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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殺戰戟訣”與“五虎秘拳”作為最初級的玄戟戰訣、拳訣,都是當年武威軍前身河西軍里一員不甚出名的武將所創,絕談不上多高深精妙,所錄武道絕學的威力,根本不能跟真正全本的驚神戟、風云腿相提并論,籍此修煉,最多修煉到通玄境。
作為武道筑基的修煉功法,這兩門戟訣、拳訣卻頗為不錯,多為寒門子弟、將卒選擇;寒門出身的子弟、將卒,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而對陳海來說,“十殺戰戟訣”、“五虎秘拳”,更是他此時最為物美價廉的選擇。
陳海通過蛇鐲與傀儡分身,從玄功絕學中拆解武道秘形,實際上越是淺顯、基礎的武道玄功,越容易拆解。
接下來月余,陳海就在藥師園里足不出戶,養傷之余,就是與葛同、周景元推敲十殺戰戟訣、五虎秘拳兩門玄訣。
除了早就掌握的雙戟架形,陳海從十殺戰戟訣拆解出刺、格、突等摧動精氣運轉的秘形,從五虎秘拳拆解出沖、砸、劈諸形。
陳海從風云腿第一式絕學就拆解出十二種秘形,而從十殺戰戟訣、五虎秘拳兩門完整的玄功秘訣里才拆出八種武道秘形,可見完整的風云腿若能修煉到大成境界,威力絕非五虛秘拳這種下九流的玄功絕學能及。
雖說基礎戟法才拆出五形,基礎拳法更是僅拆出三形,都遠談不上完整,但也足夠陳海前期雙臂少陽主氣脈的筑基修煉。
陳海還不便過于劇烈的動作,便從基礎戟法的架形開始修煉,摧動精氣運轉于雙臂少陽主氣脈,先促進被反沖巨力所震斷的雙臂傷勢愈合,繼而再淬煉雙臂的筋骨皮肉,那待他以后再與對手接招,就不會再出現一兩下就被震斷雙臂、頓時就喪失大半戰力的慘淡局面。
接下來日子,陳海除了潛心苦修,就是與葛同一起悉心打理藥師園,陸陸續續有生長周期短的藥草能夠收割,早期的收入看上去還很微薄,但也能應付日常開銷,陳海就不再像剛到鐵流嶺時那般窘迫了;也陸續有更多的師兄弟,將藥草、靈木,移種到藥師園,想借藥師園的靈泉灌溉,提高藥草的藥效。
不要說鐵流嶺,就是整個廣袤無垠的太微山脈,靈泉都極其有限,又幾乎都在太微宗門的掌握之中,唯有陳烈這種地位重要的真傳弟子,才能在濺云崖這樣的洞天福地,修建自己的洞府。
除了太微山脈之外,河西諸郡境內,能稱得上洞天福地的,又都幾乎被宗閥之族占去大建殿臺樓闕——鐵流嶺東麓主峰,作為千里方圓屈指可數的一處洞天福地,除了道院藥田能得靈泉灌溉外,主峰上的弟子私宅院子里,還能有靈泉滲出的,也就不到二三十處。
不要說身為紫衣道兵弟子的葛同了,便是諸院的執事,都不是每人都有資格擁有像藥師園這么一處靈泉的。
藥園師的那眼靈泉,流量低得可憐,是遠不能跟濺云崖的靈泉相提并論的,卻也是葛同、周景元等寒門弟子想不敢想的靈泉資源。
藥草、靈木生長,需要靈泉之水灌溉,而修入通玄境的玄衣弟子,每天都需要吐納天地靈氣,與體內的精氣融煉為真元,也需要到天地靈氣充裕的地方潛心苦修,才能有更高的效率。
大量移種靈草、靈木,將靈泉溢出的靈氣鎖住,藥師園附近,對寒門出身的玄衣弟子來說,就成了難得的靈天福地。
在第一場弟子比試過后,陳海在鐵流嶺的處境,就有了很大改善,即便沒有宗閥弟子跟他交往,但在葛同的影響,登門拜訪、切磋修行的寒門子弟,也是絡繹不絕。
周景元更是每天都要跑過來報道一趟。
昔日荒涼的亂石溝獨院,驟然間就熱鬧起來。
陳海每天初曦之時,都會到石塘西畔的練功場演練武道秘形,淬煉筋骨。
待一枚精元丹的藥力完全消耗掉,體內雜質隨汗液排出,身上就會留下一層淡淡腥臭的污垢,陳海也不會忙著清洗,就會在石塘邊盤膝而坐,神魂意念通過蛇鐲進入血云荒地,控制著血尸似的傀儡分身,圍著巨殿沉入的區域,轉上一圈。
這段時間來,他總覺得覆蓋荒地的血云有些異常,但又說不上哪里有異常,想著左耳的話,只是更勤奮的進入血云荒地,防止羅剎異鬼都鉆了進來,他都不知道。
一天他從血云荒地收回神魂意念,睜開眼睛,就見樹籬后有幾雙烏溜溜的黑眼珠子,盯著練功場這邊。
看到陳海從入寂中醒過來,那幾雙偷窺的黑眼珠子,頓時驚惶的樹籬后的樹叢里躲去。
卻是周景園之女周輕云,以及葛同身邊的一名叫沈秀的藥童,還有附近幾棟院子里的侍童、婢女躲在樹叢后,偷窺他修煉。
陳海沒有將這當一回事,莞爾一笑,也不想驚著他們,就沒有招呼他們留下來。
陳海回屋里將滿身的腥臭污穢洗凈,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到院子坐下來,拿起一截硬木,練習雕刻,沒過多久,就見周景元陪同一名中年人,滿臉嚴肅的押著周輕云、沈秀等臉色慘白的少年走進他的院子。
這名中年人,姓沈名坤,也是從道院出去的玄衣弟子,此時在蒙邑城里的駐營,擔任百武副尉,他與葛同交好,也是性情豪爽之人,陳海此前與他見過兩面;其子沈秀暫時沒有機會直接進入道院修行,就留在葛同的身邊當藥童。
陳海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看周景元、沈坤二人滿臉嚴肅的樣子,困惑的問道。
“這幾個小崽子,明知道宗門規矩,竟還敢犯禁私窺姚師弟修行,還請姚師弟治他們的罪!”沈坤說道。
“原來是為這事!”陳海哈哈一笑,往周輕云、沈秀等少年看過去。
事實上,附近幾棟院子里的侍童,其實都跟周輕云、沈秀一樣,并非是奴隸身份,都是道院出身的寒門弟子子女,都有著不差的修行資質,但苦無進入道院修行的機會,才先跟在葛同等人身邊侍候。
葛同等人雖然不能私授玄武,但這些少年跟在他們身邊,平時幫著整理書籍、伺弄藥田、聽講經義,也能打開眼界,也能為將來的修行打下一個良好的基礎。
而將子女送到其他師兄弟門下侍候,也是寒門子弟內部抱團、拉近關系的一種形式。
而對周輕云、沈秀這些少年來說,耳濡目染都是修行之事,卻又不能進道院修行,實是一種煎熬,就難免會煎熬不住,做出犯禁之舉來。
陳海在地球,思想經歷過信息知識大爆炸的洗禮,可不覺得這些少年有什么么犯忌諱的地方;再說他修行武道秘形,以及神魂意念經蛇鐲潛入血云荒地的秘密,根本不是別人偷窺就能窺破的。
見周景元、沈坤如此嚴肅,哈哈一笑,說道:“這能算多大的事,看把他們嚇的!沈師兄難得在宗門,我看趕緊將葛師兄喊過來,一起喝酒要緊。”
“宗門律令如此,此時不加整肅,他日必闖大禍,都跟我跪下!”周景元沒有因為陳海的寬容,就輕松起來,勒令周輕云、沈秀等少年在庭院里跪下,說道,“道院里常年都有弟子子女,受不住誘惑私窺他人修行,而受剮眼之刑!這次斷不能輕饒了他們。”
“爹爹,我們再也不敢了。”周輕云與諸少年臉色慘白的跪下,出聲求饒。
陳海微微一笑,看向嚇慘的周輕云,問道:“平時見你們都挺守規矩的,不喊你們,也不來打擾我,今日怎么跑過來看我練功,卻不去偷窺你爹跟沈師伯他們練功啊?”
周輕云小臉煞白,不敢看陳海的眼睛,也不敢回他的話。
“沈秀,你說!”沈坤嚴厲斥道。
“……我……”沈秀比周輕云還要大一些,但也就十三四歲,嚇得說話牙齒都不斷的碰到一起,嗑嗑巴巴的將原委說出來,“我們,我們猜姚師叔出身王侯大族,所修行的玄訣必定比爹爹他們不知道要高深多少倍,修煉才會如此迅速,就,就……”
看到葛同這時候也從外面走進來,陳海忍不住笑著跟他說道:“這些家伙,平時看起來都挺老實的,卻還學會背后編排人了……”揮袖讓這些少年都起來,讓他們先出去,說道,“在我這里就算了,但切莫到別家門前犯這種禁忌。”
此事可大可小,沈坤還有些遲疑,但葛同、周景元相處數月后,已經完全相信陳海的秉性,絕非所傳聞的那般聲名狼籍、乖戾跋扈,知道陳海絕不會在這種事上刁難他們,就先讓沈秀、周輕云等少年、少女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