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準備好了?”李休有些疑惑的問道,不過月嬋這時卻沒有解釋太多,上前就幫李休把喜服脫下來,然后換上一套平時的衣服,這才推著他來到內廳,結果這時李休才發現,只見紅拂女坐在堂前的椅子上,衣娘則靜靜的站在那里,看到李休時卻忽然臉色一紅,目光隨即盯著地面。
“好了,休兒也來了,我也終于可以喝上這口新婦茶了!”紅拂女看到李休進來,當下也不由得笑道,隨后只見月嬋端起旁邊的茶盤,上面放著兩杯早就準備好的茶。
“敬……敬茶?”李休看到這里也不由得十分驚訝,新婦第二天早上給長輩敬茶倒是很正常,只是這么一來,是不是也意味著衣娘已經接受了她的新身份?
“母親,請喝茶!”只見衣娘這時雙手將茶奉到紅拂女的面前道,只是在說出“母親”這兩個字時,臉上依然露出嬌羞無限的表情。
看到衣娘的樣子,紅拂女也十分高興,當下接過茶品了一口,隨后拿出個紅包塞到衣娘手里,然后這才又看向李休,這讓他也才終于反應過來,急忙上前兩步給紅拂女奉茶,結果卻連紅包都沒有,反而只見紅拂女微笑著教訓道:“從今之后,你們就是夫妻了,日后務必要相敬如賓,最好能夠早點生下孩子,我也能早點抱上孫子!”
聽到紅拂女的話,衣娘羞的臉色更紅了,旁邊的李休卻更加感到莫名其妙,怎么自己睡了一覺,衣娘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似乎對這樁婚姻也不再抗拒,真不知道紅拂女和她都說了些什么?
敬過茶后,紅拂女拉著衣娘談心,借著這個機會,李休偷偷的把月嬋拉到一邊低聲問道:“怎么回事,昨天老夫人和衣娘都說了些什么,怎么讓她的態度轉變的這么快?”
“咯咯,昨天老夫人說老爺您糊涂,沒想到現在還想不明白,昨天成婚的事太過突然,夫人一時間無法接受也很正常,不過昨天老爺您睡著后,老夫人陪著夫人聊了半夜,幫她分析了一下眼下的情況,然后夫人就想通了。”月嬋很輕松的道,李休醒來后精神不錯,而且不用再為衣娘的事苦惱,所以她也很高興。
“就這么簡單?”李休聽到這里卻有些不可思議的道,昨天他還覺得衣娘才是問題的核心,卻沒想到紅拂女只是幫她分析了一下情況,然后她就想通了,早知道如此的話,他昨天晚上也用不著那么尷尬了。
“那老爺您還想怎么樣,夫人已經嫁給您了,而且還是陛下賜婚,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至于您和公主本來就相識在前,夫人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只要冷靜下來也能理解,當然心中肯定有些心結,不過等到時間長了,這些心結自然也就會慢慢的解開了。”月嬋一臉理所當然的道,在她看來,衣娘能夠嫁給自家老爺,簡直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哪里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李休聽到這里也有些半信半疑,當下又偷偷的打量了一下正在與紅拂女聊天的衣娘,發現她這時雖然帶著幾分嬌羞,但言談舉止都很正常,似乎真的已經接受了自己的身份變化,這讓李休也不由得松了口氣。
紅拂女連夜趕來,家中還有不少的事情沒有交待,所以她也不能在這里呆太久,等到吃過早飯后,就匆匆的離開了,李休和衣娘送她到門外,看著紅拂女策馬離開的背影,李休也不由得有些感慨,雖然紅拂女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但能夠做到這份上,也和親生母親沒有太大的區別了。
只不過就在紅拂女剛離開,李休正準備轉身回去,不過也就在這時,只見不遠的路上竟然再次出現一人,而且也是策馬狂奔而來,當這人靠近之后,李休和衣娘卻都不約而同的冷哼一聲,因為來人正是衣娘的父親裴矩。
“我……我不想見他,你來處理吧!”衣娘對裴矩的怨念很大,看到他前來根本不想見他,當下和李休打了個招呼就轉身進到院子,李休也點頭同意,事實上如果有可能的話,他也不想再見裴矩。
“賢婿,老夫來晚了,昨天老夫接到宮中傳來的消息時,城中已經宵禁,實在無法前來,還望賢婿不要怪罪才是!”只見裴矩策馬來到李休面前,然后飛身下馬笑道,別看他年紀這么大了,身手竟然還十分敏捷,連李休這個年輕人都有些自愧不如。
“裴公客氣了,不知裴公前來有何事?”李休卻是神情冷淡的明知故問道,甚至連一聲“岳父”都沒有叫,衣娘估計都不認他這個父親了,自己也沒必要太給裴矩面子。
“這個……嘿嘿,老夫聽說陛下賜婚,所以前來探望一下,不知衣娘可還好?”裴矩卻是厚著臉皮笑道,他現在是喜憂參半,一方面是終于讓衣娘嫁給了李休,另一方面卻又擔心平陽公主把這件事怪罪到他身上,所以這才一大早的跑來探探情況。
“不勞裴公掛念,衣娘現在很好,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情,裴公就請回吧,等下說不定公主還會來!”李休擺出一副送客的姿態道,而且他也知道裴矩這時肯定不想見平陽公主,所以才用平陽公主的名字嚇唬他。
裴矩聽到平陽公主可能前來,當下也是心中一驚,也不敢在這里久留,當下強笑一聲又客套了幾句,看到李休不冷不熱的樣子,而且擺明了不想讓他進去,最后也只得無趣的一笑,然后告辭離開了。
看著裴矩離開,李休這才轉身回家,這時衣娘正在廳中等候,當看到他時立刻問道:“怎么樣,他離開了嗎?”
“離開了!”李休笑著回答道,也許是因為裴矩的出現,竟然讓他感覺與衣娘相處時不再像之前那么尷尬了。
衣娘聽到這里低聲“嗯”了一聲,并沒有再說什么,不過神情卻有些低落,雖然她對裴矩頗為怨恨,只是他畢竟是她的父親,所以她對裴矩在怨恨的同時,又夾雜著一些其它的感情在其中。
“那個……”李休這時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么,不過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最后看到旁邊的月嬋這才終于開口道,“既然我們已經成親,那家里的事就交給你了,這幾天就讓月嬋幫你介紹一下家里的情況吧!”
“嗯!”衣娘再次順從的點了點頭,不過說完之后,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當下猛然抬頭道,“等一下,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說!”
“什么事?”李休問道。
只見衣娘這時有些為難的看了看旁邊的月嬋等人,這讓李休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當下讓月嬋等人退下,這才見衣娘開口道:“李休,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我們已經成親了,誰也無法再更改這件事,只是我們之間始終橫著一個平陽公主,對于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
聽到衣娘問起如何處理包括平陽公主在內的這個三角關系,李休也不由得有些頭痛,不過這件事的確無法回避,所以最后他考慮了許久,卻還是無奈的開口道:“你是我的妻子,平陽也是我的妻子,只是她現在無法與我生活在一起,不過日后她肯定是要進門的,到時你們不分大小如何?”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提這個問題并不是要爭什么名分,而且我自知出身低微,遠無法與公主相比,哪怕你讓我做妾,我也可以接受,不過我卻有一個條件!”衣娘這時卻是神色平靜的道,她也是想了許久才做出一個決定。
“做妾就不必了,不過你有什么條件盡管提!”李休聽到衣娘這時把話說開了,當時也是精神一震道。
不過就在衣娘剛準備要提出自己的條件時,卻忽然只見月嬋匆匆忙忙的推門進來道:“老爺,秦王殿下又闖進來了!”
“他怎么又來了,難道他就不知道昨天我剛成婚嗎?”李休聽到這里也不由得惱火的道,自從在他這里醉過兩次后,李世民就似乎不知道什么叫客氣,有什么事情都是直接闖進來,也不用人通報,可是這種待遇只有平陽公主和馬爺才有好不好?
“既然有外客,那你就先去吧,等下我再和你說!”衣娘這時輕聲道,說完就轉身進到內宅,李休也只好來到前院去見李世民。
李休剛一進前院,就見李世民正指揮著人手往院子里搬東西,看到他時立刻高聲笑道:“李休,恭喜你新婚之喜啊,倉促之間準備了一些薄禮,你可不要嫌充才是!”
李休看著院子里已經快要堆成小山的賀禮,當下也不由得笑道:“如果秦王殿下這些也叫薄禮的話,那恐怕別人都不敢送禮了!”
聽到李休的調侃,李世民也不由得哈哈一笑,隨后拉著他進到前廳,讓周圍人都退下后,他這才低聲道:“咱們兩個現在可是同病相憐啊,怎么樣,被我父皇硬逼著做一些自己不喜歡的事,這種滋味不怎么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