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上,除了頭發以及眉毛之外,已經沒有多余的毛發,整體變得異常的光滑。
薇拉就這樣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地板其實已經被她的汗水所打濕著。
洛邱此時打量著這個房間,無論是墻壁上,還是地板上,其實都殘留了許許多多縱橫交錯的裂痕,部分甚至密集如同漁網一般。
“這就是狼人嗎。”
第一次親眼看見這種東西的洛邱異常感到興趣,就像是他第一次碰到妖怪這種東西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帶著一副好學的表情。
還在莊園的時候,洛邱就感覺到了一些奇怪——那就是薇拉翻窗出去,碰到那些莊園養著的狼犬的時候。
這些狼犬盡管確實是圍著了薇拉——但它們由始至終都沒有吠過一聲,而是呲著牙,如臨大敵般地繃緊著各自的身體。
至于薇拉后來和他妥協,與其說是害怕,倒不如說是‘這樣比較好’的感覺。
至于拍賣會完結之后,她雖然平靜……不過洛老板最近看人看多了,也就看到了這位帥氣的魔術師小姐眼中藏著的一抹著急。
還有唇上的一抹白。
女仆小姐抱胸想了一下,“薇拉托克塔霍諾夫……俄羅斯用得上這個姓氏的人雖然不少,但是看著這位薇拉小姐剛剛的變化,想來就只有一家了。”
優夜看著洛邱,輕聲道:“主人,這位薇拉小姐,我想應該就是俄羅斯最大的黑手/黨,托克塔霍諾夫家的公主了。”
洛邱在房間來來回走動著……繞著地上的薇拉走了一圈,這才抬起頭來,“狼人家族?”
“算是很古老的一支了吧。不過顯存的狼人已經極少。基本上都流落在世界各地。像是這位薇拉小姐的家族,已經是絕無僅有的了。”優夜輕聲道:“托克塔霍諾夫家屬于古老的突厥語系民族的后代,比較古老的時候崇尚過狼的圖騰。”
雖然作為女仆只有三百年的歷史,但洛邱總感覺優夜像是一本活著的字典。
覺得女仆小姐身上又多了一個不錯屬性的洛邱,這會兒心情也算是不錯,點點頭道:“剛剛門外的那家伙說,她需要吃點藥,或許會好點。狼人的變身可以通過藥物控制嗎?”
優夜想了想道:“不,成年的純血狼人,即使是在月圓的情況下,都可以自主地控制自己的變身。盡管在月圓的時候,他們的脾氣會變得十分暴躁,甚至很容易因為一些小事情就控制不了,但至少也能夠勉強維持著。”
優夜也看著地上的薇拉,淡然道:“但是她看起來太痛苦了,我想恐怕是血統上出現了一些問題……而所謂的藥應該是幫助她壓制月夜異變的。不過,恐怕這東西的副作用不小,所以她才寧愿痛苦一些,自己挺過去,也不愿意多吃吧。不過……”
優夜沉吟了一會,伸出手指在薇拉的額頭上輕輕地碰了碰,才緩緩地道:“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了。這幅身體,快要到了極限,大概再過不久,就要崩潰了吧。”
洛邱明白地點了點頭,然后揮了揮手,讓地上蜷縮著的薇拉浮了起來,緩緩地落入了床上,也順手地把被子拉上。
這副恢復了原來模樣的酮體,就這樣蓋住。洛邱再次伸了伸手,那因為薇拉發狂時候打砸而摔倒了墻角上的空調遙控則是飛到了他的手上。
空天打開,調到了自動模式之后,洛邱才看著優夜,笑了笑道:“晚上,有什么地方是比較適合散步的?”
“河邊可以嗎?”
洛邱從善如流地笑了笑。
臨走之前,洛老板在薇拉的枕邊輕輕放下了一張黑色的卡牌。
誠如安娜曾經對尤里說的一樣,葉菲姆正在自己的‘堡壘’之中摔著杯子。
很多很多的杯子,一地的玻璃碎片。
房間電梯的大門此時忽然打開,手下看著那地上的剝離碎,緊張萬分地走到了耶夫i惡魔的身邊,“老板,安娜小姐回來了。”
“安娜?”葉菲姆一回頭,叉著腰的他此時看起來并不平易近人,“是嗎……讓她上來吧。”
當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安娜先是往常一樣打量著電梯門的左右。她發現這里并沒有像是往常一樣,有著左右兩人給她做掃描。
但她還是走了進去……滿地的玻璃碎驚動了她。
看著拿著一個酒杯站在了玻璃幕墻前,一聲不吭的葉菲姆,安娜皺了皺眉頭:“發生了什么事情。”
“你居然還回來?”葉菲姆此時淡然地道:“你的膽量真不小。”
安娜此時不滿地道:“我是因為被迪卡比家的人抓走了,好不容易才找了個機會逃出來的。你這是什么意思?你的拍賣會出事了,是怪我了?”
“逃出來?”葉菲姆冷笑了一聲,“那你告訴我,你是怎么逃出來的?”
安娜淡然道:“葉菲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發現了一些事情!那天,我在站臺居然沒有殺掉尤里,而且他甚至還莫名其妙地成為了迪卡比家的人!他那天在酒店毀掉了畫,后來自己再賣掉一幅新畫的……你知不知道,到底賣了多少?”
“賣了多少?”葉菲姆轉動著眼睛,好奇般地問道。
安娜吁了口氣,揉著眉頭,“兩億六千萬歐元!居然有這樣的蠢蛋,用兩億六千萬歐元買一幅假畫。我真得不得不承認尤里確實是造假的天才。葉菲姆,我們現在應該好好想想應該怎么把損失挽救回來。我知道你很生氣,但現在并不是生氣的時候。”
葉菲姆點了點頭,“這點我承認……對了,我讓你看點東西。你跟我過來。”
安娜一愣,也就跟著葉菲姆走向了房間屏風的背后,走到了一個畫架的面前。這次,葉菲姆自己把架子上的白布給掀開。
“《無名的女郎》?”安娜皺了皺眉頭,“你怎么把真的給取出來了,你有什么打算嗎?”
“不,這也是假的。”葉菲姆看著安娜,緩緩地道。
“怎么可能!假的那一幅,不是應該在酒店就已經被毀掉……”但安娜馬上就停住了自己的說話,她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但似乎已經變得太遲。
因為葉菲姆這個瞬間,猛然間發難,一手抓起了安娜的頭發,用力地扯動她的身體,把她拉到了墻邊,伸手掐著她的脖子。
他看著安娜一臉驚恐的神情,臉貼了上來,冷笑著道:“怎么不可能?為什么不可能呢?因為,你口中那個用了兩億六千萬歐元買假貨的人,就是我了!!!”
安娜痛苦地抓緊葉菲姆的手臂——但這個男人雖然提醒肥胖,卻有著恐怖的體力。
這龐大的身體壓著她的身體在墻上,就幾乎讓她無法動彈——至于脖子已經被掐住,她只能夠感覺到呼吸困難,說話不能!
只見葉菲姆此時臉色猙獰地看著安娜,張開嘴巴,像是要生吞了她一般,“我不知道尤里為什么會莫名其妙變成迪卡比家的人,我現在也不想知道!我也更加不想知道你這個賤人到底還有什么打算,所以才敢回來我這里。不過,我可以很老實地告訴你,你死定了!你竟然敢出賣我!!而且還和那個尤里從我這里搶走了兩億六千萬!!甚至讓我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安娜痛苦地拍打著墻壁,越來越少的氧氣正在她的身體之中哀求著,她感覺到了視線開始緩緩地變得暗淡起來……而脖子里面的喉骨,仿佛隨時都會被捏碎一般。
她回想著離開莊園之前,和尤里談話的那一幕。
他沒有告訴她,買畫的人就是葉菲姆。
他甚至和她說了一句:那么,再見。
原來是……這個再見。
“老板?有什么事情嗎?”
葉菲姆此時安靜地坐著,喝了一口酒,但他什么話也沒有說,只是伸手指了指墻角的位置——那里,安娜已經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身體甚至已經變冷。
“老板,知道了,我會處理好她的。”手下點了點頭。
忽然,一通電話打了過。
“老板,樓下來了一輛警車,說是要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