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胡楞了一下,心說你回一個干字是幾個意思?
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修行之人,除非是有安爭左眼這樣變態的能力,現在已經可以看出一部分的修為境界,不然的話......大家誰也不知道大家什么修為,誰服誰?
修行者的世界其實相對簡單,文人之間的比試和武人之間的比試,還是后者來的爽快直接一些。
荀志文道:“我手下陸成之修為在小滿境,而且熟悉周邊地形,城池村落,所以可以作為領隊。但若是遇到什么情況特殊的時候,隊伍難免分開。所以還需要一個人能做領隊,這樣兩隊之間彼此呼應,互相支持,不會出現什么意外。”
絡腮胡道:“打一架吧。”
荀志文笑著搖頭:“大家都是為了鏟除妖獸而去的,所以還是不要傷了和氣。修行者之間的比試,也有武斗和文斗兩種。我看,不如文斗。”
絡腮胡道:“文斗有什么意思,打一架吧。”
安爭看著荀志文,幾次都按捺不住出手的欲望。但是那個能帶來水災的妖獸確實要除掉,所以安爭忍了幾次終于忍了下來。反正人已經找到了,報仇不急于一時。
“如何文斗?”
那個拿著一把折扇有風塵味的女子問道:“小女子叫羅紅淚,拜見城主......或是我行走江湖時間也不是太長,所以不懂這文斗是如何一個斗法。”
那個扛著兩米長門板一樣大刀的小孩子撇嘴道:“武人之間,哪里有什么文斗。”
絡腮胡道:“你個小屁孩子懂的什么,但我覺得你說的對。”
那小男孩本想發作,聽到后半句不由自主的楞了一下,看絡腮胡的時候竟是有些惺惺相惜。
絡腮胡嚇了一跳,覺得這世道真的有些變了。剛才那個看起來破俊朗的年輕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這個小屁孩看自己的眼神也是怪怪的。怎么現在這人,看起來都那么基呢。
荀志文指了指身后:“我身后有一座修行用的房子,是我自己修建的。修行者若是要修行一些比較厲害的功法,破壞力太大。城主府周圍都是尋常百姓家,我擔心毀了人家的清凈,所以修建這練功房。一會兒諸位隨我進來,在練功房中,每人展現一次自己最強的手段,大家也就自有看法了。”
絡腮胡道:“那要是萬一把城主你的練功房打壞了怎么辦?我可是賠不起的。”
陸成之冷哼一聲:“放肆!”
荀志文擺了擺手:“這刀是不必擔心,應該還能勉強承受住諸位的修為之力。”
說完之后他轉身往里面走,大家在后面跟著。安爭和荀志文這是第三次見面,但是對于安爭來說,兩個人之間的第二次見面已經完全不記得了。滄蠻山那一戰,安爭丟失了一部分記憶,而且也已經注定了再也找不回來。
所以對于荀志文這個人,安爭并不是很了解。雖然當初明法司情報司里有各位城主的基本信息,但是修為上的事從來都是修行者自身的秘密,怎么可能被輕而易舉的查到。
所以安爭暫時不出手,也是穩妥打算。
跟著荀志文走過了一排房子,后面是一座很奇怪的建筑,四四方方,就好像一個扣在地上的大方盒子似的。這方盒子很大,占地至少有幾千平米。進去之后發現里面空曠的一目了然,什么都沒有。但是建造這四方盒子的材料必然不簡單,安爭推測荀志文最不濟也是大滿境修為,比自己的境界至少要高上三五個小境界。能承受住荀志文的修為之力,這練功房當然不簡單。
荀志文站在
一側:“諸位,可以開始了。”
陸成之站在荀志文一側:“出手只是為了展現自己的實力,不必針對某人。”
絡腮胡道:“我第一個來就是了,也省得你們再費事。”
他大步走到練功房正中,然后深吸一口氣。突然之間,他背后幻化出來一頭極為雄壯的黑熊,足有數米高。隨著絡腮胡咆哮一聲,那黑熊也隨之咆哮。
“竟是有體相,了不起。”
荀志文不由自主的贊嘆了一句。
修行之人,并不是每個人都有體相。但凡是有體相之人,都很了不得。荀志文道:“凡是有體相之人,多半擁有上古血脈復蘇之力,這人只是沒有經受過正統的教導,若是能在大一些的宗門之中修行,怕是境界遠不止現在這樣。”
絡腮胡暴起一拳,那拳風呼嘯,有幾個人已經看的臉上變色。
一拳之后,練功房左側的墻壁上閃爍出一片白光,然后有一行字跡出現。安爭看了看才明白過來,原來這練功房居然還能檢測出釋放修為之力的人什么境界。
“囚欲之境七品,不錯不錯。”
荀志文道:“下一個。”
囚欲之境七品已經算是不俗的修為,這次來的都是江湖上的散修,依靠自身之力能達到囚欲之境七品已經殊為不易。所以大部分人面面相覷,都不愿意上去了。比人不清楚他們的境界,他們自己當然清楚的很。
“每個人都要上去,這樣對大家都好。”
陸成之道:“這位兄臺一拳,已經有裂山之威。”
陸陸續續有幾個人上去,但都已經沒有什么想法了,只是不愿意被人過分的看不起。最高的一個是囚欲之境一品,剩下的都在須彌之境。那小男孩大步走到場中,先是看了看絡腮胡,然后冷笑一聲說道:“我不喜歡這種方式,而且我出手金貴,也不遠憑白的消耗修為之力。不如你們覺得可以的,每個人上來打我一拳,若是我被打的動了,我甘愿做個隨從。”
有個年紀三十歲左右的修行者怒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不敢惹那絡腮胡,但也不至于被一個小孩子鎮住。他大步上去,然后一拳打出。那小男孩居然真嘚不躲不閃,甚至不使用修為之力。那一拳眼看著就要打到他胸膛的時候,他腦袋后面不知道從什么地方伸出來一條極為粗壯的手臂,一把抓住那修行者的手腕,然后掄起來來回摔,摔的砰砰作響。
只七八下,摔的那修行者七葷八素,已經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了。這還是那小男孩沒想殺人,若是他想,剛才已經直接把對方摔死了。
“我叫白童,你們不服的可以繼續上來。”
又陸續有幾個人上去,可是誰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擋不住那白童身后莫名其妙出現的手臂。全都被莫名其妙的抓住,摔的亂七八糟。
絡腮胡道:“小弟弟,看你天賦不錯,但也僅僅是天賦不錯。這般揮霍天賦,怕是要遭天譴。今天我來會會你,教教你怎么謙卑做人。”
白童冷哼一聲,連話都懶得說。絡腮胡仗著自己是囚欲之境七品的修為,大步上去,一拳砸向白童的胸口。他當然不傻,至少這白童厲害,這一拳是幾乎用了全力的。可是和前面那些人沒有任何差別,居然還是被那只莫名其妙的伸出來的手臂抓住,然后來回摔,連反抗之力都沒有。
那個美艷的女子笑了笑,邁著碎步上去,扶了絡腮胡一把,順便在絡腮胡的胸膛上摸了一下:“這硬邦邦的胸肌,居然打不過一個小孩子。不過這身板如此硬朗,回頭和姐姐多親近一些。”
絡腮胡嚇了一跳,連忙逃開。他性子直爽,知道是人家白童手下留情,下去之前抱拳道:“我打不過你,你做老大就是了。”
美艷女子道:“來,看你這小娃娃生的白嫩,過來讓姐姐親親。”
白童臉上浮現出一種厭惡的表情,然后突然出手。
安爭忍不住搖頭,荀志文也同時搖了搖頭。
白童之前不出手,是因為他知道那些人都打不過他。而現在那美艷女子上去,白童主動出手,是因為白童不確定自己打不打得過對方,只好先下手為強。可是也不知道怎了,那白童背后神出鬼沒的手臂不管怎么出手,就是找不到任何機會。而美艷女子羅紅淚手里的折扇,卻始終都在白童的咽喉一尺遠之外。
若是她愿意動手,白童的腦袋已經被切下來了。
白童臉色發白,連續搶攻終究不成,他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打不過你。”
然后也下來了,周圍人都一種幸災樂禍的表情。
安爭是最后一個,荀志文看了看他:“你呢?你怎么不上去?”
安爭:“我這個人謙遜,他們誰做領隊都行。”
“沒出息!”
“原來是個慫包!”
“我還以為是深藏不露呢,原來是個膽小鬼!”
就連那之前看起來頗為忌憚他的白童都忍不住冷哼一聲:“中看不中用。”
陸成之道:“剛才我已經把規矩都說了,這次出征的人每個人都要上去,你當我的話是放屁?若是你覺得城主府的話可以不在意,那么你也不必留在這里,滾。”
安爭聳了聳肩膀:“那好吧。”
他走上去看了看羅紅淚,然后掃視一周:“既然是每個人必須上來,我這個人又膽子小,不爭強好勝,又不愿意得罪人。想了想怎么辦呢,然后覺得還是白童小弟的辦法好。這樣吧,你們每個人都上來打我一拳,若是我動了,我自己滾蛋。”
羅紅淚道:“何須他們動手,我動手他們就不必動手了。”
她面色肅然,然后向后退了幾步。雙手往前猛的一推,一條紅色的巨蟒忽然之間出現,一口咬在安爭的胸膛上。那巨蟒帶著無窮威力一般,瞬間屋子里就充斥了一股兇悍毒辣的氣息。遠處墻壁上,猛地亮起來:小滿境七品
絡腮胡臉色發紅:“原來比我強那么多。”
正說著,當的一聲,那血蟒一口咬在安爭的脖子上,竟是崩斷了兩顆尖牙。羅紅淚身子往后一退,臉色發白。
陸成之道:“勝負立判,你就是另外一個領隊了。”
安爭轉頭看向他,慢聲慢語的說道:“剛才誰說來著,出征的人都要出手,一個也不能落下......這位陸先生,你呢?”
陸成之憋的臉紅脖子粗,他連羅紅淚都不如,修為在小滿境六品,怎么敢出手。
他咳嗽了幾聲:“咳咳,這個,領隊之間不必比試的。”
安爭:“不不不,那怎么行,城主府的規矩,誰若是破壞了,誰就滾蛋。”
見陸成之不出手,安爭忍不住笑起來:“你不來,我來?”
他抬起腳一寸高,然后往下一落。幾十米外,陸成之忽然悶哼一聲,然后噴出來一口血。撲通一聲跪在那,竟是站不起來了。
安爭:“我這個人謙遜,不想做領隊,想做大領隊,一個隊伍要兩個領隊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