑氣束縛的一道身影沒來得及說出一句話就砰然炸裂,化為碎肉齏粉。
徐福看向那一道從破碎身體里掙扎出來,猶自叫罵不絕的元神,淡淡說道:“沒有法子,我總不可能為了保全你這肉身,給王道塔上的圣人們留下可以摸到我的馬腳。再說了,你既敢與我合作,成了自是一本萬利,你兩邊通吃,未來圣人可期,也要做好此事不成,就要身敗名裂,外加神形俱滅的后果。光看賊吃肉,不見賊挨打,那是個什么道理?”
他好整以暇道:“老夫借你的形象,幫你在第八層風波亭彰顯棋藝,為你博得眾人嘆為觀止,你還要如何?人死留名,狐死留皮,若非如此,憑你那稀爛棋藝,也就能對付對付姜雨柔那娘們,想要對抗姜雨柔和岳飛驚聯手,你就是做夢!”
那南宮青澄的元神猶自叫罵不斷。
大意就是徐福這般在圣人眼皮子底下行大兇之事,必然要遭遇報應云云。
只是徐福什么時候會是個唾面自干,逆來順受的人,他有些不耐煩道:“聒噪!”
彈指之間,南宮青澄的元神灰飛煙滅,徹底消散在天地之間。
“上清學宮的讀書人,真是……迂腐至極!”
秦楓破第八層,徑直進入到第九層之中。
才踏入第九層,秦楓頓時就感覺到周圍的氣息為之一滯,那種就好像他在夢域時只身犯險,孤立無援的感覺,居然一下子襲上了他的心頭。
秦楓驀然停下腳步,就在他停步的瞬間,岳飛驚和姜雨柔也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姜雨柔關切問道:“秦楓,你怎么了?”
秦楓環顧四周,只見這鐵筆亭的三個大字懸掛于正廳之上,一筆一劃如鐵畫銀鉤,
好像是劍術,又好像是刀法,給人凜冽森寒之意。
如刀劍令人不敢近前。
岳飛驚還以為秦楓是被這“鐵筆亭”的三個大字所震懾,趕緊解釋說道:“秦兄,這三個字乃是一位兼修書法、劍道的文道圣人所寫,書法之中蘊含劍道真意,足以令普通的文道圣人都不敢纓其鋒芒,甚至要退避三尺。只不過這三個字,雖然蘊含劍道真意,但平時鋒芒內斂,并不會傷人,這一點在古籍之中有所記載,你大可放心!”
秦楓聽到岳飛驚的話,搖了搖頭說道:“你以為我是被這三個字的劍道真意所震懾?”
秦楓雖然沒有口出狂言,說這三個字不怎么樣。
但以他中土兩世儒圣,且都是兼修劍道與書法的閱歷來看,這三個字,的確算不上多高明。
無非是文道圣人不學武道,才會覺得那字上蘊含的劍道真意浩瀚無比,不能抵擋。
換言之,如果在一處武道修士,或者是道家練氣士修煉的寶地里掛上一副文道修士的浩然字帖,哪怕是最末流得圣人,也會讓這些武道修士和道家練氣士們頭大如斗,產生高山仰止之意。
所以說他被這三個字當中得劍道真意所震懾,就好像在說獅子被猛虎震懾一般,實在有些小瞧秦楓了。
真正讓秦楓感到棘手的是……
鐵筆亭周圍一座座石碑竟是漸次浮現出來。
一座一座,連綿不絕如城墻。
就好像是石碑的層巒疊嶂,郁郁蔥蔥的森林一般。
“這是——碑林!”
岳飛驚看到逐漸浮現出來的座座石碑,他頓時驚叫了起來。
“最后一關怎么會在碑林空間里進行比試?這不可能!”
姜雨柔也是臉色驟然大變:“那這里豈不就是屈懷沙被囚禁數百年的地方?這里是他絕對的主場?該死的,怎么會是這樣!”
姜雨柔,岳飛驚協助秦楓一路披荊斬棘,過關斬將,來到了浩然塔的頂層,卻沒有想到最后一層的書道
對決,居然是在囚禁了屈懷沙數百年的碑林空間之內進行的!
“怎么會這樣?浩然塔的圣靈難不成當真如此偏頗?”
岳飛驚看向這一座座的碑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是兵家古籍之中,鮮有關于書藝對決這一層的記錄,所以岳飛驚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反倒是姜雨柔輕聲說道:“我倒是在《雪堂齋筆記》中見過有描述書藝這一層得只言片語,大意是碑林空間屬于更高一層的對決地點。因為最初的書藝對決必然是用毛筆和宣紙,而不應該是直接用拓碑這么高難度的對決方式。難不成……”
姜雨柔的話沒說完,只聽得一個聲音沙啞又妖異,他冷笑道:“姜雨柔,你猜的沒有錯!”
層層迷霧之中,一座斷裂石碑之后,有人影踽踽走出。
那人的身軀有些病態地佝僂著,不像是因為疾病導致的,反而有些像是沒有徹底習慣這一具身體,所以手腳不能協調導致的。
那人的聲音妖異道:“我通過了這一層普通難度的書藝考驗,然后我沒有選擇過關,而是順勢提出要與后來者進行拓碑對決。如果我再贏下一場,就可以得到你全部的籌數,如果我輸了,你也可以得到我全部的籌數!嗬嗬嗬……”
他的嗓音沙啞,詭異道:“浩然塔圣靈同意了我的建議,因為如果他不同意的話,以我九層皆是十籌的得分,我會有很大概率得到那一道成圣機緣。所以他希望能給你一個阻止我的機會,嗬嗬嗬……但他可能算錯了,他大大低估了我!”
屈懷沙抬起手來,指向秦楓等人,獰笑道:“他低估了我的實力,也低估了我的恨意!我,屈懷沙,被囚碑林空間數百年,身敗名裂,皆是拜你經世家所賜,如不在此斷你經世家成圣機緣,難消我心頭滔天恨意!”
他嘴角裂開,猙獰道:“我對這里的每一塊石碑,每一塊石碑上每一個字,每一筆都熟悉的像自己的手心里的掌紋一樣,你——拿什么來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