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元劍陣中劍風永不停息的襲掠著,吹進眼中,有種刺痛的感覺,眼睛不自覺而泛著淚水。好若書吧這是純粹的劍意,術劍者的劍意,猶如帶刺的蓮,純凈正直卻擁有最鋒利的刃。
低沉的劍吟聲傳入耳中,仿佛敲震著心靈,吞噬著心臟跳動的律動。
那少年的步伐止住,止于那連綿如流水的劍意被切開的刺眼劍光之前。
楚沐云沒有回身,神魂感知告訴他,應對這疾如風的一劍,回身只能徒失最佳出手的時機,從而將自己送入那劍光之下。
面對這般洗靈境中期巔峰的劍道術者,只有紋靈境后期的他絲毫不敢懈怠。
所以在那道驚芒劍光襲掠之際,楚沐云已經取出常用的凡劍,腳下點亮七星路圖,邁出斗轉星移的數步,身影迅速的閃躲出去,然后一式滄海月明劍帶著月亮的冷輝,蕩著靈力的潮汐,破開那耀眼的如海劍芒迎面而上。
這二人之間的戰斗爆發的及其突兀,而楚沐云又是第一次面對洗靈境中期巔峰的少年俊杰。對方的境界遠在他之上,非一般的洗靈境初期術者可以媲美,而這御劍宗門人給他的感覺犀利的令人窒息,像是一把出鞘的欲飲血的劍,渾身都是劍芒,所以即便運轉《諦水靈訣》的他,每一劍的施展都有些吃力。
“地劍術!”
“萬劍歸流!”
歸元劍陣中爆發著極強的破壞力,楚沐云是毫無保留的施展出一部部斗戰術學,卻也只能勉強維持在下風而暫時不落敗。那劍陣外部的竹林中,也是無故掀起劍風,一片片竹葉被莫名的風穿破,然后亂舞于竹林之中。
那為首的御劍宗少年眸中露出些許驚訝之色,對于自己師弟的實力,他是再清楚不過。沒有想到一個普通的紋靈境后期術者,不但修煉過他們御劍宗內門弟子才會的劍術學,而且在九師弟劍下,竟然可以堅持到現在,著實有些令他刮目相看。
“看來,這家伙也有不小的機緣,竟然不知從何處偷學到我御劍宗的劍術!”其余三名少年中,那眉眼間距較寬的少年道。
“哪里有的機緣,不過是略窺門徑而已,十招之內,他必成為九師弟劍下之寇。”另一名抱劍于懷中的少年,瞇著眼道。
為首的少年沒有說話,他只是靜靜的看著二人的戰斗,又過了約莫三招之后,他看了看時辰,才顯得不耐煩的道:“老九,別再試劍了,早些了結吧。讓你五師兄和八師兄再練會兒手,我們就去慕容宗族復命!”
果然,這少年話音剛落,那令得楚沐云步步緊退的少年,氣息驟然凝練起來。他一劍劈落,猶如實質般的劍影閃電般的斬出,楚沐云心下一驚,根本未待出劍,便被直接震出數十米遠。
“師兄等不及了!廢物,再接我最后一劍!”
那少年露出微笑,他捻著劍訣,一枚星光劍印在手中結成,然后在嘴角那抹輕蔑的弧度之下,劍印陡射,那印光消沉了一切的雜聲,整片世界都仿佛陷入了沉默,可以想象,這劍印究竟蘊含著多大的威能!
楚沐云抹去嘴角的血跡,神色凝重之極,這‘飛星劍印’他在御劍宗劍訣總綱中見識過,乃是現任御劍宗宗主所創,雖然屬于師級低階劍術,可其威力還要強于地劍術的兩倍之上。
幾乎窮途末路的他,聚集全身的寒冰靈力封于劍中,在那劍印強光之下,心目澄明。他連斬出三劍,巖冰狼靈紋體,巨冰蛟靈紋體和雪狐靈紋體猶如于劍中解封的三只妖獸,赫然間穿破了空間的限制一樣怒吼奔襲。
三只靈紋體所過之處,空氣與劍意都被那股寒流所冰凍凝固,只有時間在流逝著,只有靈紋體妖獸在襲掠著。
“轟!”
巖冰狼靈紋體一頭撞上了那道星光劍印,然后化作一道道彩虹般的靈紋散逝于劍印之前。巨冰蛟靈紋體甩出巨大的莽蛇一般的蛟尾,砸落于劍印之上,只見那星光劍印赫然匹射出密集如雨的劍氣流,雨打沙灘,巨冰蛟的蛟身被劍氣流洞穿而出無數細孔,最后爆碎,漫天靈光。
雪狐靈紋體才剛剛從劍下凝練而出,便被突如其來的劍印封印而住,楚沐云只覺得眼前一片空白,那星光劍印便是在眨眼間侵入體內。
一股精純而強烈的能量在楚沐云體內翻涌,他周身散發著星光一般的劍芒,仿佛那股能量欲破體而出,撐得他筋脈骨肉好似爆裂,痛苦不堪。
他手中的劍也在此刻斷裂成碎片,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暴吼,那飛星劍印所蘊含的精純能量瞬間沖破而出,楚沐云發絲如針,衣袍飛揚,周遭大地寸寸爆裂,頓時塵埃漫天,黃塵滾滾。
血氣沖涌,楚沐云面色透紅,在那滾滾的黃塵中揚起一抹血光。
“不堪一擊!”那少年信步走來,很是隨意的瞥了一眼嘴角掛著血跡,如同浮萍一般飄搖而立的楚沐云,然后將視線落到同門師兄身上。
“老八,該你了!”為首的少年目光空洞,此刻連看楚沐云一眼的興致都沒有了,他仿佛局外人一樣,凜然的轉身,就欲離去。
一個失敗者,在他江玉笙的眼中,根本沒有博取同情憐憫的資格。
已然重傷的楚沐云,在他五師弟和八師弟手中,恐怕走不了半招。
所以他毫無興致的轉身離去,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上慕容府邸,等待著青龍太子使者的到來……
竹林一片靜寂,御劍宗四人已經離去,沒有人知道這蕭索的竹林,有一片劍陣困著丹會會閣柳長老的弟子,更沒有人知道,楚沐云此刻已然重傷癱倒在劍陣中。
他在被那御劍宗有著劍十三郎之稱的老九重傷后,接連又拼著重傷的身軀迎戰劍十三郎的老八和老五,說是迎戰,其實是被那三人當做了試劍的傀儡,徹徹底底的被羞辱了一番。
他的青衣丹袍,盡是一道道細窄的劍痕,臉頰也有血跡。他數不清身上有多少細小的劍痕,只知道每一寸肌肉都伴著蚊蟲叮咬般的隱痛,每一道劍痕都把握好了分寸,不足以讓他致命。
這不是對方刻意手下留情,這是一種折辱。
正如慕容夫人交代的那般,要讓楚沐云意識到什么叫做高不可攀,什么叫做云泥之別,什么叫做癡心妄想。也如江玉笙臨走時說的那樣,慕容云裳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白鳳,而他楚沐云只是任人踐踏的罪身,連他們劍十三郎中任意一人都抵擋不了,所謂的婚約在這份現實的前提下,只剩丑陋與不堪。
楚沐云氣息微弱,他的丹袍被血色浸濕,眼睛無力的眨動著,充滿著茫然,沒有人知道他在看什么,也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因為他的心中全是恨意!好若書吧,書友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