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家
安爭對宇文無名抱拳道:“這件事還是要多謝你了,不然的話我玉虛宮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弟子會受到牽連。”
宇文無名笑道:“說什么客氣話,為大羲除掉一些蛀蟲也是我該做的事。陛下予我重任,我也不能懈怠。不過有件事就需要你自己去做了......諸葛文云跑了。”
安爭心里忍不住笑了笑,心說臥佛親自出手,諸葛文云要是還能跑了的話,那臥佛是有多無能?一個無能的人呢,會在陛下身邊做那么久?
“有消息嗎?”
安爭問了一句。
宇文無名往南指了指:“出城了。”
安爭道:“我自己去問問他就是了,為什么要害我玉虛宮。”
宇文無名問:“若是需要幫忙,你盡管說。”
安爭笑道:“若是用你幫忙,怕是陛下不歡暢。”
宇文無名尷尬的笑了笑,然后無奈的搖了搖頭:“陛下為你動了真言宗,動了宋家,你這次若沒有拿出一些真本事來,陛下怕是真的要不高興了。”
安爭起身告辭,宇文無名一直送到門外:“陛下看著你,是好事。”
安爭回頭笑了笑:“陛下看著的,未必都是好事。”
說完之后安爭離開,先是回了一趟住所,收拾了一下自己要用的東西,和古千葉說了一聲,沒說去追諸葛文云,只說要出去看看白塔觀那邊的房子。若是古千葉知道他去和一個大滿境巔峰,乃至于已經看看觸摸到了小天境壁壘的強者交手,只怕說什么也不會讓他去,縱然去的話,也會跟著。
安爭離開了京城直接南下,之所以安爭非要這么做,不僅僅是因為諸葛文云。
陳重器已經離開京城了,對于安爭來說這是最好的消息。雖然安爭知道以自己現在的修為想要殺了陳重器難如登天,但依然要去。
陳重器去了西北,很耐人尋味。西北是秦王陳重許經營了多年的地方,為什么陳無諾不把陳重器送到別的地方,而是西北?
安爭在明法司做首座的時候就知道,陳重許和陳重器的關系最好。隱隱約約的宮里還有一些傳聞......當年因為陳重許的母親身份卑微,而且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過往,所以陳無諾在陳重許出生之后,竟是打算摔死這個孩子。是陳重器阻攔,陳重許才活了下來。
滿朝文武都知道陳重許和陳重器關系最好,圣皇陛下把陳重器送到西北去,無非是保護起來而已。所以那所謂的罪己詔,所謂的把皇子貶黜為民,都不過時個噱頭罷了。
陳重許經營西北多年,而且還有宇文家在西北撐著,就算是陳重器的仇人再多,也不敢在宇文家的地盤上動粗。誰不知道,當今宇文家雖然低調的不像話,但那是實打實的第一流世家。而且傳聞之中,宇文家那位老爺子的修為,比起圣皇陛下來只怕也不遑多讓。
追殺諸葛文云是假的,去追上陳重器才是真的。
似乎安爭的運氣好到了極致,偏偏是需要這樣一個借口離開的時候,就來了這么一個借口。
但這好運氣未必真的就能實現......
皇宮,陳無諾瞇著眼睛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氣喘吁吁的臥佛,隨手拿起來一條毛巾丟過去:“早就跟你說讓你節制節制,你現在看看你成了什么樣子?這世上對身體損害最大的就兩件事,第一是不節制的吃,第二是不節制的色,你這兩樣倒是占的齊全!”
臥佛尷尬的笑了笑:“謝陛下賞賜,他抬起手用袖口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然后把毛巾卻折疊的整整齊齊,揣進懷里,不舍得用。”
陳無諾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吧,為什么要把諸葛文云放走?”
臥佛道:“諸葛文云已經是快要觸碰到小天境的人,這樣的人終究還是有用的。真的要死,留到和佛國開戰的時候送到戰場去死,比這樣死了強。縱然他再不濟,臨死拉著一兩個禿驢下地獄也沒什么問題。”
“那你還讓宇文無名授意陳流兮去追?”
“若是陳流兮具備擊殺了諸葛文云的實力......”
臥佛垂首道:“那臣只能祝賀陛下又得一良才,還要諸葛文云干嘛?陳流兮殺的了諸葛文云的話,他那么年輕,背后還有玉虛宮那萬年傳承的宗門,比真言宗要有用的多了。”
陳無諾道:“總是你歪理邪說最多,若是陳流兮死了呢?”
臥佛一臉無辜的說道:“陳流兮若是死了,和大羲有什么關系?那是他們道門傳承之間自己人的矛盾,不管真言宗還是玉虛宮,都是道宗的人。而且,若是真的陳流兮被諸葛文云殺了,把那個一直在傳說之中卻不露面的玉虛宮真人炸出來,那才是好事呢。”
陳無諾瞪了他一眼:“朕讓你去查玉虛宮的底細,你查的怎么樣了?”
“查不到。”
臥佛有些歉疚的說道:“不過,臣從多方下手,證實玉虛宮那些人不管是任何方面,都沒有破綻。臣可以調閱觀星閣的一些上古遺留下來的古籍,但是別人不能啊。陳流兮若是能編造出這樣一個彌天大謊,就必須懂得玉虛宮的一切,然而他真的懂。”
陳無諾道:“又是你常說的那句話,存在即合理?”
“陛下,您記錯了,臣常說的是合理才存在。”
陳無諾擺了擺手:“隨你就是了,不過陳流兮不能死。既然你說了玉虛宮合理才存在,那么這個人就不能死。你派人去跟著吧,出了什么事,朕拿你是問。”
臥佛連忙垂首道:“陛下吩咐的事,臣哪敢不辦好。”
“走吧走吧,朕看著你憋氣的慌,好像下一口氣上不來你就死在朕面前了。朕也瘆得慌......聲色犬馬,你是樣樣都過,那個度早就被你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臥佛笑著往外退:“他們都說臣是陛下的老狗,老狗老狗,且死不了呢。”
陳無諾氣的一笑,隨手拿起什么東西要扔過去,臥佛連忙附身:“謝陛下賞賜。”
陳無諾看了看手里的筆筒,掂量了一下又放回去:“這個不行,這個值錢。”
臥佛出了一極殿,往外抬起頭看了看,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招了招手,四個圣堂錦衣連忙跑過來,將臥佛攙扶著上了轎椅,抬起來往外走......不遠處,兩個準備進宮見圣皇陛下的官員遠遠的看著那胖子走了,其中一個忍不住嘆道:“這樣無能之人,陛下居然重用不疑?”
“無能?你若是真被臥佛那表面給騙到了,只能說你江湖閱歷太淺了。整個大羲,只有一個人可以帶刀上殿,就算是進了陛下的書房也刀不離身,那就是前明法司首座方爭。整個大羲,只有一個人可以坐轎進出皇宮,可以一直把他抬到一極殿門外,那就是臥佛......你想想看,陛下會把一個廢物和方爭相提并論?”
見那新提拔上來的官員怔怔出神,剛才說話的官員笑了笑說道:“所以啊,這圣庭里有兩大錯覺,第一是方爭靠天賦,第二個是臥佛沒本事......方爭當初能創造出禁術甚至于超禁術,都說是天賦驚人。然而比起努力來,整個江湖,九成九的人不如他。另外一個錯覺更是錯的離譜,臥佛沒本事.......哈哈哈哈,臥佛就是希望大家都這么想吧。”
金陵城外,安爭順著大路一直往南追了下去,既然宇文無名說諸葛文云往南跑了,那就一定是往南跑了。因為這個跑,根本就是圣堂那個臥佛放出去的而已。這其中的用意安爭也清清楚楚,無非是那位圣皇陛下想見識見識自己的真本事。
所以一開始安爭就沒留力,出了城之后就將速度提升到了極致,轉瞬之間人就消失不見了。
他的身影消失之后不久,幾個身穿大紅色錦衣披著黑色披風的圣堂錦衣出現,幾個人面面相覷,然后都是一臉的愁容。
“佛爺說讓咱們盯緊了,盯緊了?跟都跟不上啊。”
“走吧,往南走吧,跟不上方向不是知道嗎。”
“唉,這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咱們幾個只怕也人頭不保。”
“你我這運氣啊,怎么就攤上這么個爛差事。”
幾個人罵了幾句,然后加速往南追。然而安爭的速度之快,又豈是他們幾個跟得上的。只不過幾分鐘之后,那幾個人就被徹底甩開了。安爭當然也知道自己身后一定會有人跟著,所以才會一開始就不遺余力。
一直往南沖出去了幾百里,天已經黑了。往南的范圍太大了,誰知道諸葛文云到底去了什么方向。然而安爭是誰,安爭是當初大羲明法司的首座,明法司就是查案追兇的衙門。
安爭其實一出城就察覺到了諸葛文云離開的痕跡,最初追的也沒錯。進了一個小村子之后,安爭找了一個無人的院落進去。
他從血培珠手串里取出來一顆丹藥,正是諸葛文云贈送給他的那顆。之前安爭就已經用天目看出了這丹藥的配制,在血培珠手串的藥田里自己提取相同的藥物又做了一顆,雖然效果遠遠比如曲流兮煉制出來的,但最起碼能維持幾分鐘的功能,而那顆安爭自己做的連丹藥都算不上的東西,化作的劣質分身,就是不久之前那個車夫眼睜睜看著被人砍死的假安爭。
諸葛文云給他的丹藥若是戰斗的話,至少能維持五分鐘左右。若是不戰斗只是發力狂奔,維持一個小時的時間不出問題。安爭往南一指,那個看起來有些憨傻的分身就朝著南邊沖了出去。
安爭往外看了看,確定沒人,掠出院子,朝著西邊加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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