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不動,過三拳有些按耐不住,他脫掉外衫,指著我道:你出來!
我說我不出去。
你出來!
我不出去!
過三拳指著我鼻子罵道:有本事你躲在藏劍山莊一輩子別出來,不然我不會讓你活著離開揚州!
你威脅我?我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別人威脅我了!
上次在揚州城外,這家伙三拳打的我差點吐血,還言而無信說話不算話。那時候你是四品高手我打不過你,但是今天不同了,我早已不是當年吳下阿蒙了,我有師兄在啊!今天我不把你辦挺下我對不起我師父。
沒有萬劍河山,那玩意兒在我經脈斷了之后已經進入冬眠了。
沒有半寸山河,大周天不通暢,雖然仍有五六品實力,跟過三拳硬拼內力卻不是明智之舉。
我用的是獨孤九劍演化而來的巴掌神功,配著凌波微步,躲過迎面一拳,順手就是一巴掌。
在經歷過兩次偽一品境之后,我對真氣運行和把握是越發的嫻熟了,一來有了那層感悟和心得,對內力運用更加有把握;二來與超級高手的幾次對戰帶來的經驗,是自己凌晨苦練都無法獲得的。
過三拳顯然沒有想到我武功在這段時間內有了如此大進步,一上來便被打臉,本來已經惱羞成怒的他變得怒火中燒。雙拳如雨點向我攻來,我也不硬拼,靠著靈活的腳步與之周旋,偶發現他招式之間有漏洞,便送上一巴掌。
這與那夜追殺紀君璧的比斗不同,那日沒有外人圍觀,都是神拳門弟子。如今過三拳在揚州武林英雄面前被我如猴一般玩耍,又怎能不急,說著大喝一聲,竟然使出同歸于盡的招式。
頓時我陷入了被動局勢,一路招架,靠著凌波微步四處躲閃。看來不能輕視任何一個高手啊,就算上次揚州城外,過三拳死了兒子,都沒用處這種拼命架勢,被我羞辱了幾巴掌,就要跟我拼命了。
神拳門弟子大聲喝采,分明忘了剛才他們掌門被我一個又一個的扇巴掌。
掌門的七傷拳又精進一步了,拳風隱有風雷之意了。
掌門的武功冠絕揚州,又豈是這種小低手能比擬?
七傷拳?我內心閃過一個念頭,這套拳法不是當年金毛松獅王謝之孫的絕學嗎,傷敵一千,自損七百。這套拳法雖然剛猛,但對習武者本人造成的副作用極大,甚至有些高手練著練著還沒等比武就把自己弄殘了。所以武林大會很久之前就把七傷拳列入禁止性習武名錄了。
柳清風道:不知道七傷拳和淮南劉幫主相比,誰更厲害一些?
神拳門弟子道:當然是過掌門,我們掌門曾說分分鐘就把劉幫主打趴下。
我瞥了那邊一眼,看到淮南幫劉天南臉色鐵青。
一拳、二拳、三拳,一口氣擊出來幾拳,好在我有凌波微步,不然被擊中一拳,估計不死也得殘。
十幾拳過去,我在七傷拳中苦苦支撐,突然感覺過三拳拳勁漸弱,竟吐出一口血。他七傷拳傷勢發作,沒等擊中我就已經支持不下去了。
柳清風說這七傷拳打的,竟然把自己打殘了,不知會不會留下心理陰影。看到劉天南在一旁撥弄算盤,柳清風又道:劉幫主,你算盤打的溜,不如你幫忙求下過掌門心里陰影面積啊?
我其實與過三拳沒有什么瓜葛,他兒子又不是我殺的,最多是今日給了他幾巴掌讓他落不下面子。行走江湖,不易樹敵太多啊。想到此,我從懷中拿出一粒六味地黃丸。
過掌門,上次說送你一粒六味地黃丸,只是走的匆忙沒來得及,這次還望不要推卻。其實咱們之間也沒什么深仇大恨,冤家宜解不宜結。
過三拳冷哼一聲,你與那殺我兒子的小魔女認識,就沖這點,我跟你之間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
我尋思這家伙直接沒救了,好心勸慰道:過掌門,我理解你的喪子之痛,但人死不能復生,若長期以往恐怕積郁難解,容易得憂郁癥,到時候還要花錢看心理醫生。青城派青靈道長近來也痛失愛子,不如你們多寫寫信交流交流,聽說他已加入老年喪子互助組,效果不錯。
過三拳在神拳門弟子的攙扶下離開藏劍山莊,柳清風在后面譏諷道,神拳門?神犬門還差不多!
劉天南見孟師兄絕口不提寶劍的事,卻也沒有辦法。都是在江南武林混的,自然不會為一把劍與藏劍山莊為敵,除非這把劍有通天滅地之能。
孟師兄將其余幾人迎入前廳,吩咐弟子看茶。
漕幫幫主程淮秀及若干堂主被天山童奶所殺,留下偌大產業無人接管,定然會被人盯上。本來漕運就是肥缺,揚州又是南北集散地,更是富得流油。
漕幫之所以能夠混的風生水起,背后的靠山是揚州盧知府,每年送往知府衙門的銀子都是以馬車數。現在漕幫被滅,若干江湖勢力都插手,想要分一杯羹。
這種江湖我自然不方便聽,于是帶著小孟游出來溜達,孟幻和玄銘正在端著那柄新劍觀瞧,滿是得意之色。我上去道,恭喜啊,小師侄,鑄得絕世神兵!
玄銘與我差不多大,本來就看我不順眼,聽我喊他小師侄,更是不爽,陰陽怪氣道:小師叔,你武功這么低,行走江湖還四處惹事,不怕給師尊丟人嘛?
無妨,我臉皮比較厚,師父臉皮比我還厚,只要留的一條命,哪管什么丟人不丟人啊。
孟幻卻問道:聽說你在慕容山莊為了武林第一美女慕容秋水大打出手,一劍斬落萬畝桃花,還擊敗了南宮節操,可由此事?
我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孟幻又說,若有個男子能為我這么做,就算我爹反對,我也跟著他走了。
玄銘卻道,估計是好事之徒穿鑿附會之說罷了,我看曉生江湖上也沒有報道過,若他真有這等本領,怎么跟過三拳過招都那么吃力。再說,慕容秋水是什么人,怎么能看上他?
我被他氣了個半死,看在你是晚輩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孟幻說要給這把劍起名字,玄銘一連說了幾個名字,飲血劍、無盡之刃啊,都被孟幻否決了。
我說不如從孟幻、孟游中取名,藏劍山莊又在揚州城西,就叫做夢幻西游得了。
小孟游拍手道,這個名字好聽。我哈哈大笑,抱起她親了一口。
正在此時,警兆忽現,十幾枚暗青子向我們幾人打來,我離孟游最近,連忙擋在孟游身旁。趁著我們躲避,一名黑衣男子身形鬼魅,快如閃電,沖了過來,意圖奪劍。
孟幻被突襲,沒有反應過來,寶劍被搶。玄銘大怒,與那黑衣人對了一掌,只見那黑衣人借玄銘內力,飄然遠去。
以孟幻、玄銘三品的實力,這黑衣人奪劍、閃避、遁去一氣呵成,竟不過幾息時間。玄銘想也不想,施展輕功,跟了上去。
這個黑衣人,正是背叛魔教、竊取噬靈珠的尋樓夜,想不到他竟然一直蟄伏在山莊之內。
孟師兄聞訊趕來,倒也沒發怒。換作是誰,辛苦打造三個月,用上千把名劍劍魄換來的一把寶劍,剛出爐就被人搶走,都會大發雷霆,但孟師兄沒有,只是問清楚了情況后,說道,可惜了,還沒來得及刻上藏劍山莊的logo呢。
我說師兄難道不心疼嗎?
孟師兄笑道,我有什么心疼的?難道師父沒有跟你說嘛?
說什么?
那柄劍是他讓我給你鑄的啊,自從他傳授你半寸河山之時,他就寫信讓我給你鑄一把劍,說你武功太差,沒有寶劍傍身,哪天不小心讓人給宰了。
我的心里在滴血啊!你怎么不早說?要知道那是我的劍,我就算拼死也要護住啊。
柳清風說道,你看開點,就當沒發生過,不行換一把也不錯。
我覺得那柄劍有些怪異,別人以內力催動都會威力大增,唯獨我卻有一種暈眩感,仿佛體內真氣與劍身中的劍魄互相排斥,這讓我很是困惑。
沒片刻,山莊弟子來稟報,說玄銘托人捎了話,要去尋那寶劍,一日不奪回,一日不返山莊。
丟了寶劍孟師兄沒有生氣,玄銘離莊奪寶卻讓他動怒:那小子早就想闖蕩江湖,找了個破由頭,話也不說就跑了,哼,管事,這段時間暫停他的薪水,等他回來,免去他鑄劍房技術總監職務。
在鑄劍山莊又住了兩天,跟大師兄討教武功,陪著孟游玩耍。
四月底,江南已是初夏,天氣轉熱,我們拜別了藏劍山莊,臨行時還與大師兄約好過些時日在京城相見,小孟游依依不舍,直到我答應過段時間來江南看她,她才肯放開拉著我袖子的小手。
柳清風新得了一柄劍,名為盧龍,在江湖百劍譜上排名九十,興奮的不得了。大師兄要贈劍給我,卻被我拒絕了,只臨走之前,借了一匹馬。
自江南一戰以來,我經脈受損,一直以半寸河山之意試圖重新打通,雖是徒勞,卻對真元的運用及感悟加深了許多。
我跟柳清風在徐州分別,他駕馬車回京城,我則趕道濟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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