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號角聲響起,然后就是一片煙塵起來。至少兩千名大燕的精銳輕騎已經集結完畢,然后在號角聲和陣陣的戰鼓聲中開始加速。這邊雖然有數萬人,但是這些難民毫無戰斗力可言。一旦輕騎兵形成沖擊,難民在人數上的優勢頃刻之間就能被碾碎。
來去如風的輕騎兵可以輕而易舉的把難民的隊伍切開,然后削肉一樣一層一層的往下切,干掉幾萬難民,對于兩千輕騎兵來說并不是什么難如登天的事。
眼看著輕騎兵就要沖過來的瞬間,安爭的身子突然升了起來。他的雙臂張開,難民隊伍的前面立刻出現了一層雷暴。
數百條電流從天空之中垂落下來,如同一層屏障。
在這樣猛烈的電流之下,燕軍的輕騎不得不重新降低了速度。
安爭從高處俯沖過去,俯瞰著那些輕騎兵:“我是大燕護國公安爭,前面大營里的誰為主將?”
才說完,那邊軍營了不少修行者朝著這邊疾沖過來。或許是因為燕軍大營里的人沒有想到難民隊伍里居然有個強者,看到那一層電流屏障出現之后才立刻趕過來。
“真的是國公爺!”
沖過來的修行者之中有人認識安爭,連忙阻止輕騎兵繼續沖擊。一群人沖過來附身拜倒,呼啦下子跪下來一片。
“卑職拜見國公爺!”
這下就跟炸了窩似的,后面的難民隊伍里立刻就沸騰了。誰也沒有想到那個看起來有些裝瘋賣傻的年輕人居然就是大燕那個熾手可熱的國公爺!
“原來是安國公!”
“居然會是他,原來他是在救咱們啊!”
“真是活菩薩轉世,要是沒有安國公的話,咱們就真的去沖擊燕軍的糧倉了。看看燕軍那邊那么多的軍隊,那么多的修行者,咱們真要是犯傻沖過去的話,可能一下子就被人殺光了。”
“謝謝國公爺!”
難民這邊也有人跪了下來,在這個時代,百姓們對于強者的敬畏是發自內心的。一聽說那個年輕人居然是國公爺,而且剛才還展示出了那么強大的力量,從第一個人跪下來開始,很快官道上就跪滿了人。
安爭也沒理會那些難民,太愚蠢,隨隨便便就能被人挑撥,如果不是他阻止的話現在大營外面已經血流成河了。愿意跪,就讓他們跪著去吧。
安爭大步走向燕軍那邊,把那些跪著的修行者扶起來:“都快起來,我沒有那么多規矩,以后誰見了我也不用跪。”
“國公爺,這些日子你去哪兒了?大王每天都會提起,咱們的斥候已經向北搜索了近三百里。”
安爭簡單解釋了一下,眾人聽說當初武院如日中天的聶擎居然死了,心里多了幾分沉重。
正在說話的時候,遠處又是一隊騎兵沖過來,為首的正是兵部尚書王開泰。遠遠的看到安爭,王開泰的嘴就裂開了。
“國公爺,你可算是回來了!”
王開泰從馬背上跳下來,快步跑到安爭面前附身要拜,安爭一把拉住他:“你怎么才來?”
王開泰道:“剛從琉璃城趕回來,離著還遠就看到難民朝著這邊沖,一下子就急了。沒想到你也在這,心里頓時踏實了。”
安爭一擺手:“真扯淡......大王最近怎么?”
王開泰道:“大王還好
,就是每日睡的太少了,怎么都勸不動。南疆的形式越發的復雜起來,趙國,韓國,涿國都不想去碰西羌國,就只好準備在咱們燕國身上做文章。大羲已經下令制裁燕國,趙國韓國涿國三國寧愿聯手圍困咱們,把兵力都糾纏在這,也就不必去和西羌人拼命。”
安爭點了點頭:“倒也無妨,那三國是不會輕易真的開戰的,只是借機把兵力都集結在這罷了。”
他看了看后面的難民:“不過,如果有機會滅燕,他們也不會放棄。所以凡事都要小心,千萬不要給那三國一點兒借口。只要周旋的巧妙,暫時維持這個局面也還可以接受。這樣,我現在去琉璃城見大王,我打算單獨去一趟大羲。”
王開泰臉色一變:“國公爺,你一個人去大羲?太兇險了!”
安爭:“我必須去,希望能見到大羲圣皇。不過以咱們燕國的實力和地位,圣皇未必肯見。但總該去試一試,現在咱們靠團結靠拼勁能和那三國暫時抗衡,可是大羲一旦出手,咱們一點兒機會都沒有。”
“我得去試試,試試看能不能讓大羲圣皇收回制裁燕國的命令。”
王開泰急切道:“這怎么可能,先別說你去了不一定見到。就算是見到,大羲圣皇完全沒理由給你面子。非但什么都解決不了,有可能還把你自己陷進去。”
安爭搖頭:“我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就肯定會去試試。杜瘦瘦他們去了幻世長居城帶出來一支隊伍,都是些兇徒,但是戰斗力沒的說。你隨時協調騎兵過去支援就好,那些兇徒要是訓練出來就是一支強軍。西疆那邊的太平,就靠著他們。不過杜瘦瘦沒有領兵的經驗,需要你幫忙。”
王開泰連忙道:“這個當然不成問題,回頭我就派人去聯系。”
安爭嗯了一聲:“難民的事我已經解決了,拍一隊人護送走上幾百里再回來。不然那些趙國的奸細可能還會滲透進來,到時候鬧了事就不好控制。”
王開泰道:“我這就安排。”
安爭道:“行了,也沒別的什么事了。我就直接去大羲,你派人或者你親自去見大王找他說一聲就好。我想了想,還是不去琉璃城的好。我若是去了,大王必然不準我去大羲。”
王開泰:“國公爺!”
安爭一轉身就跑了,瞬息之間已經在千米之外。安爭已經超越了小滿境一品,就算是不靠著兩世雙生樹,速度也已經快的可怕。
王開泰看的心里一震:“國公爺,這是修為又提升了?”
他手下一個修行者說道:“國公爺那樣的天縱奇才,就算是一天升一個境界屬下都不覺得有什么值得驚訝的。”
另外一個人說道:“對啊,那些所謂的什么天才和國公爺一比都他媽的是渣啊。所以我倒是不怎么擔心國公爺去了大羲會吃虧,那些真正的強者自持身份是不會出手對付一個晚輩的,而同輩之中......”
王開泰笑了笑:“年輕人之中,國公爺怕過誰?”
他們說這些的時候,安爭已經在很遠之外了。他這次是一個人上路,有些輕松,又有些擔憂。他擔憂的是杜瘦瘦他們那邊,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什么問題。不過好在逆天印,山河圖尺,兩世雙生樹都給了他們,應該也不會遇到什么不能解決的。
安爭繞開了琉璃城,他擔心小七道一旦知道了消息就會派人阻攔自己。還有就是,安爭不打算和陳少白一塊去大羲。自己這次去大羲的話一旦暴露就危機重重,陳少白跟著自己反而會被連累。
可是才出了燕國的邊境,在一條通向南邊的大道上,安爭就看到前面一片火起。看起來那應該是一個趙軍的哨站,攔路檢查的地方,不知道怎么就起了火。
然后安爭就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年輕人從火中走出來,嬉皮笑臉的。
“搭檔,你來的好遲啊。”
他朝著安爭招了招手:“等待著你到來的無聊日子里,我已經燒了趙軍十幾個哨站了。要是你再不來的話,我沒準一路燒到趙國都城去。”
安爭有一種轉身就走的沖動。
陳少白回頭看了一眼著火的地方:“你是在心疼那些趙軍士兵?千萬別,這些家伙最近這段日子手上沾的血太多了,誰死了都死不足惜。要是再多等你幾天,我還能多殺幾百個這樣的畜生。他媽的,把自己的鄉親往死路上逼,殺人的時候刀子比誰都快,這些敗類應該斷子絕孫。”
安爭:“這話聽起來真不像是一個魔說的。”
陳少白:“滾滾滾,本公子是一個正義之魔。”
安爭:“干嘛非要等著我?一個人的旅行多好。”
陳少白:“你這話里有別的意思啊,我想想......難不成你是有什么想法?這次你自己南下,沒帶著小流兒,還有那個叫小葉子的。我看,你八成是要在去大羲的這一路上風流快活吧。別否認,不然他媽的你明知道我在琉璃城等你,你為什么改路走?”
安爭:“你猜對了,還不滾?”
陳少白:“少爺就是來壞你好事的,滾什么滾。走吧,這一路上手挽著手兒唱著快樂的歌謠,多么輕松愉快。”
安爭:“你替你爹想想,他就不想抱孫子?”
陳少白:“早晚有一天他會擔心自己孫子多的問題的。”
安爭邁步向前,陳少白:“你不會就想這么一路走到大羲去吧。”
安爭:“不然呢?”
陳少白:“唉......本以為你已經比較不窮了,但是沒想到出門還是這么寒酸。來來來,本公子讓你搭一趟便車。”
他一招手,什么都沒出現。
陳少白尷尬的笑了笑:“忘了,我把隨從都打發回去了。在琉璃城的時候想的好好的,來一趟二人甜蜜之旅,怎么就給忘了。”
安爭白了他一眼,大步往前走。
陳少白從后面追上來:“這樣吧,為了保存體力盡快趕到大羲,你我互相背著走如何?為了體現公平,你先背我。”
安爭:“滾。”
陳少白:“真沒情趣。”
兩個人一路打屁往前走,速度倒是很快。反正到了他們這樣的修為境界,光靠走路的話根本不覺得累。到天黑的時候,兩個人已經走出去三四百里,這還是為了擔心遇到趙國的修行者而保存了體力。
天黑之后,他們進入了趙國的一座大城臨時休息,順便打探一下趙國的情況。
這座大城叫豐裕,是趙國北邊最大最重要的一座城池,論地位僅次于都城鄴城。這里算是趙軍重兵囤積之地,而且修行宗門很多。
安爭趁著天黑進城,在城墻上悄悄的翻了進去。城墻雖高,也攔不住他們倆。等進了城之后安爭他們才進城就發現了一件很詭異的事,兩個人互相看了看,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