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知道孰湖不會這么輕而易舉的被自己干掉,這個妖獸有些非同尋常。事實上,之前安爭遇到的且擊殺的召喚獸實力都不低,之所以被安爭擊殺,第一是因為安爭更變態。第二,是因為他的思維跟不上安爭的速度。
但是孰湖不一樣,這個家伙似乎智力很高。之前在交手的時候,安爭感覺的出來孰湖故意表現出了一種自大狂妄的姿態,然而那并不是他的本來面目。
卓青帝這個人不簡單,不僅僅是因為他個人的實力超絕可以一統召喚靈界,從他進入表世界之后采取的行動就能看得出來,他確實是一個聰明的家伙。
既然如此,連續幾個召喚獸都折在安爭手里,如果卓青帝再派來一個笨蛋,那么他才是最大的那個笨蛋。
安爭和陳少白他們一邊走一邊商議,陳少白做了一個假設:“現在咱們知道的是卓青帝很重視你,希望盡快干掉你對不對。”
安爭聳了聳肩膀:“你這么說讓我很憂慮,但是事實。”
陳少白繼續說道:“所以現在你其實并不真的很危險,因為卓青帝那么重視你的情況下還是派手下來殺你而不是他親自來,原因只能是一個......”
杜瘦瘦:“他看不起你!”
安爭白了杜瘦瘦一眼,杜瘦瘦拍了拍安爭的肩膀:“別灰心,比喪氣,被敵人看不起也不是什么丟人的事。”
陳少白不理會杜瘦瘦,繼續說道:“是因為卓青帝傷的太重,而為什么西北宇文家的這位老爺子乃至于金陵城里的圣皇陛下明知道卓青帝傷的很重卻沒有趁機殺了他呢?那是因為他們兩個也受了傷,不敢冒險。所以說,現在是一個很糾結的局面,反而對安爭有利。”
猴子反應過來:“卓青帝想干掉安爭,但是他自己不敢出來,因為受傷太重了,離開了冰封之地他怕自己被西北這個強者和圣皇聯手干掉。而圣皇和西北這位老爺子不敢出去,是怕落了單被卓青帝干掉。所以,卓青帝只能是派手下來。”
安爭道:“所以退而求其次,我就算是被人追殺了也應該感到很開心嗎。”
陳少白:“我是遺憾,你這么嘚瑟的一個人到現在對方還沒能把你怎么樣,我很失望。”
安爭:“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會怎么樣。”
陳少白仔細想了想,然后認真的回答:“替你照顧好杜瘦瘦。”
杜瘦瘦:“滾......”
陳少白道:“咱倆的交情,也到了能托妻獻子的地步了。”
杜瘦瘦:“其實是你想給安爭生孩子吧。”
陳少白:“人盡皆知啊,我不但想給安爭生孩子,我還想給齊天生猴子,給你生胖子,給玄庭和尚.......算了,但是我沒有那個功能啊。”
杜瘦瘦:“你可以求一下小流兒,她醫術那么高超,未必沒有辦法把你變成女人。”
陳少白:“你滾......我覺得小流兒閹了我的可能更大。別開玩笑了,咱們說說安爭,咱們天啟宗的安宗主現在這個操蛋的處境啊,明明是來殺人的,現在成了被人追殺的,真是悲涼,聞者傷心什么落淚來著?”
杜瘦瘦:“行了,說說陳重器吧。”
他看向安爭:“你真的打算就這么明目張膽的走進鳳凰臺?陳重器就算不是虛情假意讓你殺,他真的是想贖罪,宇文家也不答應啊。陳
重器真要是死在了鳳凰臺,一路上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死在根據地了......他怎么跟陳無諾解釋。”
陳少白:“你智商也不是經常在腳底下啊。”
安爭:“你們可能不知道,我不但要殺陳重器,還有個諸葛文云要殺。我讓葉小心跟著他呢,現在這邊的事也該盡快解決了,不然的話回到金陵城那邊會被人懷疑。”
“若是陳重器被你殺了,你還回金陵城干嘛?”
“就是,你回去了還有什么意義嗎?難道你還想重建明法司?你可知道這樣一個道理......有些人啊,因為虧欠的太多了,沒辦法報恩,怎么辦呢,把恩人干掉唄,這樣就省了報恩了。陳無諾也一樣,我估計他會后悔放任陳重器殺了你,但是他不能承認啊。你要是真的回去被他發現了,你猜他會重新承認你嗎?多半他會忍不住,親手再把你干掉一次。”
“你們說的都有道理。”
安爭笑了笑:“但金陵城我肯定是要回去的,我之所以回去并不是為了陳重器,而是為了別人。”
“誰?”
安爭搖頭不語。
陳重器......真的會是主謀嗎?
就在這時候,安爭注意到東南方向那邊半空上紅光閃爍了一下,似乎燒起來一場巨大的火災,整個東南方向都紅的那么透徹。幾個人對視了一眼,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距離其實很遠。”
一直默不作聲的玄庭和尚忽然說道:“最少也在千里之外,之所以紅光映照天穹,是因為有人殺戒開的太大了。”
“開殺戒?”
杜瘦瘦:“現在西北最牛逼的宇文家的人都在鳳凰臺呢,誰會開殺戒。”
安爭道:“等等吧,消息很快就會過來。”
結果消息比他們預想的還要快,第二天的晚上這消息就開始在大街小巷里流傳了。傳聞從東邊來了一個懷里抱著長劍的老者,見到從西北草原過來的人就殺,一個不留,殺了一路。從華東道殺到了西北道,一路上血流成河。
這還不算完,那老人一把劍一個人闖入了草原騎兵的大營里,殺首領百人,然后一把火把整個大營燒了個干干凈凈。等到聞訊而來的當地大羲軍隊到了的時候,已經是尸橫遍野。
當時在草原人大營之中立了一塊大石頭,上面用血寫了一行字。
六十年不出,出則血潑一萬八千里。
一萬八千里,恰好是從這里到大羲北部邊關的距離。
鳳凰臺。
宇文鼎臉色有些難看,他掃了一眼坐在下面的宇文家的老老少少:“丟人嗎?陛下把大羲的西北交給了我們,草原人的事我們還沒有商量出格解決的辦法,現在陛下親自動手了,這不僅僅是丟人的問題,是失職!是有辱國門!”
他看向坐在不遠處的一個老者:“宇文拓,我把這件事交給你了,你怎么解決的?現在皇城里那位總管大人帶著御賜神劍從東南殺到了西北,還要殺上一萬八千里,那是一劍一劍的殺人嗎?!”
宇文鼎啪啪啪的拍打著自己的臉:“那是在一下一下的打咱們宇文家的臉!”
宇文拓站起來,垂首道:“大哥......這件事不是我不想去辦,實在是不好辦。蘇老狗懷里抱著御賜神劍,隨便殺,因為那是陛下的神劍陛下的決定,誰也不敢說什么?可咱們宇文家
怎么辦?也一路殺過去?別說一萬八千里咱們殺不到頭,就算是殺到頭了,人家會怎么說?”
宇文鼎怒道:“畏首畏尾,就是說的你這樣的人!”
宇文拓面露難色:“大哥,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沒有想過用狠厲一點的辦法,但咱們的職權只在西北。往北去,未必有人給咱們宇文家面子,再說,咱們憑什么殺人?那是一萬八千里啊,涉及到多少官員多少家族,宇文家就算是可以以一當千,然而超出了職權范圍之內,沒辦法。”
宇文鼎氣的臉色發白:“那西北呢,西北之地你也一個都沒動!”
宇文拓道:“西北的人都是咱們的人,怎么動?再說了,蘇老狗抱刀西行,殺到西北不是轉了個彎一路向北了嗎,這是給咱們宇文家留了顏面。”
“你放屁!”
宇文鼎大聲說道:“給咱們臉?那是給陛下留面子!陛下用咱們宇文家來守著西北,他若是動了西北的人,那是質疑陛下!蘇老狗不殺西北道上的人,是因為他讓咱們自己看著辦!”
宇文拓聳了聳肩膀:“你交代下來只是一句話,可我們做事要一點點的查,殺錯了人怎么辦?”
宇文鼎一擺手:“不用你去查了,從今天開始,家族的事不再需要你,西北的軍務,政務,任何事都和你無關。我會分配給你一塊閑散地,你去養老吧。”
宇文拓啪的一聲把身邊的杯子摔了:“你算什么?!這個家的族長不是你!是二個宇文德!我是家族的元老,你想動我?你有那個資格嗎?”
宇文德氣的手都在哆嗦:“我真是想不到,宇文家居然還有你這樣的人?!”
宇文拓道:“不是我不聽你的,是你太霸道了。你說殺人就殺人,萬一牽連到了咱們宇文家,這個責任你負得起嗎?”
“我來負責。”
外面有人大聲說了一句,然后一個看起來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大步走進來,虎步龍行。這個人看起來天生就有一種威嚴,是那種讓人看一眼就覺得自己很渺小的人。他身上穿的不是什么名貴的錦衣,也沒有佩戴什么價值連城的飾品,簡簡單單一件長衫,但只是走路過來,就帶著一種霸者的氣度。
“我說過很多次了,大哥的話,就是我的話。”
這個人一邊走一邊說話,不急不緩,但是擲地有聲。他甚至連腳步都沒有停下,經過宇文拓身邊的時候一把將宇文拓腰帶上代表宇文家身份的腰牌拽了下來,隨手丟進了遠處的火盆里。
“自即日起,將宇文拓逐出宇文家,姓給你留著吧,剩下的什么都不準帶走。因為你不維護這個家族,這個家族也沒必要施舍你。”
他在椅子上坐下來,一字一句的說道:“這件事還用查?西北道內,四個關口,有一個關口不放行草原人的騎兵就進不來,你居然還說要查?這四個關口加起來有多少人就給我提回來多少顆人頭。宇文拓,你收的那些好處也足夠你活下去了,滾。”
他眼神一凜:“我再說一次,我不在家,宇文家大哥說了算。我在家,我和大哥商量著辦。神機營好像烏龜一樣縮在鳳凰臺里,一個老人卻抱劍欲行一萬八千里,你們對不起宇文這個姓。”
“給我都滾出去,不把這件事辦好,這屋子里坐著的人一個也不用回來了。”
他一擺手:“殺的比那個老人少了,我就拿你們的腦袋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