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村,在小探花去收拾李飛時,封青巖的神魂已經遨游天地。
一念之間,他的神魂就出現在數百里外,再一念之間,就出現在數千里外……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憑著念頭一生,神魂就出現在那里。他想著雪山,眨眼間,神魂就出現在雪山;他想著大海,剎那間,就踏波而行……
他腦海中想著什么,神魂就出現在那里。
漸漸地,腦海中的畫面越來越多,而的他神魂,掠得也越來越快,一時在這里,一時在那里……
隨著時間的過去,他腦海中浮現無數的畫面,如同夜空中的繁星般,多到根本就數不清。
而且,在這些畫面的背景,漸漸地有些不同了。
可是,封青巖并沒有意識到,他陷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中,一直由著念頭生生滅滅,神魂來來往往……
如同做夢般,如同時光穿梭般。
不知在何時,在這無數的畫面中,一個身影突然闖入他的視線。
那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身后背著一柄鐵劍和一張殘琴,穿著淺灰色的布衣,衣著樸實無華,很平常的學子裝扮,整個人毫無出彩之處。
但是,那張清瘦的臉上,卻有著一雙清明異常的眸子。
眸子很黑,很亮,很清明。
那少年佇立在一塊大石前,微微地抬著頭,身邊的人來了,走了,聚了,散了,他都沒有動靜,只是靜靜凝視著巨石上的兩行字。
而在此時,封青巖突然驚醒過來。
這是怎么回事?
為何會有一少年,突然闖進自己的視線?
要知道,在之前的那么多畫面中,根本就沒有人能夠闖進他的視線。
在封青巖疑惑之際,也有些好奇那少年在看什么,竟然如此入神。
可是當他努力去看時,那畫面變得模糊了,根本就看不清大石上書寫著什么。
而在少年的身后,站著一名背著大書箱的老仆,大概六十多歲的樣子。頭發花白,面目蒼老,清瘦的身子被大書箱壓得稍有些佝僂,看起來弱不禁風。
但是突然間,那老仆竟然微微抬頭,似乎朝他看來了。
封青巖心中震驚,是那老仆發現了他,還是一個巧合?
而在此時,他完全清醒過來,那畫面隨之散去。
“這是怎么回事?”
封青巖盤坐著不動,依然如木雕泥塑般,但是他腦海中卻掀起翻天巨浪。難道自己在剎那間,神魂已經穿越時光,遨游到另一個世界中去了?
的確有這個可能。
“咦?”
這時,封青巖竟然想不起,那少年是長得怎么樣的,只知道對方背著一柄鐵劍和一張古琴。
還有,那眸子很黑,很亮,很清明。
片刻后,封青巖不禁搖搖頭,也不知道自己神魂出竅后,到底遨游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過他知道,宇宙中有著諸天萬界……
所以,他并沒有多想,或許只是剎那間,自己的神魂就遨游到一方世界中了。
只是不知道為何,他總是感覺這名少年很重要,身上散發著一股很特殊的氣息。
其實,封青巖也分辨不出來,剛剛自己是遨游諸天萬界了,還是做了一個古怪的夢……
他精神有些恍惚。
此時,他不由苦笑一下,就微微抬頭看著天空,繼而陷入沉思中。
他突然感覺到,似乎這天空下,多了一縷淡淡的怨氣。
這時,他朝天空招了招手,就有一縷縷的怨氣匯集而來,落入他的手中。
“這是枉死?”
封青巖細細揣摩了一下,就發現這些怨氣乃是枉死怨氣。
所謂枉死,即不是壽終正寢,而是由于自殺、災害、戰亂、意外、謀殺、被害等。
含冤而死的,都被稱之為枉死。
這時,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來,如果人間的枉死怨氣太多,的確不是一件好事,會對生人造成嚴重的影響。
可是,這些枉死怨氣很特別,即使是他都難得驅散。
而且,它生生不息,根本就無法滅得了……
除非世間再無枉死之人。
但是,這可能嗎?
這也是封青巖感到難辦的地方。
即使他身為陰天子,力可通天,但是對于這些枉死怨氣,也沒有什么辦法。
當然,他可以一點點去驅除,但是他又能夠驅除得多少?
而他,有時間嗎?
還有,堂堂的陰天子,去人間驅除枉死怨氣?
而正當他感到棘手時,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個白衣身影,那是一個俊秀無比的小和尚。
這時,封青巖有些驚訝,怎么那小和尚也闖入他的視線了?
“不過,這小和尚的確不凡,佛法高深……”
封青巖輕言,再次陷入沉思中。
難道小和尚是一個節點?
其實,到了他這個境界,凡是能夠闖進他視線的,都有著不凡。或者,在冥冥之中,又代表著什么……
而他剛剛發現枉死怨氣,正感到棘手時,小和尚就立即闖入他的視線。
或許這說明小和尚,有辦法解決這些枉死怨氣。
自馬面歸位時,和小和尚見過一面后,已經數年過去了。此時,封青巖也不知道小和尚去哪了……
不過不急。
既然在這個時候,他腦海中突然浮現小和尚的身影,那么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必須會再次相遇……
而且,他越來越肯定,小和尚必定有辦法解決這些枉死怨氣。
而在此時,在某一處陰森森的黑暗中,盤坐著一個孤獨的身影。他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樣子,穿著一套潔白的僧衣,身上散發著一股濃郁的佛性和禪意,顯得出塵脫俗,如不食人間煙火般。
而且,他生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十分的俊俏。
“篤,篤,篤……”
一個木魚聲,在死寂般的黑暗中響起,但并不顯突兀。
這木魚聲,可以讓人安神,可以讓人心平氣和,讓周圍的動物不由自主地靠上來。而小和尚身上散發著祥和的氣息,讓四周的動物感覺到十分親和。
他僧衣潔白,一塵不染。
他臉上早已經不見天真,但已見佛性。
“篤篤……”
那木魚聲依然在響起。
只是,朝他靠近的并不是什么動物,而是一個個怨氣沖天的枉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