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滄海一怔,皺眉問道:“侯爺,你忽然問起......難道那刺客出現,與北宮二爺有關系?”
“北宮二爺?”楊寧也是一怔,段滄海稱呼北宮連城為“二爺”,這就很不尋常,急問道:“你果然認識北宮連城,他到底是誰?聽說他和咱們侯府有淵源,到底是怎么回事?”
赤丹媚說過,北宮連城是錦衣侯齊家的人,楊寧到現在都不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段滄海四下里看了看,才輕聲道:“侯爺,你不該直呼北宮二爺的名諱,他是你的二祖父!”
“二......二祖父?”楊寧吃了一驚。
段滄海解釋道:“老侯爺有兄弟四人,三老太爺您是見過的,四老太爺當年代替老侯爺出家,如今在大光明寺修佛,北宮二爺在四兄弟之中,排行第二。”
楊寧這時候才明白,進入劍術大宗師境界的北宮連城,竟然是齊家的二老太爺。
只是他隨即皺眉,疑惑道:“不對吧,咱們姓齊,北宮連城復姓北宮,他既然與.....與祖父是親兄弟,怎會同族不同姓?”
段滄海嘆了口氣,道:“這是老一輩的恩怨,其實.....其實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老侯爺還在世的時候,府里上下就沒人敢提及北宮二爺。”隨即眼眸中泛起光彩,問道:“侯爺,你提到北宮二爺,難道.....難道他還活著?”
他死死盯著楊寧眼睛,目光中帶著期待之色。
“活著?”楊寧奇道:“難道你以為他不在人世了?”
段滄海苦笑道:“侯爺有所不知,在你出生的時候,北宮二爺就已經音訊全無,老侯爺也曾派人四處找尋,可始終沒有北宮二爺的任何消息。老侯爺過世的時候,按理說北宮二爺如果在世,一定會回來吊唁,可是那次北宮二爺并沒有出現。”
楊寧微皺眉頭,心想既然是兄弟,長兄為父,老侯爺過世,北宮連城得到消息,絕不至于連自己兄長的喪禮都不出現,在這個時代,對這種人倫禮儀十分的注重,北宮連城若活著卻不出席,有違禮道。
“自那以后,府里就懷疑北宮二爺可能已經過世。”段滄海嘆道:“這么多年過去,北宮二爺不但從沒有回來過,甚至江湖上都已經沒有了他任何消息。大將軍在世的時候,也是派人找尋過,都是不了了之,這一次大將軍過世,北宮二爺依舊不曾現身,如果不出意外,他老人家恐怕早已經仙去了。”
楊寧微微頷首,這才明白過來。
“侯爺,我有一句話,不知......不知該不該問。”段滄海有些猶豫,卻還是問道:“侯爺吸人內力的武功,可是......可是北宮二爺所授?”
楊寧心想原來你們一直懷疑自己的武功是北宮連城所授。
他的神功是陰差陽錯從九天樓的木神君手中得到,其中曲折自然不能對段滄海解釋,否則連自己的真實身份也要被曝漏出來。
“傳授我武功的是個高人。”楊寧倒也早就想好了說辭,故作神秘道:“他讓我不要告訴別人,做人要言而有信,我自然是不能泄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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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滄海點頭道:“侯爺說的是。”
楊寧此時卻在想,按照段滄海的說法,難道北宮連城真的已經過世?既然如此,赤丹媚此行楚國,是否就是為了打探北宮連城的生死?
赤丹媚見過楊寧的劍術,顯然已經認為北宮連城還活著,可北宮連城是死是活,連楊寧也是不清楚。
那么老宅中的那疊劍圖,也是北宮連城遺留下來?
如果北宮連城死了,那么今夜那個縹緲聲音又是何人所發?那人顯然也是頂尖高手,他為何要為自己解圍?
楊寧心中滿是疑惑,兩人下了畫舫,坐上小花船,也沒有返回珍珠的船上,夜色已深,徑自上岸。
回到之前上船的地方,兩名隨從還在那邊等候,都是坐在樹下,見楊寧回來,急忙起身,馬車也停在一旁。
楊寧上了馬車,車行轔轔,京城的夜禁雖然已經取消,不過此時已經過了子時,大街小巷也都是冷冷清清。
穿過兩條街,楊寧還在尋思著北宮連城為何與奇齊家同族不同姓,忽聽到一聲怪叫聲響起,楊寧拉開馬車窗簾,只見此刻走在一條空曠大街上,冷冷清清,段滄海已經催馬到窗邊,神情凝重:“侯爺,你聽到聲音沒有?”
楊寧微微點頭,皺眉道:“那是什么聲音?”
“從前面傳過來......!”段滄海往前一指,忽地臉色一變,道:“有人!”
楊寧心想大街之上,忽然出現個把人又有什么大驚小怪,卻聽段滄海沉聲道:“保護侯爺!”一抖馬韁繩,催馬而出。
楊寧有些驚訝,不知道段滄海在搞什么鬼。
馬蹄聲聲,段滄海似乎去的遠了,小片刻后,并不見段滄海返回,楊寧皺起眉頭下了馬車,四下里幽靜一片,兩名隨從已經握刀在手,下馬靠近過來,低聲道:“侯爺,您先回馬車。”
楊寧往前瞧了瞧,問道:“段滄海看到什么了?為何追過去?”
“有.....有人像鳥一樣從街上飛過去。”一名隨從眸中微帶一絲驚駭,“速度很快,就像......就像長了翅膀。”抬手往前面指過去,“段二哥追到那條巷子里去了。”
“多管閑事。”楊寧沒好氣地道,“你怎么看出是個人?會不會真的只是一只鳥?”
隨從忙道:“侯爺,那人雖然看起來想長著翅膀,可是.....可是兩條腿在地上奔行,輕功極好,看起來像飛。”
“原來如此。”楊寧微微點頭,忽地想到什么,皺眉問道:“你說那人長著翅膀?是不是......是不是有些像蝙蝠?”
“蝙蝠?”兩名隨從互視一眼,幾乎同時點頭:“不錯不錯,侯爺,你料事如神,那人.....那人看起來真的像蝙蝠。”
楊寧心下一沉,腦中立刻想起當日在官道酒鋪發生的事情。
他從會澤城離開之后,本想一路追趕鏢隊找到小蝶,但中途遭遇變故,在酒鋪遇上了蕭光師徒,而蕭光師徒當時正被一群飛蟬密忍,楊寧依然清晰記得,那群密忍的首領,便是一個蝙蝠打扮的蝙蝠人。
那蝙蝠人打扮太過怪異,楊寧至今都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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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聽說段滄海追蹤的那人形似蝙蝠,楊寧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飛蟬密忍的首領,心下暗暗吃驚,難道那群密忍竟然跑到了京城來。
正自尋思,忽聽得一身怪叫傳來,隨即聽到一聲駿馬的悲嘶聲。
“不好!”楊寧雙眉一緊,迅速朝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兩名隨從抽刀在手,緊跟而上。
三人跑到巷子口,向里面瞧過去,只見到巷內一片漆黑,楊寧將寒刃拿在手中,緩步往里面摸了過去。
他心下有些埋怨段滄海不知輕重去追那鳥人,可又一想,段滄海江湖經驗很足,雖然平時有些大大咧咧,可真遇上事情的時候,卻冷靜老練,以他的性格,不至于見到一個莫名其妙的人便即追過去,其中必有蹊蹺。
巷子很是狹窄,昏暗一片,眼力不好的人甚至看不清任何東西。
楊寧視力很好,卻也只能看到前面幾步遠的地方,剛才那一聲之后,再無聲息,巷內死一般寂靜。
“侯爺,您.....您看那里......!”一名隨從忽地驚聲道,抬手指向前面。
前面已經是巷子出口,楊寧卻已經看到,一匹駿馬正躺在巷口處,還在微微掙扎,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楊寧吃了一驚,三人摸近過去,發現那匹駿馬正是先前段滄海所乘,此時倒在血泊之中,馬頭似乎想抬起來,可是綿軟無力,很快,那駿馬腦袋往下一沉,便不再動彈,一名隨從全神戒備,護在楊寧身邊,另一人則快步上前,檢查兩下,駭然道:“侯爺,這匹馬的喉嚨斷了!”
“喉嚨斷了?”楊寧湊近過去,借著微光,瞧見駿馬喉嚨處一片血污,此時還在泊泊向外淌血,皺眉問道:“能看出是什么武器所傷?”
隨從仔細瞧了瞧,才輕聲道:“侯爺,看起來好像是.....好像是剛爪撕開,可是......很古怪,剛爪的傷痕很有規律,傷痕齊整,可是這里的傷口錯亂,又不像是剛爪,倒像......倒像是人用手活活扯開。”
楊寧身體一震,身邊那名護衛已經失聲道:“這......這怎么可能,誰能夠徒手扯爛馬的脖子,那得多大的力氣?”
楊寧皺眉道:“先不要管馬,找一找段滄海,他人在哪里?”
兩名護衛立時驚覺,段滄海騎馬追趕,現在駿馬倒斃在地,段滄海卻沒有蹤跡,實在蹊蹺。
三人出了巷子,左右瞧了瞧,一條小街空空蕩蕩,街道兩邊的門戶都已經關閉,看不到一絲燈火,亦看不到半個人影。
“段二哥往那邊去了?”一名隨從左右都看了看,皺眉道。
楊寧想了一下,才向一名護衛道:“你往那邊去找,我和他往這邊,記住,對方來頭詭異,若是發現,絕不要和他正面相對,安全第一。”
那護衛拱了拱手,貓著腰離開。
楊寧帶著剩下那名護衛往另一邊找尋,長街冷清,夜色深沉,行了好一陣子,依舊沒有發現半個人影,忽地發現邊上又是一條小巷子,楊寧停下步子,往里面瞅了瞅,忽地聽到巷內傳來古怪聲音,低聲道:“里面有問題,小心戒備。”握緊寒刃,貼著墻壁往巷內摸索過去。
(本章完)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