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大鳳皇宮
“陛下,那女孩…小公主已經請入了皇宮之中,其父母也已妥善安置。”
蘭皇放下了奏折,“帶她來見朕。”
就在此時,外邊卻傳來了內侍的聲音,“陛下,西門仙長在宮外求見!”
“讓他進來吧。”
“見過蘭皇。”
西門大金此時相當的謹慎,暴發戶狗兒子的模樣絲毫沒有……這蘭皇,甚至比他青州的老爹都要強橫,他怎敢造次。
“西門帝子深夜造訪,所為何事啊。”蘭皇隨意問道。
西門大金定了定神,“一來是為了感謝蘭皇這次的出手相救,二來……想必蘭皇也應該清楚,某的來意。”
蘭皇瞇起了眼睛,“西門帝子是想拿回塊青州的血緣寶玉碎片?”
西門大金苦笑了聲,拜了拜道:“正是,還望蘭皇能夠成全。”
他心中無奈的同時,也不禁想起了昨日的兇險……當他落入了西門大慶之手,被迫交出血蟬之后,還有更加兇險的事情等著他。
西門大慶欲借血蟬的異力,將西門大金的血脈吞噬,以對西門大金進行奪舍……西門大金不知道這種奪舍是否有破綻,可一旦讓西門大慶奪舍成功,那后果將不堪設想。
但蘭皇將說動了韻寒仙女出手,甚至連通煌華國師,將化身成為蘇環的西門大慶給斬了,西門大金才得以度過一劫。
此時,只見蘭皇沉吟不語。
西門大金哪里不知道這皇帝也是不見肉不撒鷹的主,當下便繼續說道:“蘭皇,寶玉碎片,本是那西門大慶從青州盜走,不曾想此人竟然受陰影妖人蠱惑,甚至借用碎片之力,在大鳳皇都發動十方封魔之陣……幸好危機已經解除。”
十方大陣是怎么布置的,西門大金心知肚明,是西門大慶被殺之后,由他主持,韻寒仙女與煌華國師從旁協助而發動,目的只是為了騙過陰影妖人……只是一切結束之后,碎片也就被韻寒仙女給帶走了,西門大金也是無奈。
蘭皇依然神色平靜,甚至又再次拿起了奏折批閱,似未聽見西門大金的說話。
西門大金嘆了口氣,再次躬身一拜道:“某這幾日游歷大鳳皇都,此地文化,讓某十分感嘆,某有一不情之請,還望蘭皇能夠成全。”
“哦?”蘭皇淡然道:“西門帝子有何請求。”
“某欲請蘭皇劃出一地,讓青州在此建城,一切資源都由青州支付……人口,當為兩…三百五十萬人。”他看了眼蘭皇,旋即改口道:“希望今后大鳳與青州,能建世代之交,互利互惠。”
“帝子客氣了。”蘭皇微微一笑,“你的這份心意,朕收了。”
“那…血緣碎片?”
只見蘭皇此時取出了大鳳傳國玉璽,以及一小片奇異的血色玉碎,其后以玉璽在玉碎之上輕輕一蓋。
西門大金頓時嘴角抽了抽,這輕輕一蓋,就差點榨去了這塊玉碎半數的氣運。
蘭皇此時將玉碎揮向了西門大金,“建成之日,余下的…盡數歸還。”
“多謝蘭皇。”
西門大金拜了拜,這已經是比較好的結果……鬼知道城建完之時,那部分青州的氣運被糟蹋得還剩多少?
皇朝仙師親自帶隊,皇都街頭上,隨處可見這些搜捕黑衣妖人余孽的隊伍……而皇都這兩日,也冷清了不少。
不過百姓卻依然還在張燈結彩,準備著大鳳皇帝與圣地圣主的結緣儀式。
“這位公子,你又來了!一位嗎?”
“你記得我?”葉言有些好奇地問道。
漣韻樓的伙計只是討好似的笑了笑,做他們這行業的,自然也先學會認人了。
葉言笑了笑,隨手給了些賞錢,便直接說道:“我一個人來喝茶,樓上有位置嗎。”
“樓上貴賓一位!”
葉言慢步上樓,與那日登臨漣韻樓的光景不同,此時就只剩下他獨自一人的……小洛早早就出了門,啊馬SIR被迫留在蘭皇安排的行宮當中穩固境界。云姑仙子此時忙得焦頭難額,瑤池仙門此時依然愁云密布,她哪還有心思管他?
這樓人不多,三三兩兩,空位置大把,葉言隨意地走向了一旁,卻見邊緣的一處窗戶旁邊,此時正坐著了一名兩鬢略顯灰白,氣質儒雅的青衣文士,獨自品酒。
下酒的小菜幾碟,應該都是漣韻樓的特殊,只是有一碟上卻裝著了一串冰糖葫蘆,這讓葉言頗為好奇。
文士的氣質特別,葉言下意識地走到了文士的面前,笑了笑道:“先生,能夠讓在下搭個桌。”
文士抬頭看了葉言一眼。
葉言沒感覺有什么不妥,這文士的氣息微弱,目光略顯滄桑,倒像是一個落魄的教書先生模樣。
“坐著吧。”文士指了指旁邊的座位,“對坐,有人。”
葉言詫異地看了看,這文士是獨自一人的,對坐也并沒擺放碗筷杯子。
他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好奇問道:“先生在等人?”
“等不到。”文士搖了搖頭。
葉言心中一動,“等下去?”
文士忽然道:“明知道等不到,有必要等下去?”
葉言聞言沉吟不語,想了想道:“那就去找。”
“如何找。”文士似是好奇。
葉言曬然一笑,“告訴全世界,我要找人,大張旗鼓,天地共知。我看不見,總會有人能看見,除非這人已死。”
文士輕嗯了一聲,靜坐,久久不曾動過。
葉言也就不在與文士對話,獨自一人欣賞起來了這漣韻樓外的大鳳風景,倒也是頗為的悠然自樂。
“可否為老夫斟一杯酒。”文士忽然說道。
“這有何難。”葉言輕笑一聲,取來杯子,斟酒兩杯,“相見是緣,這位先生,葉某敬伱一杯,也敬今日一杯。”
“敬今朝。”文士點點頭,一口飲盡量。
放下杯子,雙眼透向了葉言,葉言此刻目光下意識一凝,恍惚間,似乎看見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五彩斑斕,有仙共舞,有神和唱,有靈游動……
他不知道在這著斑斕的異境之中沉浸了多久,只知道落日西山,一抹金黃映入了漣韻樓之中。
葉言緩緩吁了口氣,睜開了雙眼,普賢所設下的第二道封印,悄無聲息解開,仿佛誰水到渠成。
他心中甚至不曾激動,那文士已經不知何時離去。
“你知不知道這人是誰?”鏡爺的聲音冷不丁響起。
葉言沉默片刻,心中一動,“青帝?”
“這世上再沒有青帝的一絲意念了。”鏡爺此時略顯落寞,“他飲下了你的酒,你也算是正式拜師。”
葉言沒有說話,獨自一人坐到了漣韻樓閉門,又給了不少賞錢,才被笑臉送出。
“對了,鏡爺,為何這兩日都沒有作聲?”
鏡爺翻了翻白眼——你身邊天天跟著狗大腿,我敢出來?
但鏡爺自有一套說辭,“大鳳皇都,帝階一堆,本鏡爺如果現身,你能守得住?”
“原來是我太弱。”葉言自嘲一笑。
此時燈彩亮起,點亮了整個大鳳皇都,算算時間,仙門之中,圣主應該在妝身了。
圣地,圣主峰上。
侍女們在圣主房門外躊躇……眾侍女手中托盤之物,無一不是結緣儀式所需的衣物飾品。
此時,云姑仙子與錦衣同行而來。
“見過仙子……”
眾侍女連忙行見……云姑在禁地的時候曾被紫元圣主剝除了圣地仙子之位,此時紫元夫人雖然無法動用圣地氣運,恢復她的業位,但還是賜回了她封號。
“給我吧。”云姑仙子親手接過了衣物,而后推門而入。
錦衣沒敢跟著進去……誰也不敢此時卻見紫元圣主。
此時,房間之內,只見紫元夫人素裝白衣,獨自一人,扶額沉思,手中還握住了一支斷裂的玉笛。
她聽到了腳步聲,知道是云姑仙子來了。
“我總感覺,清姬還沒有死。”紫元夫人輕聲說道:“甚至她的尸身擺在我的面前,我都感覺那不是她。”
云姑仙子嘆了口氣,清姬圣女尸體都成了一堆零件,拼湊起來都不算完整……也不知道她究竟遭受了多么可怕的折磨。
她沉默半響,輕聲道:“昨夜,游神方才出動,我曾詢問圣地游神的管事……據說只是找到了清姬七魄之中的一魄。其余的三魂六魄,均已不見,只怕……”
紫元夫人目光微微一黯,悲苦道:“是我害了她……”
房間里沉默半響。
紫元夫人才吁了口氣,“游神可已經離開。”
“嗯,今日一早,便已經離去。”云姑仙子沉重道:“共有九百七十八名弟子被拘魂。”
這可不是凡人,也不是界外的社會修士,而是貨真價實的圣地精英,有些甚至是還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才,是未來能夠撐起瑤池的種子。
只見紫元夫人此時臉色隱隱蒼白,嘴角一抹血跡若影若現。
云姑仙子見狀,連忙上前,為她輸送元氣,“圣主,你體內的邪蠱還沒有解,不宜妄動氣息。”
紫元夫人此時目光迷惘失神,喃喃自語道:“云汐…你告訴我,我這樣做,是對是錯……”
云姑仙子沒有說話,只等那鳳凰燭燃了過半,方才嘆了口氣,“圣主,時候到,你該妝身了。”
紫元夫人苦笑了一聲,咬咬牙,站起了身體,解開了衣裳……衣衫迅速滑落,這是一具幾戶完美的酮體。
“我葬送了瑤池。”
大鳳皇朝,太廟之中。
百官在左,皇朝仙師在右邊,天空之上,各家靈舟戰艦排列,鑼鼓喧天。
大鳳蘭皇此時直接牽著了紫元圣主的手,齊步走入太廟之中。
“蘭子衿,記住你的話,保我瑤池不滅!”
“你我今日過后,便是一體夫妻,榮辱與共,皇后放心。”蘭皇一聲輕笑,取來了金刀,割破了手腕,鮮血流入結緣之杯內,“朕今日當天發誓,今日與紫元結緣,不離不棄,如有辜負,天誅地滅,死后神魂盡滅!”
他把金刀交到了紫元圣主的手中,“該你了,朕的皇后。”
她默默地接過,往結緣之杯內注入了本名血,嘆了口氣,誦讀著誓言。
太廟瞬間震蕩,瑤池界內風起云涌,大量的氣運之光自太廟散發,形成光柱,沖天而起,陰陽交合,又有金龍金凰和鳴,天降祥瑞。
一道嘹亮的聲音,自太廟傳出。
“禮——成——!”
“普天同慶——!”
“陛下,申公氏與南天門等一眾靈舟,均已經升空……”
“知道了,著令圣門處放行。”
“陛下,夜已深,今晚……”
結緣儀式之后,蘭皇應酬了文武百官,皇朝仙師以及一眾賓客,最后還告慰了先祖……當然,以他此等修為,自然不會感到疲累。
蘭皇此時沉吟片刻,才緩緩說道:“擺駕。”
結緣已經完成,但這并不代表就能牢牢地瑤池圣地掌控在手中……以這種方式強娶,想要讓瑤池徹底歸心,簡直癡心妄想。
他只能以迅雷般的速度,從名義上侵占瑤池,再慢慢進行蠶食。
最好,是能夠讓作為新皇后的紫元圣主,誕下一名皇子……
“嘖,氣運粉色,顛鸞倒鳳,陰陽交泰!別看這紫苑夫人年齡成迷,瞧瞧人家這身子,本少考慮一下也未成不可!”
能說這么離經叛道話的,自然是申公遠東了——申公少正在對皇宮方向此時出現的奇異氣象發表著感嘆之詞。
靈光之上,他與眾人把酒言歡,喝高了,就說要當場傳授神鷹十八手……然被就被申公家來的幾名強者給敲暈了帶走。
“葉公子,皇都結緣已了,老夫也已經與蘭皇告辭。”那申公家的老者此時微微一笑道:“葉公子有空,可來申公家做客,告辭。”
這可是申公氏貨真價實的帝階強者,葉言自不敢怠慢。
此時,皇都之中,停泊的南天門戰艦群,以及申公家的隊伍,也相繼起航……走得急,大概是生怕蘭皇會突然變故。
只是行駛到了圣門位置,卻見圣門已經徹底打開,離遠就能夠看見圣門之外未成離去的神農圣地與審判庭雙方的人馬。
然后大家干瞪著眼。
葉言一行駕著阿斯拉達自靈光上離開,隨后登上了景風林的私人靈舟……回去的路,就搭順風舟了。
“進來前后不過一周時間。”圣門出口在即,葉言長吁了口氣,“實在是有種隔世之感。”
小洛SIR此時拿了一瓶礦泉水過來,給解解酒氣。
遠處景風林本來是打算過來嘀咕兩句的,離遠就看著樂子人在,二話不說就轉身走入了船艙之中,說什么明日應該上班了,身為南天門的總務,不可怠倦,否則上梁不正下梁就歪……云云。
船艙的書房之中。
第二刀皇敲門而入。
景風林皺了皺眉頭,“這么晚回來,碰見阻礙了?”
只見第二刀皇直接走入,步履竟有些虛浮,而神色也不怎么好看……景風林詫異道:“按理說,今日結緣,仙門內應該是最薄弱的時候,你怎么……”
“瑤池圣脈里面有個可怕的東西。”第二刀皇沉默半響,才淡然道:“我走慢半步,也就出不來了。”
“那是什么?”景風林皺了皺眉頭,他是清楚第二刀皇實力的,而且恐怕只深不淺。
第二刀皇搖了搖頭,“不知道,我連它究竟是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是知道很強,給我的感覺,比大鳳蘭皇還要可怕。”
“難道是瑤池隱世的強者?”景風林疑惑地沉思道:“不應該啊,現存的瑤池強者,基本上因為欺天之術反噬,元氣大傷,剩一口氣都差不多了……難道是管子藺?”
“不是她。”第二刀皇搖了搖頭。
“那就更不應該了。”景風林沉吟道:“如果瑤池還有這樣的強者,又怎么會被大鳳蘭皇壓下?”
“不知道。”第二刀皇索性直接坐了下來,“你的要求我做了,圣脈之中的天魔靈氣濃度很低,里面的東西確定已經被拿走……剩下的天魔靈晶或許還能支撐一段時間,但也用不了多久。”
景風林皺眉道:“那群家伙,連瑤池的主意也敢打…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下一家,也不知道輪到誰了……只希望暴風雨來得慢一些。”
“那是你們考慮的事情,與我無關。”第二刀皇搖了搖頭,“不要忘記你答應過的事情。”
景風林擺了擺手,“回去之后,自會有人把東西送來。”
“打牌?”
“斗地主啊!”啊馬SIR此時點了點頭,“回去就那么點路程,練功時間又嫌太短,不打牌做啥子?這又不是申公少的靈光!”
葉言頓時翻了翻白眼,但申公遠東的靈光真是個能夠消磨意志的地方……他搖搖頭,正要說些什么,卻小洛SIR此時忽然看向了通道的某處。
這里是景風林的私人靈舟,葉言下意識道:“怎么了?”
“有個人。”
便見小洛SIR眨了眨眼睛,旋即往走廊拐角處走去……葉言與啊馬SIR疑惑地看了眼,便下意識地跟上。
走廊盡頭拐角的地方……其實也沒有路了,只見一名呆著帽子,低著頭的傭人,此時正提著水桶,拿著拖把,緩緩走出。
見狀,葉言心中一動,揮指彈出了一道靈風,瞬間將傭人的帽子打掉——如同廉價古裝劇的場景,帽子打掉之后,一縷長發瞬間如瀑布般垂落下來。
“你是……你?!”啊馬SIR此時不禁瞪大了雙眼,“清姬圣女?!你不是死了嗎?!”
便見女子此時訕訕一笑,隨后雙手虛合,“妾身清夢子,見過三位道友……三位道友,近來可好呀?”
啊馬SIR與葉言對視一眼,好家伙,這個瑤池圣女,居然假死遁?
葉言皺了皺眉頭,沉吟道:“清夢子?圣女大人此舉是何意?”
便見清夢子此時嘆了口氣,“三位道友,可否尋個安全的地方……馬上就要度過圣門神念檢索,這個……幫個忙?”
“那就去我們的房間吧。”葉言想了想道。
清夢子怔了怔。
一上來就這么刺激的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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