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經周折,楚沐云終于趕到了風陵渡口。
原來幽都并不是某一座城池或者大陸之上的都城,而是遠在海外的一處海島。
玄域八大世家之中,燕門世家久居海外,幽都就是燕門世家所居住的幽冥海之中,極為靠北的一處海島。
那里是幽冥海最為恐怖的一處海域,據說不見天日,天空昏暗無邊,而生活在幽都里的人,都是一些窮兇極惡的流亡者,在那里,就算是燕門世家之人,也不愿輕易踏足。
這一路走來,楚沐云也碰到許多形形色色的術者。不過他都是將修為隱匿在洞天境,似他這般年紀達到洞天境界,在玄域倒也是屬于天賦稍微出色一些的世家子弟,可比起真正出身高貴的那些同齡,還是有些遜色。
因此倒也沒有引起多少人注意。
只不過路途之中,他發現來自玄域各地之人,有許多似乎都在向著這風陵渡口匯聚,似乎魂石之中記載幽都一事,并不僅僅是那位老婦得到信息,而是有許多魂石,不知道因何緣故,落到了不少術者手里,這才引起了一場,風陵渡口不請自來的盛宴。
這讓他隱隱覺得,幽都之事,似乎并不像表面看起來這么簡單。
楚沐云一襲黑袍,用寬大的帽①∟長①∟風①∟文①∟學,w☆ww.c↙fwx.n≡et子遮住了三千銀發,以免引人注目。他找了一處客棧歇腳,順便等待著出海的時機。
由于幽冥海都在燕門世家的控制范圍之內,所以風陵渡口所有出海的船只,都是燕門世家中人負責。并且是平均每半個月的時間,會有兩艘巨船靠岸,凡是出海之人,必然要經過這兩艘巨船。
當然,以楚沐云如今的實力自然可以不用借用這巨船,完全可以踏空而行,直奔幽冥海。可是一來,大海茫茫,幽冥海中常常有不明生物體出沒,實力不俗,一人獨行容易在混亂的海域迷失方向。二來,若是引起了燕門世家的注意,可就有些棘手了。
玄域八大世家,可都是有著離火境老怪坐鎮。離火境之下,應該也是不乏伏念七境的皇者。畢竟對于玄域,他是初來乍到,還是小心謹慎些微妙。
更何況,與這群人同行,也可以了解到更多關于幽都之事。
天色漸暗,這風陵渡口狂風亂作,黑風吹著白雪亂舞,依舊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楚沐云在客棧里選了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碗水,和一小碟花生米。觀察著客棧外形形色色的人。
想到這風陵渡與幽冥海的危險,不由得擔心楚均是否能夠趕到這里。不過他倒是不擔心楚均會有什么生命危險。那留在魂石之中的寂滅神魂,可不是輕易就能夠被抹去的。如果那一絲神魂被抹去,楚沐云也能夠察覺到。
所以這將近一個月過去了,沒有關于楚均的消息,倒也是好消息。
“掌柜的,準備兩間上好的客房。”
客棧門口走進來三道人影,帶來一陣飛雪,那三人的打扮倒是和楚沐云相似,都是一身藍色的而寬大的袍子遮住身形,帽子擋住了臉,看不清面容。
“好勒,三位這邊請。”風陵渡口難得這么熱鬧,客棧老板顯然是這兩天也是賺發了,笑得合不攏嘴。
楚沐云目光被那三道身影吸引,在不清楚對方來歷與實力之前,他還是沒有釋放出朱雀境的神魂之力探查那些人的實力。
不過鼻尖傳來一陣隱隱的幽香,讓他一眼就斷定,那三人之中,中間那位明顯體型比起旁邊兩位要瘦小的許多的人,是個女子。
而看旁邊兩人的站位與步履之間的位置,應該是那女子的隨身護衛隨從。
客棧老板正高興的引著這三人上樓,卻有一陣不耐煩地聲音,破口大罵傳入耳中。
“他娘的,這三個怪物哪里來的,進屋不知道關門啊?風雪這么大,凍死三爺了。”
“都他娘的給老子站住。凍著了三爺,不留下點什么作為賠償,就這么一走了之,這世上有這么好的事嗎?”
客棧里那位頭戴斗笠,依舊能看到留著八字胡自稱三爺的家伙一聲怒喝,身邊三名兄弟頓時將那三位身披藍袍的人圍了上去。
通常這個時候,客棧里應該是亂作一團,所有的客人吵鬧紛亂的離開,掌柜老班鉆到柜臺下,剩下滿客棧的冷清。
不過這種情況倒是沒有出現。
在這個時候,能夠出現在風陵渡口的各路人士,都不是省油的燈。
最重要的,這種事情在這里已經發生了不止一次,那自稱三爺的家伙,楚沐云也是早已經眼熟,因為對方經常干這種事,而且碰巧每一次楚沐云都是在場。
所以無論是客棧老板還是客棧落腳客人,大都習慣了這種場面,并且也不認為這些小打小鬧的事情能夠影響到自己,所以都是一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坐在原位。
那自稱三爺的人,端起一碗酒灌了下去,然后咣的一聲按在了桌子上,右手摸著八字胡站了起來,走到那三位身披藍色寬袍的人面前,負手來回打量著。
還在那遮去面容的女子身上嗅了嗅。
頓時眼睛一亮:“哎呦我去,兄弟們,這還是一個俏娘們呢。”
“哈哈哈……”
“來來來,給咱們三爺樂呵一個,就繞過你們。”
幾人邪惡的大笑起來。
楚沐云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只聽那女子終于是開口說道:“天蠶宗的?”
自稱三爺的家伙與身邊幾個兄弟的笑聲頓時停了下來,他們露著警惕之色,很奇怪這女子為何一眼就看出他們出身天蠶宗。
“回小姐,是的。”那女子身邊一道聲音回答道。
這聲音及其渾厚,帶著一種穿透之力,楚沐云粗略估計,此三人的修為起碼都在混元境。
“回去之后,天蠶宗沒有必要再存在下去了。”那女子淡漠地說了一句,便是舉步上樓去了。
自稱三爺留著八字胡的家伙連同手下兄弟正要去攔,卻被一陣猛烈的罡風直接震飛了出去,慘叫著撞碎了客棧的一面墻。
狂亂的風雪再度吹了進來。
樓上再度傳來那女子的聲音,很美,很細:“沒聽到別人在抱怨么,這里風雪這么大,撞碎了墻該如何避風?”
那名出手將天蠶宗的幾個家伙轟飛了的隨從,低著頭稱是。而后在一道道目光之下,再度揮了揮衣袖,只見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那被撞碎的一面墻,再度重新一塊一塊的復原了起來。
客棧里所有人露出驚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