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媽連忙道:“小姐千萬別這么說,您這般天仙一樣的人兒又怎么可能是掃把星呢,都是那些鄉野村婦嫉妒小姐才貌雙全,品性淑良才在背后胡亂嚼舌頭。”
看著小倩神情郁郁寡歡,孫媽道:“小姐,聽說老爺已經給方家去了信函,如果方家公子有心的話,說不定這會兒已經在趕來迎接小姐的路上了。”
小倩微微一愣,蒼白的面容之上泛起幾分暈紅之色,弱不禁風的模樣,顯得那般的楚楚可憐,我見猶憐。
到底是少女心性,聞知自己未來的夫婿可能會趕來,縱然是小倩也不禁生出幾分女兒家的羞澀。
孫媽看著露出笑容的小倩,心中暗嘆一聲,正所謂紅顏薄命,自家這位小姐怕是真的要應了這句話。
馬車吱吱呀呀前行,搖搖晃晃,一般人都承受不了這般的顛簸,更不要說是小倩這般柔弱的身子了。
前行了數十里,突然之間,小倩一陣劇烈的咳嗽,這一次咳嗽卻是比先前要急促的多,一陣猛烈的咳嗽之后,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出,原本蒼白的臉上布滿了暈紅之色,生生的昏了過去。
孫媽見了不禁神色大變,立刻大聲喊道:“停車,快停車,老爺,小姐她出事了。”
本身聶小倩劇烈咳嗽就讓前面的聶庸擔心不已,這會兒突然之間聽到孫媽的呼喊聲,立刻就讓聶庸一顆心提了起來,馬車還沒有停穩,聶庸就從車上跳了下來,身子一個踉蹌快步奔著馬車而來。
一把掀開車簾,聶庸正看到那一片嫣紅之色,聶小倩一口鮮血噴出便昏了過去,卻是將聶庸給嚇了一跳。
看著聶小倩面色蒼白的模樣,聶庸顫聲道:“孫媽,怎么會這樣,小倩她先前不是……”
孫媽搖頭道:“老爺恕罪,其實小姐的病昨天就開始惡化,今天咳嗽甚至有血絲出現,只是小姐一直不讓告訴您,生怕耽擱了您……”
聶庸聞言不禁狠狠的跺了跺腳道:“糊涂,真是糊涂啊。”
跺腳不已的聶庸一臉痛惜的看著昏迷過去的聶小倩,這會兒陳叔也趕了過來,見狀不禁道:“老爺,必須要請大夫啊,小姐她這身子根本經不起折騰了。”
聶庸道:“可是此地距離前面的郭北縣尚且有數十里……”
陳叔舉目四望,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樹林,隱約之間可以看到一片殘垣斷壁,似乎像是一座破敗的寺廟。
眼中閃過一道亮光,就聽得陳叔道:“老爺,我看前面似乎是一座遺棄的寺廟,老爺你們帶小姐暫且在寺廟落腳,我這就前去郭北縣請大夫前來救治小姐。”
老成持重的陳叔的提議立刻就讓聶庸點頭,看著陳叔坐上一輛馬車直奔著數十里外的郭北縣城而去,而聶庸也吩咐車夫小心的駕著馬車奔著前面樹林之中的那一座破敗的寺廟而去。
馬車的速度很慢,畢竟聶小倩那柔弱的身子根本受不起一點的顛簸。
大樹參天,藤蔓交織,不過卻有一條小道可以通行至前方的寺廟。
馬車進入樹林之后,聶庸只感覺四周一陣陰寒,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不過聶庸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聶小倩身上,也沒有想太多,只當是樹林之中,溫度較低。
吱吱呀呀,斑駁的陽光透過密林灑落,正落在馬車之上。
沒有多久,馬車就在那破敗的寺廟之前停了下來,聶庸抬頭看了一眼道:“蘭若寺!”
這就是蘭若寺,寺廟門坍塌一片,佛像更是被推倒了許多,不過卻有一些禪房安好無損的保存了下來。
只不過這寺院之中卻是久無人煙,荒草萋萋,一片荒涼的景象。
馬車無法進入到寺院當中,不過聶庸還有車夫抱著鋪蓋進入到寺廟當中,尋了一間禪房,稍作清理鋪好了鋪蓋,這才由孫媽小心翼翼的將昏迷之中的聶小倩背入禪房當中。
小心的將聶小倩平放在床榻之上,看著柔弱弱弱的聶小倩昏迷,聶庸不禁著急的在那里走來走去,不時的向著外面的小道之上看過去。
孫媽小心的給聶小倩擦拭著嘴角的鮮血,一聲輕哼,昏迷過去的聶小倩幽幽醒轉過來。
睜開眼來就看到自己處在一間房間當中,聶小倩不禁一愣,下意識的道:“我這是在哪?”
“醒了,老爺,小姐醒了。”
聶庸忍著內心之中的驚喜,快步走到床邊,一臉關切的看著聶小倩道:“倩兒,你總算是醒了,嚇死為父了。”
聶小倩露出如花笑顏帶著幾分自責道:“是倩兒不好,讓父親擔心了。”
聶庸看著聶小倩那蒼白的面容,嘆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非要帶你前往九華城的話,你也不會……”
聶小倩微微搖頭道:“父親大人千萬別這么說,是倩兒自己不爭氣,身子太弱,拖累了父親。”
聶庸輕輕的拉著聶小倩的手道:“傻孩子,你怎么能是為父的拖累呢,若是你有什么意外,為父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安慰著聶小倩,聶庸道:“我還要看著小倩你穿上新嫁衣做一個漂亮的新娘子呢。”
數十里的路程,一來一回至少要一兩個時辰,陳叔花費了高價才算是說動了一名醫生出診。
出城的時候,天色便已經有些晚了,如果不是出了高價,那大夫肯定不會在這個時間到數十里外出診。
馬車奔馳,陳叔一把年紀,好在身子骨還算硬朗,不然還真受不了這般的折騰,不過就算如此,陳叔也是渾身的疲憊。
只是想到聶小倩昏迷,陳叔卻是不敢有一絲耽擱,無論如何都要將大夫帶回去。
聶小倩是他自小看著長大的,雖然不是其孫女,可是在他眼中就如自己的親孫女一般看待。
“小姐,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差不多一個時辰,遠遠的看到了那一片樹林,只不過這會兒天色已經完全黯淡了下來,也不知道從哪里傳出一陣凄厲的狼嚎聲。
馬車進入陰森的樹林之中,夜路難行,馬車的速度自然放慢了下來。
不知道什么時候,幾道影影綽綽的身影出現在樹林當中,忽然之間一道白色的身影須臾閃過,趕車的車夫不禁驚呼一聲下意識的一扯馬韁,頓時馬嘶長鳴。
坐在馬車之上的大夫還有陳叔不禁從馬車上摔落了下來,就連那馬夫也摔落在地。
那幾道影影綽綽的身影之中,就有兩道赫然是先前被樹妖姥姥訓斥的兩名女鬼。
幾名鬼魅之物在白天的時候就藏匿在樹林之中,不敢輕易現身,所以聶庸一行人進入到寺廟當中,她們是看在眼中的。
進入到蘭若寺,那就是進入到了她們的地盤當中,所以在她們眼中,聶庸一行數人已經是落入到了她們的掌控之中。
本以為就只有這么點收獲,沒想到天色黯淡下來之后,竟然又有人進入樹林之中,看情形還是直奔著蘭若寺而去。
只是這些鬼魅有些等不及要下手了,所以其中一名女鬼現身,驚了車夫,使得陳叔還有大夫摔落馬車。
那車夫剛剛翻身爬起來就看到一名女子站在自己面前就那么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如果只是如此也就罷了,讓其嚇得慘叫的卻是對方七竅之中有黑血流淌而出,一只眼珠子掛在眼角,嘴巴裂開,血肉翻卷,漆黑如墨的雙手正掐住他的脖頸。
“鬼啊!”
慘叫一聲,車夫想要逃跑,可是卻發現自己被那女鬼給纏住,全身森寒,身體根本就無法動彈一下,他最后一點意識就是女鬼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將自己的腦袋給吞了下去。
在車夫被女鬼給殺死的同時,陳叔還有那名大夫也各自被一名女鬼殺死,拘走了生魂。
慘叫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非常的清晰,甚至數百丈外的蘭若寺都能夠清楚的聽到。
禪房之中的聶庸猛然之間道:“不對,這聲音……”
說話之間,聶庸快步走到禪房門口沖著靠在門框邊打盹的車夫道:“李三,方才你聽到那慘叫聲了嗎?”
睡眼朦朧的李三搖了搖頭道:“聶老爺,什么慘叫聲啊,我沒有聽到啊。”
聶庸皺了皺眉頭向著李三道:“李三,別睡了,點上燈籠,隨我前去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三雖然說不是很情愿,可是聶庸乃是秀才公,根本就不是他可以得罪的,因此磨磨蹭蹭的起身,點燃了燈籠,就那么提著燈籠在前引路道:“聶老爺小心腳下。”
密林之中一陣陣的馬嘶聲傳來,聽到那馬嘶聲,打著燈籠的李三一個激靈道:“不對,這是王小六那匹馬,莫非是出事了不成?”
此時透過燈籠的火光隱約可以看到前面那一輛馬車的身影,快走幾步到了馬車之前。
挑著燈籠的李三突然之間感覺腳下一團軟軟的東西,下意識的看了過去,一看之下,李三頓時慘叫一聲,手中的燈籠跌落在地,自己也摔倒在地連連向著遠處爬去。
而這會兒聶庸也借著火光看清楚眼前恐怖的景象,陳叔、馬小六,還有一個陌生人,三者尸體倒在馬車四周,身上鮮血淋漓,死狀極其凄慘。
縱然是聶庸也不禁嚇得腳下一軟,渾身發涼。
“桀桀……”
一陣鬼哭神嚎聲傳來,那陰森而又恐怖的嚎叫聲令人從頭涼到底,猛然之間聶庸感覺肩膀之上似乎搭上了一只手,頓時身子一僵。
那是一只浮腫的手,就像是在水中泡了許多天一樣,咕嚕一聲,聶庸艱難的回頭,一看之下,頓時被那恐怖的惡鬼模樣給嚇死了過去。
李三沒有能夠逃出幾步去,同樣步了聶庸的后塵。
幾道鬼魅身影浮現出來,一個個顯得無比恐怖,目光幽幽的向著前方的蘭若寺看過去。
“桀桀,寺院之中還有兩人,殺了她們,我們就可以完成姥姥交代的任務了。”
方孝玉一路縱馬馳騁,速度極快,其實他倒是可以直接土遁趕路,速度比騎馬自然是要快的太多,只是他要尋人,若是土遁趕路的話,怕是遇到聶家一行人的可能幾乎為零。
上百里路程不過是大半天時間,方孝玉趕了一天的路,這會兒正在郭北縣的一間客棧當中歇息。
樓下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方孝玉坐在樓上不禁看了過去,就見對面一間醫館前,一名突發急癥的病人家屬在敲門。
一名藥鋪伙計開了門道:“實在是抱歉,洪大夫不久前出診去了。”
“這如何是好,小兄弟,不知道洪大夫要多久才能回來?”
那病人家屬盯著那藥鋪伙計詢問道。
只聽得藥鋪伙計道:“對不起,洪大夫去了城外蘭若寺,今晚怕是回不來了。”
方孝玉端著茶水的手微微一頓,眉頭一挑,蘭若寺,竟然有人敢在夜幕降臨之時前往蘭若寺。
不過很快方孝玉就反應過來,這個時候蘭若寺鬧鬼的名頭還沒有傳開,就算是近在咫尺的郭北縣也沒有幾個人知道蘭若寺被一只樹妖盤踞。
所以說有人敢前往蘭若寺也就沒有什么好奇怪的了,如果說再過個一兩年時間的話,等到蘭若寺的兇名傳開來,怕是就沒有誰敢前去蘭若寺了。
“嘖嘖,真是夠膽大的,也不知道是誰那么倒霉,竟然敢夜宿蘭若寺,甚至還在蘭若寺病倒了。”
索性無事,方孝玉一路而來也沒有尋到聶家人的身影,倒不如前去蘭若寺走一遭,說不定還能夠探一探樹妖的底細呢。
方孝玉可沒有忘記他的任務,黑山老妖的消息方孝玉詢問過辛十四娘,只可惜辛十四娘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黑山老妖,所以他只能將主意打到樹妖姥姥的身上,畢竟原劇之中,樹妖姥姥同黑山老妖關系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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