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并不完美的,總有缺陷,因而才能顯得活生生,可以觸碰,可以讓你感覺對方并不遙遠,可以有著‘原來他/她也會這樣’的感嘆。
但如果將鐘落月的情況套上吸血鬼模版的話,那就有趣了……這位鐘小姐或許還不太清楚自己的變化畢竟這是一個漸變的過程,但她慢慢會知道的。
可是洛邱知道,生命形態的改變逃不過他那雙時時刻刻觀察著黑白世界的目光。
一個注定無法生活在陽光之下,卻又對黑夜感到不安的準吸血鬼么……
洛邱不知道自己此時為何笑了一下,大概是因為覺得這樣的情況實在是有趣了一些。但鐘落月并不只有認為,她認為這可能是一種嘲笑。
是否每個人都有著不愿意讓人知道的脆弱的一面,一旦被知道了便會惱羞成怒呢?
鐘落月不會去肯定,因為或許存在即便暴露自己弱點也不在意的人但顯然,她本人不是。
當然,惱羞成怒她也不會,因為她清楚明白,什么時候是可以鬧的,什么時候是不應該鬧的比如現在的這種情況,無意義的爭論只會浪費逃生的時間。
“我好多了,謝謝。”不爭論,但也實在是歡喜不起來,鐘落月此時臉色好看了一些,但也冷淡了一些。
洛邱點了點頭,隨后想了想,便取出了一個充電寶和電源線交給了鐘落月鐘落月不知道洛邱到底是從什么地方把這東西取出來的,大概是褲帶?
“你拿著吧。”把東西送出之后,洛邱便道:“我到前面去了。”
像是一個旅人,途徑了某個小小的部落之后,留下了一些東西,接著離開。
鐘落月有種他會走遠,很遠的感覺這家伙,沒有打算和自己組隊?
當洛邱轉身離開,走出了幾步之后,鐘落月才意識到這一點對方真的沒有組隊的意圖。
“等一下。”她不得不開口喊住對方。
有記憶以來,鐘落月會主動開口留住一個男人的情況屈指可數,并且幾乎都是集中在自己直系親屬的幾名男性身上外人,這竟是第一次。
“還有事情嗎。”洛邱轉過頭來,“哦……充電寶是滿電的,你放心。”
“不是這個!”鐘落月瞬間搖了搖頭……這家伙擔心的事情為什么是這些小事?這人的電波好奇怪啊!
“跟上來吧。”洛邱忽然又道。
鐘落月只感覺自己的耳朵有些發燙她確實有這種想法,只是苦于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她習慣與人談判,陳述各種利益關系,然后與對方達成共識,但卻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
被人一語道破心中所想。
她唯有點點頭,然后默默地跟了上來,并且同時意識到了一件事情這個叫做洛邱的年輕人,恐怕是一個十分不好相處的人。
她不由得想起宋櫻,以那丫頭的性格,大概在洛邱身上已經吃過不少悶虧了吧。
“你是怎么和宋櫻走散的?”鐘落月打破了安靜得只有腳步聲的現場。
“她們就沒有下來。”洛邱隨口道:“還在外邊,目前來說是安全的,你不用擔心。”
鐘落月忽然冷笑道:“宋櫻這女人,讓人在機場堵我,如果我不是事先安排的話,現在恐怕是躺在醫院了,我為什么要擔心她?”
洛邱道:“你是寧愿躺在醫院,還是來到這里?”
“當然是……”鐘落月一怔,她突然感覺如果只是撞車進了醫院的話,實在是比來到這個地方要好上千倍萬倍。
宋櫻不可能真的要了自己的性命,那樣只會得到鐘家瘋狂的報復,她只能夠讓自己吃點虧……這幾乎是世家爭斗間的規矩,如非到了不可開交的時候,誰也不會魚死網破。
但鐘落月并不愿意這么輕易就讓洛邱主導話題,她冷冷道:“這么說來,她難道一早就知道這里發生什么嗎?我還要感激她不成?”
“她啊?其實挺迷糊的。”洛邱搖搖頭:“我也沒有讓你感激她的意思。其實,如果這里不發生什么的話,也就自然不會有對于你現在這樣,看似是壞事的卻反而是好事的情況。只能說,是命運的詭異吧。”
“用詭異來形容命運?”鐘落月愣了愣,有些古怪道:“你倒是第一個……等下,你剛說,宋櫻不在這里?”
她似乎下意識松了口氣,然后意識到這樣的想法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仔細一想的話卻又釋然如果宋櫻不在這里,而是在外邊的話,當她察覺到不妥的時候,或許能夠在外邊帶人來救援,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她有些不舒服,在上面睡著了。”洛邱隨口道。
“……”鐘落月張了張口,她自己都有些奇怪,短短的幾分鐘內,就已經被這家伙弄得情緒波動了好幾次。
好想生氣啊!
“那你要找誰?”鐘落月定了定神,心想自己的修心功夫不應該這樣輕易就破功啊。
“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孩子。”洛邱輕聲道:“受人所托,照顧一下……嗯。”
只見洛邱說這話,卻忽然目光一轉,看著前方通道的黑暗處。鐘落月被他的這種舉動嚇了一跳,連忙緊張地問道:“發現什么了?難道是……喪尸?”
洛邱搖了搖頭,只是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鐘落去悄悄地拿著衣袋中藏著的口紅陶瓷槍,聚精會神地同樣看著前方只見,一點幽幽的藍光此時忽然在黑暗中誕生,一閃一閃,緩緩飛來。
“蝴蝶?”
讓鐘落月意外的是,從前方那黑暗中飛出的,赫然是一只閃爍著藍光的美麗蝴蝶……這種地方為什么會出現蝴蝶?
這蝴蝶很快就飛到了洛邱的面前,最后停在了洛邱的食指上,便是收攏了翅膀。
這便是那只從地上跟著洛邱下來的光明女神閃蝶。
蝴蝶停下后,突然有飛了起來,繞著洛邱轉了幾圈說實話,在這幽暗的環境下,這樣一直飛舞著的藍光蝴蝶,真的是十分漂亮。
洛邱卻道:“你想要帶我去什么地方是嗎。”
只見那蝴蝶忽然飛開了一些,朝著前方飛去,洛邱也沒有多想,便直接跟了上去。
莊園,古堡內。
幾名穿著黑色衣服的男子此時正在走廊上快步地行進著,他們是這古堡內的人。
當然,他們并不是傭人,而是擁有一定武力值的人。
他們很快就停在了走廊上的某房間房門的門前,其中一名男人伸手去扭動那房間的門鎖,但并沒有扭開。另外一名此時則是取出了一把鑰匙插入,但依然沒有扭開。
“讓我來吧。”第三名男子搖了搖頭,便取出了一把手槍,二話不說地射在了門鎖的位置上。
毫無疑問,子彈將會把門鎖直接打壞他們都是這樣認為的。
然而,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當子彈撞擊在門鎖的瞬間,只有巨響出現。這之后,便是子彈直接插偏,然后撞到地板上的情況。
幾名男人看了一眼,都目瞪口呆。開槍的那名男人更是不信邪一樣,接著對著門鎖又開了好幾槍,甚至,他還對著門板也開了一槍。
然而,所有射出的子彈,此時都無法對這門做出任何的傷害……子彈,正無力地跌落在地上。
他們一副見鬼的表情。
他們自然不是因為無聊才在這里打門,而是因為接到了命令才出現。根本安裝在城堡內的多出監控所見,那位宋家的小姐應該就在這房間之中。
因為監控看見的是她們進去了之后,就在沒有出來只有一個年輕的男人走出來而已。
幾名男人皺了皺眉頭,很快就打開了旁邊房間的門,然后從這房間的露臺爬了出去,打算從外邊進入。可是當他們爬到了這藏人的房間的露臺的時候事實上,他們也已經看見了幾個正趴在沙發上,似乎是昏睡過去的女人,然而,他們硬是進不去。
明明是打開的落地玻璃門,明明面前什么都沒有,但卻有什么看不見的東西隔著……他們伸手在空氣中敲了敲,發現竟是一層看不見的,異常堅硬的東西。
開槍的男人又不信邪地朝著開了一槍,這一次……子彈被定住了,定在了半空當中。
幾人瞪大了眼睛,而此時,那定住了的子彈猛然間反射而來,從其中一人的耳朵出擦過。他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已經是血淋淋的一片。
他們驚恐地看著這一幕,然后慌慌張張地拿起了電話,驚恐道:“金叔……這兒,這兒有點不對勁……”
“打不破的門,反射的子彈?”
金叔聽著電話,一下子站了起來……他此時依然還留在屠申義的實驗室當中,只是并不在那純白的房間當中。金叔的眉頭皺了一下,然后道:“我知道了,受傷的人去治療吧,剩下的留下來看緊,房間里面一旦有什么動靜的話,馬上報告。”
金叔關了電話,然后低著頭,來回地踱著步子,沉思著。
他們只是普通人,沒有見識過非自然的力量……毫無疑問,那房間恐怕是藏著這種超自然的力量。
金叔是看見過跟著宋家小姐而來的那個年輕男子,是如何讓滿房間的喪尸,瞬間粉碎的……
“這個超凡者到底是什么來歷……”金叔又坐了下來,自言自語道:“難道也是和伊芙夫人等一樣,也是吸血鬼嗎?可他為什么要到來這個地方?難道說……”
金叔神色猛然一變,因為他想到了某個可能真血計劃他知道很多,更加清楚當初真血計劃因為差點被十三氏族的吸血鬼發現,所以不得不臨時停止的前因后果。
“難道說,他其實是十三氏族派來的……”
想著這個最大的可能性,金叔的額頭上便冒出了一滴冷汗,他又飛快地看著旁邊一臺電腦的屏幕,屏幕上,屠申義已經和希塔西爾開始接觸了。
“沒有時間了……”金叔咬了咬牙,便毅然地取出了幾支試管。
這些試管上裝著的液體,正是他從各支‘忘憂’系列上倒出來的。
金叔此時飛快地走到了一臺儀器之前,分別把手頭上的試管都插入了儀器當中……只見一根根的吸管,迅速地把這些試管中的液體抽出,然后開始輸送到儀器的內部當中。
金叔同時也在儀器的控制面板上,飛快地設定著一連串復雜的參數。
“只有這一次機會……一定要成功!”金叔目光瘋狂之色……這是孤注一擲的賭徒最后一把押注時候才有的目光。
走進之后,會更加清晰地看見,希塔西爾拿在手上的那道血紅色光的長鞭,上面有著密密麻麻的尖刺。
但它并不是能量體,而是散發著紅光的實體,像是一種紅色的蔓藤。
差一點就被打破的鋼門忽然之間打開,但就在打開的瞬間,希塔西爾并沒有停手,反而是更快地揮出手上的血鞭子,朝著門內射去。
門內出現的,赫然是屠申義。
面對希塔西爾揮動而來的血鞭,屠申義不閃不避,直到那鞭子快要鞭打在他身上的時候,體外卻有什么抵御著這鞭子的攻擊,一下子把它彈開。
“抱歉,一下子沒收住手。”希塔西爾此時看著屠申義露出了一個妖媚的笑容。
屠申義負手而立,淡然道:“希塔西爾,你不在鼓搗你的新寵,反而是來我這里搗亂做什么。”
“我只是過來關心一下真血的制作進度而已。”希塔西爾聳聳肩,“怎么說我也是真血計劃的最大投資方,難道關心一下進度也不可以?”
屠申義輕輕地看了他一眼,“進度還不錯,不用擔心。”
希塔西爾冷笑道:“似乎地窖里面,多出了很多小家伙,是用來助興的節目嗎?”
“確實是助興用的。”
希塔西爾繼續冷笑道:“你把我祖先當年藏在這里的那批喪尸軍也放了出來,這助興的節目,有夠豐盛的啊。這批家伙,瘋狂得連我們也會攻擊,你難道不知道?”
“你不是挺好的嗎,現在。”圖審議好整以暇地整理著自己的袖子,然后打發道:“沒什么事情的話,就回去吧,我還要繼續手頭上的工作。”
希塔西爾卻是直接跨過了鋼門,走了進來,“屠申義,我還有一件事情不明白的……你的力量強大了許多。按理說,給予你初擁的卡蓮也不過是和我同一代的……你憑什么呢?這次卡蓮沒有出現,只是把三生寄給我讓我帶來而已……所以我在想啊。”
希塔西爾的目光瞇了起來,“屠申義,你該不會是把卡蓮給‘吃’掉了吧?”
“你心里不清楚嗎?”屠申義冷不丁地問道。
希塔西爾一怔,皺眉道:“你這話說得挺有趣的,反倒是問起我來了,我會清楚什么?我現在是很惱火才對啊!”
“不是你嗎……”屠申義嘀咕了一聲,淡然道:“不過也罷,既然你來了,那我就在這里解決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