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白始終認為自己是對的,把贏魚這樣的女人留在杜瘦瘦身邊就是一顆隨時都有可能爆開的定時炸彈。到時候一旦贏魚的身份被解開,人類世界容不得她也容不得杜瘦瘦。召喚獸那邊,同樣容不得她也容不得杜瘦瘦。
可是,杜瘦瘦卻不管這些。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贏魚居然是個做菜的大家。當她系上圍裙,每天為杜瘦瘦他們端上來味道不能更贊的飯菜,陳少白就算再覺得她不適合留下,也不得不贊美她的廚藝。
吃過了晚飯,安爭告訴船老大就讓船水流而下,然后叫上杜瘦瘦和陳少白,三個人在船頭上坐下來喝茶聊天。
杜瘦瘦笑了笑,只幾天而已,看起來竟是比之前成熟了許多許多。
“我知道你們想說什么,也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我不是蠢貨,所有的可能我都考慮過,雖然現在考慮這些有些為時尚早。她不一定會喜歡我,我也沒到愛的死去活來的地步,只是覺得和她在一起真的很舒服,很放松。”
陳少白撇嘴:“滾滾滾,我們才沒時間聽你秀恩愛,我們也不是找你來說這個的。”
杜瘦瘦微微一愣:“那你們什么意思。”
陳少白認真的說道:“那是你的自由,安爭說的對,不管我們怎么在意,也不能為你做主。所以,還是需要你自己深思熟慮再做決定。但我們的意思是,你們兩個還是應該多相處多了解。而且這樣招搖的在一起,難免引來什么禍端......”
杜瘦瘦:“趕我走嗎?你們兩個沒良心的。”
安爭一口茶險些噴出來:“你以后離陳少白遠點,聽聽這臊氣的語氣。”
陳少白瞪了安爭一眼:“你閉嘴,嚴肅點。”
安爭放下茶杯:“咱們是兄弟,沒有什么不能明說的。胖子,我和陳少白商量了一下,然后找你再商量一下。不是我們不相信贏魚,而是兩個人確實需要相處才能更多了解。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讓你們回逆舟去,但是不行。”
杜瘦瘦點了點頭:“我知道,逆舟不能暴露,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行。”
陳少白道:“所以我打算貢獻出來自己僅剩下的一個大芥空間,你們兩個單獨相處一段日子,你小子也別鬼迷心竅。多聽多看,她若是有什么異常的舉動或者話,你不可能察覺不了,我知道你沒昏了頭腦。她若真的是那個青帝派來的,絕不會跟你安安靜靜的在大芥空間里一直那么生活下去,必然會想辦法出來。”
杜瘦瘦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陳少白繼續說道:“趁著這短時間,你們多相處,對你們倆也有好處。而且我們即將和大羲的大軍匯合,到時候和里世界的召喚獸難免正面廝殺。所以......她留下也不好。看得出來她也很厭惡自己同伴的做法,能不幫里世界的人也不幫我們,對她來說就算是很艱難的決定了。”
杜瘦瘦:“我同意,但是我必須去問她。若是她想回到河里去,我不阻攔。”
陳少白拍了拍杜瘦瘦的肩膀:“真漢子!”
杜瘦瘦:“滾......你是真娘炮。”
陳少白:“我操......安爭你別拉著我,我今天要是不把他屎打出來,我就不叫陳少白。”
安爭把椅子往后挪了挪。
陳少白:“操......”
杜瘦瘦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我去找她說說,若是她愿意和我相處自然好,不管將來多少艱難多少危險,我杜瘦瘦一個肩膀扛了,絕不會讓她受一點兒委屈。若是男人做不到這一點,那也枉為男人。若是她對我真的沒有什么意思,我也不能阻攔人家,那是人家的自由。”
陳少白:“只希望你被打擊之后,不要生出喜歡男人的心思來。”
杜瘦瘦:“如果那樣,我第一個追你。”
陳少白岔開腿:“來!”
杜瘦瘦:“滾......”
等杜瘦瘦走了之后,陳少白忍不住嘆了口氣:“不管是對于杜瘦瘦來說還是對于贏魚來說,其實都比較艱難。我看得出來,她對杜瘦瘦也有意思,那只是第一眼的感覺,往往就能一見鐘情。”
安爭:“那是他們的緣分,咱們能做的其實不多。”
陳少白:“把錢給結了吧?”
“什么錢?”
“那大芥空間我不能白出啊,給錢。”
安爭飛起一腳,陳少白已經飄到了遠處:“早就猜到了你會來這套,媽的,守財奴。”
游船順著大河一路往西南方向走,距離宏遠城已經不遠了。而此時,秦王陳重許正在宏遠城里。他在借兵......誰都知道左家的實力有多大,高手輩出。大軍南下,第一戰就是打烽火連城,而宏遠城和烽火連城所在的距離并不是很遠,若說烽火連城這些年沒有給左家一些孝敬,那顯然不可能。
所以陳重許這樣做有兩個原因。
第一,逼著左家表態,讓他們站在自己這邊,給外界一個信號,烽火連城必滅。第二,左家在軍中的實力一直都很強大,能得到左家的人幫助,對于陳重許掌控軍隊來說大有好處。
而就在此時,距離宏遠城一千八百里的烽火連城。
一個身穿白色長衫的年輕人,在陰陰細雨之中,舉著一把紅色的油紙傘緩步走進城門。城墻上沒有多少人守著,這陰雨連綿的天氣,讓那些惡人大爺們老老實實的在城墻上站著,顯然不可能。當初守城的大羲軍隊已經撤出去了,這是大羲圣皇陳無諾給的特設。但是現在情況有變,諸葛當當的死訊被徹底封鎖,陳重許還有這點能力。所以烽火連城的人還以為不久之后就能加入大軍,然后該干什么干什么。
他們一直在等諸葛當當回來,哪怕諸葛當當只是名義上的大當家。
烽火連城里有幾個老怪物,才是真的做主的人,諸葛當當只是他們擺在明面上的傀儡而已。這幾個老怪物平日里是不會現身的,除非有諸葛當當解決不了的大事。
這個白衣年輕人看起來二十歲上下,眉清目秀,極為俊美。若是換上女裝的話,怕也是一代佳人。這個人很奇怪,走進這陰森恐怖的罪惡之地,似乎一點兒都不在意。
他是一個外來客,很多人都不知道,一個進了烽火連城的外來客意味著將會遇到什么。
幾個喝的醉醺醺的人將他攔住,前面按個絡腮胡子的人伸手要去摸那白衣年輕人的臉:“呦,生的這么細皮嫩肉的,怕是個雌兒吧,女扮男裝來我們烽火連城,是要給大爺爽爽的嗎?”
白衣人微微皺眉,向后退了一步:“你是第一個。”
那人笑起來:“我是第一個操你的人嗎?哈哈哈哈,那可真是太好了。”
白光一閃,人頭落地。
白衣人背后縛著一把桃木劍,動也沒動。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那桃木劍在他身上已經好多年。尋常的對手,他根本不會出劍。而此時讓人覺得意外的是,他除了那把桃木劍之外,還有兩把劍,也不知道是怎么來的。
一個背后背著三把劍的人,一把桃木劍,一把細窄的好像是一條鐵錐似的的怪劍,一把足有一尺寬的重劍。
殺人的,是重劍。
那劍看起來格外的沉重,造型很奇怪,大概一米長,卻有一尺寬。他看起來身材修長,那劍卻沉重的仿佛根本不是他這個體型的人拿的動的。劍橫掃,如一片湖波蕩漾而過,人頭隨即落地。烽火連續里敢橫行霸道的都不是廢物,廢物在這沒有橫行霸道的資格。所以這一劍殺的,并不是真的無名小卒。
奈何,他并不在意殺的是誰。
“你他媽的找死!”
后面那三個人并沒有害怕,反而酒醒了不少。三個人一起出手,速度奇快,動作迅猛。他們本就是殺人的好手,不然也不能在這烽火連城之中生存。
劍光一閃,三顆人頭落地。
“我叫風秀養,我來做你們的城主。”
雨越下越大,聞訊趕來的人越來越多。城墻上那些躲雨打盹的人也被驚醒,從城墻上沖了下來,想看看是來了何方神圣。
風秀養左手舉著紅色油紙傘,右手持重劍,看著正對面大街上雨幕之下越來越多的兇惡之人:“你們的城主已經死了,從今天開始這里我說了算。我要提升道根,但卻遇到了麻煩,思前想后,原來是我境界不滿,體會不深......大千世界,三千道源,你們這些惡徒也是道果的一種,我來摘。”
遠處有人罵起來:“哪里來的瘋子,你覺得烽火連城是個任由外人撒野的地方?”
風秀養看著那些人淡淡的說道:“殺一條街之后,若是你們還覺得我不夠資格做城主,那我就殺穿這座城。我知道城里有幾個隱世不出的老妖怪,最好早一點出來,不然你們這里會死很多人。”
他指了指大街盡頭:“血流到那的時候,我希望能有人出來給我一個答案。”
大街上那群兇徒開始沖過來,這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人,自然不會被風秀養一句話嚇到。可是重劍之下,竟然沒有人可以擋下一招。那重劍如一條金屬打造的狂龍一般,在大街上一掃而過。人頭一顆一顆的落下,血水被雨水沖著往前蔓延。風秀養邁步向前,依然左手舉著紅傘,右手擎著重劍。
三十三步,殺人二百。
七十步,殺人三百。
一百步,殺人三百二十。
一百二十步,殺人三百二十五。
一百三十步,殺人三百二十六。
人越殺越少,不是烽火連城沒了人,而是對手的實力越來越高。烽火連續是一個容不得外人放肆的地方,但容得下強者,只要這個人更狠更強,那么烽火連續的人就會臣服。這里的規矩簡單到了極致......誰厲害誰說了算。
風秀養來做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是他殺人殺的太多了,烽火連城里的幾個老妖怪都知道了。一個身披蓑衣帶著斗笠的老漁翁,背著魚簍拿著釣竿先出現。然后是一個看起來風塵味道非常重的女子,徐娘半老,穿著很妖冶的衣服臉上色彩涂抹的也很重。最后一個出現是個書生,看起來渾身上下都沒有什么威脅,手無縛雞之力的那種人。
但是這三個人出現之后,風秀養的眼神亮了。
他將重劍插會身后劍匣,然后將那尖細尖細的長劍抽了出來。
這一刻,對面那三個人臉色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