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號，距離鮑蕓蕓首張專輯暴雨梨花發布前兩天。
宏志唱片公司，總經理鄭國成皺著眉頭來到會議室，在會議室中，已經安靜坐著幾名公司的制作人、總監等等高管。
鄭國成掃了一眼臺下的高管后，便問旁邊的統計員：“多少名了？”
統計員心領神會，連忙說道：“截止到一個小時前，目前相約一九九八這首歌，占據全國電臺點歌榜第29名。”
“前二十都不到？”鄭國成感覺到一些不妙。
相約九八這首歌，鄭國成聽過，歌中所描的畫面，非常契合當下時代的特征，就連他都不得不對這首歌的作曲者贊賞一句，可是……
打榜差不多五天了，怎么連榜單前二十都沒有沖到？
這可是第一主打歌，整張專輯當中最優秀的歌曲，就這樣都沒有進入前二十……
雖然鮑蕓蕓是新人，但是歌曲質量在臺面上擺著，也不至于不堪到這個地步。
到底哪里出錯了？
鄭國成眉頭緊緊皺起，“馬老師怎么說？”
“馬老師沒有表態，他似乎對這張專輯充滿了信心，這幾天除了帶著鮑蕓蕓在各大電臺打榜之外，并沒有分心專注于其他事情。”
統計員說著，有些猶豫的道：“不過，昨晚上剛剛發布的第二主打歌揮著翅膀的女孩，似乎頗受歡迎……”
“怎么說？”鄭國成訝異道。
“發布還不到二十四小時，揮著翅膀的女孩就沖到了點歌榜第四十四名……”數據員疑惑的道。
“四十四名……”鄭國成訝然更甚，他想了想，對在場的幾名高管道：“暴雨梨花是今年咱們宏志唱片的重中之重，專輯里的幾首歌，目前為止，大家應該都已經聽過了，對剛剛發布的這兩首主打歌，哥幾個有什么看法？”
“當初我就反對！”
一個戴著眼鏡的胖子，聲調有些高昂的說：“相約九八是不錯，但這樣表達社會情感的一首歌，卻并不適合沖榜，把主打歌定在聽海那些花兒揮著翅膀的女孩這幾首歌的話，肯定不會是現在這個數據。鄭總你也看到了，揮著翅膀的女孩發布還不到二十小時，而且僅僅只是昨晚上在一家電臺宣傳過，就已經沖到了前五十名，這個數據，很顯然是非常喜人的，如果多跑幾家電臺，這打榜的效果，絕對是逆天級別的！”
“我覺得如此，毫無疑問，暴雨梨花這張專輯，在歌曲質量上，絕對是今年最頂尖的專輯之一，甚至沒有之一，這里面的歌曲，一半以上都適合當做一張專輯的主打歌使用，但沖榜的話，相約九八顯然是不適合的，可馬老師為了讓鮑蕓蕓上那毫無縹緲的春晚，硬生生的把這首歌改為了第一主打歌，這已經嚴重干擾到了咱們宏志唱片的下一步計劃。”
宏志唱片的制作人張璇無奈道：“還有兩天時間新專輯就發布了，如果按照現在這個數據，別說是賣出一個白金唱片，賣出一個黃金唱片的數量都有些困難，我們不能慢火燉，不能等，也等不起這張專輯慢慢崛起。”
“要知道，當下的盜版商中也不乏眼尖人士，這張專輯的質量明眼人有目共睹，隨著時間的過去，市面上的盜版光盤和磁帶，肯定會陸續出現，到那時候，這專輯再火也有什么用？錢還不是讓那些盜版商給賺了？”
其他人也紛紛道出自己的看法，意思大致相同，都是讓鄭國成勸說馬許梿，更改主打歌，能上春晚確實是一份至高無上的榮譽，但是對他們唱片公司來說，意義卻不大，當下的既得利益顯然更重要。
不然照這樣下去，虧本不一定，但肯定是賺不了多少油水的，畢竟在銷售分成上面，他們的讓利特別的大，這種分成模式下，賣的越少，他們公司能得到的利潤就更加的低。
鄭國成對這個狀況也頗為無奈，在眾人勸說下，他拿出手機，給馬許梿撥打了一個電話，敘說了公司內部一致討論的說法。
馬許梿沉默了一會兒，才笑道：“那行吧，可能是我杞人憂天了，小心謹慎過頭了！這幾天總感覺睡覺不踏實，生怕這張專輯太逆天遭人嫉恨，到時候會栽一個大跟頭。不過你們現在都這樣說了，我也很理解你們公司的壓力，今天我就帶蕓蕓多跑幾家電臺，爭取把揮著翅膀的女孩這首歌，捧上榜單前十！”
得到了馬許梿的允諾，鄭國成微微松了口氣，掛斷電話后，便把這個消息告知了會議室的高管們。
“遭人嫉恨？”
那戴著眼鏡的胖子，時任宏志唱片總監的蒲勝銀嗤笑一聲：“這馬許梿是不是自視太高了，我巴不得這張專輯風風火火遭人嫉恨呢，問題是，現在連榜單前十都進不去，誰會嫉恨？”
制作人張璇也是呵呵一笑：“馬老師可能還活幾年前帶領大風車樂隊的風光里，可問題時，那個時代，早已經過去了啊……”
鄭國成無奈的嘆了口氣：“不管怎么說，馬老師選擇了更換主打歌，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接下來，是大紅大紫，一飛沖天，還是灰頭土臉，跌落懸崖，就看今天女孩這首歌的表現了。”
……
上午十點鐘，京城的天暖洋洋的。
周姌帶著四歲的女兒在自家小區花園里曬太陽。
今天周六，書法班沒課，但丈夫徐寶峰身為京華大學的副教授，卻是沒有休假的空閑，這幾個月來仍舊在實驗室里奔波忙碌，偶爾回家一次，呆上一晚就又匆匆離開，每次都讓周姌黯然神傷了好一段時間。
女兒慧慧對經常不露面的爸爸倒是沒什么思念，只是每次爸爸一回家，慧慧都是哭著鬧著不讓爸爸抱，宛如對待一個陌生人，這讓徐寶峰很尷尬。
周姌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對丈夫怨念更甚，但她生來便是驕傲的性子，有什么委屈也不愿意找其他人傾訴，便是把所有的想法都埋在心里。
一來二去，夫妻之間的感情便沒有結婚時熾烈，變得淡了些許。
徐寶峰也是一個情商略低的男子，對妻子的情緒也沒什么察覺，只是一昧的把心思放在實驗室上面。
為了彌補慧慧缺少的父愛，媽媽決定這兩天都陪著慧慧，不管慧慧有什么要求，她都盡全力滿足。
而在母女倆身旁的亭子里，幾個大爺正精神矍鑠的下著象棋。
“吃！”
“將軍！”
“走你！哈哈，老牛，你又輸了！”
“我說老牛，你最近棋藝下降的可真厲害啊，再來一把？”
一個面向憨厚的老人笑著擺了擺手：“算了算了，我還是聽聽我的戲曲兒得了，下棋太費心力……”
“又是這個借口！”其他老人笑著搖頭，等老牛離座后，另一個老人便接著坐下，與剛剛的勝利者重新展開一場新的博弈。
老牛笑瞇瞇的起身后，隨手便打開手里的收音機，調頻到戲曲頻道。
聽了一會兒，他發現這個時間段竟然都是一些植入，老牛便是皺了皺眉，又隨手調了幾個頻率。
“聽眾們中午好，還記得前幾天本頻道播出的相約一九九八嗎？”
剛調過一個頻道，老牛就聽到播音員的這句話。
相約一九九八？
老牛頓住了，記得不錯的話，前幾天他似乎聽到這首歌曲，感覺很不錯，歌手嗓音很寬，唱出了這首歌的力量，更難得的是，歌詞還把握住了整個時代的脈搏，是一首歌頌黨和國家的不錯的歌曲。
當時在飯桌上，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的大兒子聽到廣播里的這首歌時，也對這首歌表示了濃烈的興趣，并且還隨口點評了幾句。
兒子在中央電視臺上班，能入他的眼，那肯定是有些分量的。
好像這首歌還出現在了今年春晚的候選名單當中？
“首先，歡迎相約一九九八的歌手鮑蕓蕓做客音樂之聲，蕓蕓給大家打個招呼把！”
“大家好，我是鮑蕓蕓，很高興能再次來到音樂之聲，謝謝節目組給我這個機會！”
“呵呵，鮑小姐很謙虛呢！說實話，鮑小姐能夠得到樂壇白金教父馬老師的鼎力相助，在樂壇可是引起了很大的震動，有馬老師的，鮑小姐的未來可是一片光明大道啊！前幾天的相約九八播出后，也得到了不少歌迷的喜歡，大紅大紫，指日可待，在這里主持人先預祝你今后星途燦爛哦……”
“主持人過獎了，最主要還是謝謝歌迷朋友，非常感謝大家的……”
“嗯，那么接下來，音樂之聲將為大家帶來鮑蕓蕓的一首新歌揮著翅膀的女孩。”
“這首歌講述了一個女孩要勇敢追求愛的積極心態，相信那朗朗上口的旋律會讓廣大聽眾們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