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選的圣人?
安爭可不認為這是什么好職業。
這密室里的東西至少有上百件,每一件都是珍品。不說外面堆滿了院子的東西,只這屋子里的寶物要是拍賣出去,就足夠擔負前線數十萬大軍,上百萬民夫的軍費。但是在燕國,這些東西不好出手。
安爭沉思了一會兒后說道:“最好的方法,是賣給大羲的人,價格可能會被他們壓的低一些,底線是兩成,如果他們肯收的話,那就一股腦都賣過去。好東西如果一次出手的太多也會貶值,不過現在沒時間考慮這個了。大燕缺錢,缺的厲害。而能一口氣把這么多東西吃下去的,也只有大羲的商行。”
安爭看了看四周:“我來作價,大掌柜來核驗,看看我有什么做錯了的地方。”
張逸夫連連擺手:“我可不敢當,我配合你吧。”
安爭開始在這密室里給所有的東西標價,上百件東西,用時倒是不多。粗粗的估量一下,這筆銀子足夠讓大燕全國的百姓美美的過上一個月。
張逸夫提醒莊菲菲道:“這些東西價值太大了,幸好只有咱們幾個人知道,一旦泄露出去,以咱們聚尚院現在的人手,根本守不住。”
安爭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安⑧長⑧風⑧文⑧學,www.c≤fwx.ne≯t排人把東西運送到大羲,找口碑好的拍賣行把東西收了。銀子在大羲各地分開提現,然后分批直接從大羲運到前線去。另外拿出一筆銀子,直接在大羲購買物資。”
莊菲菲點了點頭:“我今夜就去稟告陳大人。”
安爭見屋子里的東西都已經看完,轉身要走。然后看到了悶悶不樂的古千葉,她挑了一圈也沒找到自己喜歡的。
安爭往四周看了看,也確實沒有什么東西適合古千葉。可就在這時候,本來在杜瘦瘦懷里趴著的貓兒善爺忽然朝著一個角落里喵的叫了一聲,杜瘦瘦連忙轉身,不敢讓張逸夫看到善爺的眼睛。張逸夫和莊菲菲忙著,也沒在意。
安爭往那邊走過去,發現那正是自己剛才看過的那塊盾牌。之前拿起來看了看,發現是魔器,安爭也不覺得太珍貴,所以沒有多留心。善爺叫了一聲,眼睛里星辰流轉,顯然這東西不一般。安爭仔細看了看,發現盾牌鄭重好像有個小機關,他按了一下,居然從盾牌里彈出來一塊白骨。
能有半個手掌那么大,像是一塊臂骨。安爭回頭看來一眼古千葉,發現古千葉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衣服里的那個墜子飄了起來。
安爭連忙把那羊脂玉一樣的白骨塞回盾牌里,然后把盾牌塞進古千葉手里:“這個當是莊姐姐送你的禮物。”
古千葉臉色一黯:“好敷衍”
安爭道:“你拿著玩就行了。”
古千葉:“盛飯用嗎?”
安爭:“燒烤都行。”
莊菲菲走過來摟住古千葉的肩膀:“別理他,莊姐姐再送你一件小禮物。”
她從袖口里取出一個東西,看起來是一個制作很精美的木盒:“這個東西沒辦法界定什么品級,因為本就不是咱們這邊的東西,也不是大羲那邊的,更不是西域三千佛國的,而是來自北邊的紅毛國。據說那邊的修行者不叫修行者,叫什么法師。這東西的作用倒也好玩,不能殺敵,不能防御,但可以用來逃跑。”
古千葉將那制作精美的木盒打開,發現里面是一個卷軸:“字畫?”
“不,卷軸。”
莊菲菲道:“和咱們這邊好一些的東西認主的方式一樣,滴血就可以了。這東西唯一的作用就是設定一個位置,比如你家。當你遇到危險之后,你啟動這個東西,可以把你瞬間帶回你家里。”
安爭在大羲的時候見過這種東西:“紅毛國的傳送卷軸,很了不起的東西。當初大羲的修行者得到了一個卷軸之后,曾經召集了至少幾十位造器大師想復制出來,可惜因為語言不通,在加上對紅毛國修行者功法上的不了解,最終還是沒有成功。說實話,你送給小葉子的這個東西雖然沒辦法評定品級,可按照價值來說,最少也是金品。”
曲流兮道:“那你管不著,我送給我妹妹的。怎么,你想付錢然后變成是你送給她的禮物?想都別想。”
安爭只是覺得不好意思,自己這邊有很多事不能對莊菲菲說明,就比如盾牌里的那根白玉一般的骨頭,必然和古千葉帶著的那根指骨有一定的關聯。這涉及到了古千葉的秘密,安爭不敢隨便說出去。
“咱們出去吧。”
似乎是看出來安爭有些尷尬,莊菲菲一手拉了曲流兮一手拉了古千葉:“讓他們男人出去干活兒,咱們回屋子里喝茶。流兒妹妹,我最近身體總是有些不適,你幫我看看?”
曲流兮道:“好啊。”
然后安爭隱隱約約的聽到莊菲菲說:“尤其是那個來的時候,小腹里疼的厲害,最起碼要趴上那么一陣子才敢動彈。而且最近一段日子,也不知道怎么了,來的日子也不準了呢。”
杜瘦瘦用肩膀撞了撞安爭:“她們再說什么悄悄話?”
安爭搖頭:“女人家的事,我怎么知道。就好像你我說點悄悄話,她們也未必聽得懂。
杜瘦瘦嗯了一聲:“我想拉屎,你去不去。”
安爭道:“你我是好兄弟,拉屎這么兇殘的事,我當然陪著你!”
杜瘦瘦瞥了他一眼,兩個人一溜小跑到了茅廁,幸好聚尚院的茅廁足夠大。兩個人相鄰著蹲下來,杜瘦瘦問安爭:“你說這次高家會不會就在暗中躲著呢,等著咱們松懈下來。”
安爭點了點頭:“我估計著高家的人根本沒有離開方固城,這里有高家經營了上百年的基業,這一百多年來,足夠他們準備好應付這種情況的地方。也許就在距離咱們家門不遠的地方,也許就在距離天極宮不遠的地方。不過短時間內他們不會出來的,因為現在所有人都在防著高家的反撲。”
杜瘦瘦嗯了一聲:“那就好其實我是想問你,關于小七道的事。”
“什么事?”
杜瘦瘦猶豫了一會兒后說道:“前幾天和葉大娘聊天的時候,我問她以后怎么打算。她說看小七道怎么打算,不管小七道想要做什么她都支持。我在想,小七道是燕國前太子的孩子,萬一萬一沐長煙出了什么事,小七道就是唯一的燕王繼承人了。”
安爭道:“是啊唯一的。”
杜瘦瘦道:“我覺得咱們不該瞞著他,關于他的身世必須跟他說清楚,他雖然才八九歲,可已經有自己的思想。”
安爭笑了笑:“想不到你心這么細。”
杜瘦瘦:“我哪兒都不細,就是心細。”
安爭瞥了他一眼。
杜瘦瘦顛了顛屁股,伸手:“帶紙了嗎?”
安爭剛要給他,杜瘦瘦放了一個足足一分鐘的屁。安爭楞了一下,然后認真的說道:“吹干了吧?還要什么紙。”
兩個人一邊往外走一邊低聲交談,就在這時候外面有人說要找。說是剛才派人出去聯絡的大羲那邊的人派人來了,安爭心想怎么會來的這么快。
他往外走,發現有個看起來應該年紀不大的男人帶著一個挺大的斗笠站在那,低著頭,所以看不到臉。安爭走過去問:“你是清齋派來的人?速度倒是真快。”
那人低聲笑了笑:“這批東西我們一直盯著,知道到了聚尚院,也猜到了只要到了聚尚院那位聚尚院唯一的出貨渠道就只有我們清齋了。所以你的人才到清齋,我們這邊就立刻過來聯系。”
安爭問:“你為什么不抬起頭。”
那人笑了笑:“怕嚇著你。”
他抬起頭,安爭的臉色立刻就變了變。
澹臺徹
雖然只見過一面,但安爭對這個人印象極為深刻。大燕刑部緹騎指揮使,澹臺徹。當初兩個人第一次見面,是在方固城的城門口。當時澹臺徹帶著人在安爭帶著的送葬隊伍前攔著,后來沒有查到什么之后,他帶著一隊緹騎下馬給棺材行禮的事,安爭到現在也沒有忘記。
“你居然是大羲的人。”
澹臺徹道:“不請我進去說?”
安爭做了個請的手勢,澹臺徹隨即進了門。莊菲菲找了個隱秘的地方,因為牽扯到了澹臺徹的身份,所以交談只有他們三個在場。
“既然我來了,那么就把話說清楚,也不怕你們知道了。”
澹臺徹將斗笠摘下來,笑了笑說道:“我是大羲的人,這沒錯。清齋,其實是我的產業。”
這就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誰能想到身為刑部緹騎指揮使的澹臺徹竟然是大羲的人,而且還是大羲在方固城唯一的拍賣行的幕后老板。
莊菲菲皺眉:“澹臺大人,為什么要來大羲呢?”
澹臺徹道:“這是我自己的隱私也不是不能說,其實關于我自己的過去一點兒讓人覺得新鮮的地方都沒有,無非是那些大家族里每天都會發生的戲碼而已。你們應該也知道,澹臺家在大羲算是名門望族,不說依附在澹臺家的其他人,只說家族成員,姓澹臺的也要超過幾萬人。當然相對于大羲之大,人口之多,這幾萬人算不得什么。然而這幾萬人都是一個家族。”
“像這樣一個大家族,當然也不是每一個年輕人都能得到認可。”
他聳了聳肩膀:“所以,還不如自己出來闖蕩。每一個立志離開家族自己闖蕩的澹臺家的人,家族都會給予少則一萬兩,多則百萬兩銀子的資金。我在家族里屬于那種末等人,所以離開大羲的時候,手里只有一萬兩銀子。”
安爭問:“清齋都是你的產業?”
澹臺徹笑了笑:“都是我的,現在燕國之內有六家清齋,方固城只有一家。不過在大羲,倒還是有幾百家的。”
莊菲菲臉色一變:“澹臺大人用了多久?”
澹臺徹道:“十二年。”
安爭沉默了一會兒后問:“那么現在,澹臺大人為什么要露面?”
澹臺徹看向安爭:“聚尚院的分量還不夠我親自來,但你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