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看著周深從城主府里緩步走出來,對方的眼神里有一種很明顯的疲憊和擔憂。那眼神很復雜,和安爭記憶之中的周深純凈透徹的眼神完全不同。第一次見到周深的時候,周深的眼神里只有一種感情,那就是對未來的期望。他是一個堅信自己可以實現夢想的人,把安古城變成一個世外桃源。
這一次再見周深,第一眼安爭就知道他出問題了。
“你到底是誰?”
周深問。
安爭沒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看著那個曾經安爭以為可以成為知己的男人。
周深等待了一會兒后見安爭沒有回答,眼神有些閃爍的說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很像是我的一位故人,如果我說只是眼神有些相像你可能覺得很虛幻。如果不是他已經死了,我真的會以為是他改頭換面來給我一個驚喜。這世界上,只有兩個人我不愿意去殺,其中一個就是他。”
安爭的心里猛的一動,心中突然生出幾分不忍。
可是后面周深的畫風一轉:“然而今日就是他來了,要破壞我安古城的這分寧靜,我也容不得。”
周深指了指那四個身穿鐵甲的魁梧武士:“你不是要殺我嗎?不是要真相嗎?過了這幾個人再說。”
安爭早已經感覺到了周圍氣場的變化,那四個武士手里的重劍光芒一閃之后,四周的環境立刻就生了改變。那是一種防御結界,雖然還沒有出手,安爭也能感覺到結界極為堅固。想要打破這個結界,絕非易事。
安爭將手往前一甩,九幽雷鈴好像長鞭一樣甩了出去。長鞭上掛著的六七百個人就好像一大串葡萄一樣甩了過去,重重的砸落。可是就在那些人從天空狠狠墜落的時候,在那四個甲士頭頂大概五米左右亮起來一層光芒四射的保護層。這些人撞在保護層都被彈開了,爆開的芝麻一樣往四周散落下去。
安爭在這一瞬間將天目召喚出來,掃視了一下那個防御結界。
安爭微微點頭,這倒是第一次遇到的問題。對方的結界不是全面防御,而是將主要的力量都用在削弱對方的攻擊上。結界自身的堅固本來就能擋住攻擊的一部分力量,在加上削弱一部分力量,天目雖然說可以削弱五成,但是總體算下來的話......如果安爭用十成力量去攻擊,最終能攻擊到那四個鐵甲武士身上的力量也就兩成半到三成左右。
“很強大的一個結界。”
天目的聲音再次出現:
安爭恍然大悟,這四個甲士就是周深的鎧甲。這四個特殊的人創造出來的結界,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一件法器都要管用。防御性的法器終究是被動的,而且不夠靈活。能如安爭的圣魚之鱗這樣的東西畢竟少之又少,而這四個人就不一樣了,他們遠比法器要好用。
不能突破這四個人的防御,就不可能攻擊到周深。那四個家伙幾乎擋去了全部的力量,安爭對周深攻擊的話,周深可能連感覺都沒有。
“天目,這個防御結界的極限是多少?如果我用九罡天雷或者直接用神雷天征的話能不能一次將結界轟碎?”
安爭在腦海里問了一句。
安爭下意識的抬起手揉了揉的眉角:“有些麻煩啊。”
站在城主府門口的周深看安爭遲遲沒有動手,忍不住輕蔑的笑了笑:“你這樣的人我見的太多了,年紀輕輕,覺得自己應該行俠仗義。可是你太幼稚,這個世界遠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你認為的正義,可能根本不是正義。別說你沒有攻破結界的能力,沒有殺我的能力,就算你有,你做的事真的就是正確的嗎?年輕人,我經歷的比你多。”
安爭冷笑:“這個世界上,經歷比我多的人,真的不多。”
他活動了一下雙手:“之所以還沒有開始打,我只是在想應該怎么殺你。”
周深眉頭一挑:“那就等你來殺。”
安爭沒有向前,而是忽然向后退了出去,而且向后退的度很快。這一退,讓所有人都很詫異。周深的臉色微微變了變,然后譏諷道:“話說的那么滿,原來只是個膽小鬼而已。沒有把握所以立刻就跑了?這就是你的俠義之道?可是,你不想打就能走嗎?”
安爭已經退到了百米之外,幾乎就是那個結界的邊緣處:“不殺你,我是不會走的。”
他的話才說完,一甩手把破軍劍甩了出去。破軍劍如同一道流光,閃電一樣朝著那四個鐵甲武士刺了過去。
“不能用九罡天雷或者神雷天征,一樣可以破開這個結界!”
破軍劍是當世最強的紫品神器之一,而且是全攻擊法器,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其他能力。破軍劍具備著乎尋常的攻擊力,而且自身鋒利無匹!
如果說安爭的攻擊力是十成的話,那么破軍劍能將安爭的攻擊力再提升三成!
當的一聲,破軍劍撞擊在那個結界第二層的表面上。結界分成兩層,第一層是大的范圍,足有幾百米,將安爭他們全都圍在其中。第二層防御層才是這個結界的核心,就在那四個鐵甲武士身前大概十米左右范圍之外。當破軍劍撞在上面的一瞬間,第二層結界幻化出來。那是一個幾乎透明的光罩,破軍劍撞在上面的時候刺出來一圈漣漪。
而以破軍劍的鋒利,似乎也就僅僅是上這一層防御層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裂痕而已。
可就在這個時候安爭到了,助跑了百米之后,安爭的力量已經揮到了極致。他的身子如一陣颶風而來,一腳揣在破軍劍的劍柄上。
咔嚓一聲!
原本破軍劍只是撞出來那么淺淺的小小的一條裂痕罷了,而且只是表層裂痕,根本沒有讓防御層完全開裂。可是安爭這一腳太暴力了,一腳揣在劍柄上,破軍劍的劍身在巨力之下向前推進,咔嚓一聲將防御層切開,劍身硬生生的擠進去至少一寸。
可是安爭還沒完,他一腳揣在劍柄上之后卻并沒有停下來。他一招手,九幽雷鈴飛了過來,在半空之中形成了一個鐵錘模樣。九個雷鈴,其中六個形成了一個圓,就是鐵錘的錘子,剩下的三個就是柄。安爭握著錘柄,掄圓了照著破軍劍的劍柄又來了一下!
如同九天雷嘯!
在那暴力之下,一道紫電從九幽雷鈴上灌入了破軍劍之中,然后由破軍劍激出來,瞬間刺破了防御層。被周深認為絕對防御的結界,在這一刻被安爭以粗暴的手段兩擊破開。不管是破軍劍還是九幽雷鈴,都是強力的攻擊法器,可以提升安爭自身的力量。兩擊之后,防御層好像被敲碎的玻璃一樣,終于堅持不住碎裂了。
而這只是開始,對面還有那四個鐵甲武士。安爭的身子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朝著其中一個武士沖了過去。那四個武士自身的防御力高,但是正因為如此,行動要比安爭遲緩的多。他們在第二層防御層被破開之后還沒有什么反應,安爭已經到了其中一個的面前。
“刀不可破,劍不可破,但是力可破!”
安爭伸手往前一指,二十七片圣魚之鱗飛了出來,在那個武士身上來了二十七次重擊。武士自身異常堅固,刀劍不可破。可是這種重甲,最怕的就是如棍子之類的兵器直接重擊。鐵甲擋得住刀劍,擋不住棍子上帶來的力量。而二十七片圣魚之鱗的重擊之下,那個鐵甲武士就算防御力再高也無濟于事了。
二十七連擊,安爭的手指所向,二十七片圣魚之鱗好像二十七道半月形的刀氣似的,連綿不盡讓人心里寒。二十七擊之后,那武士的身子搖晃了幾下向后倒了下去。而一個被殺,結界就已經開始松動了。這四個人必須合力才能支撐,現在少了一個,剩下的三個力量不足,已經無力支撐了。
安爭一拳砸在第二個武士的臉上,一拳就把對方的面甲砸的塌陷了下去:“不用修為之力,這樣就不浪費了。”
肉身之力!
安爭是個變態,是個怪物。他的修為之力本身就比同級別的修行者要強大雄厚的多,所以總是會讓人忘了他肉身的變態。哪怕就是純粹的肌肉的力量,安爭也足以在這江湖上立足了。
一拳重擊,那武士的腦袋往后仰了出去。安爭的拳頭比閃電還要快,第二拳砸在武士的咽喉上。指骨關節在前,這一拳砸在對方的喉結位置,暴力的讓人頭皮麻。任何鐵甲都不能改變的是,脖子位置是最薄弱的。安爭的拳頭砸上去,咔嚓一聲武士的喉結就碎了。
下一秒,安爭的身子轉了半圈,胳膊橫著掃過去,砸在第三個武士的臉上。這個武士的身子搖晃了一下,居然硬撐著沒有倒下去。
可是現在已經有兩個武士被殺,剩下的兩個一個遭受了重擊,剩下的一個已經完全支撐不住結界了。一秒鐘之后,結界宣告破碎。當四個人互相支持串聯的力量消失之后這四個人自身的防御力也降低到了最低點,而他們那只能和升萃之境修行者相比的攻擊力,在安爭眼里就是渣。
安爭看了一眼那個倒在地上將死的武士,第一次使用了他的瞳術,上次破開秘境之后獲得的新的力量,以安爭現在的實力,對付那些升萃之境的低級修仙者根本不需要出手,只看一眼就夠了。
一眼。
雷生。
倒在地上的武士身子驟然抖動起來,然后冒出了黑煙,片刻之后身上出現了火焰,直接燒了起來。
安爭抬起頭看向一臉驚詫的周深:“現在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