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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嵐面無表情,司馬常慎卻已經沉聲道:“王爺,你說的奸臣,不知又是指誰?”
說都知道如今朝中的第一重臣是鎮國公司馬嵐,誰都知道朝中的許多奏折,都是從司馬嵐這邊轉入宮中,這時候淮南王聲稱有奸臣阻塞圣聽,任何人第一個想到的自然而然就是鎮國公司馬嵐。水印廣告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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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禎也是變了顏色,急道:“王爺,眼下正是祭祀大典,咱們還是......!”
“武鄉侯,你也是楚國四大世襲候之一,深受國恩,國有奸臣,難道你要明哲保身不聞不問?”淮南王沉聲道:“祭祀大典,自然是要向先祖禱告國泰民安。如今楚國有奸臣亂政,我大楚危在旦夕,如果不能當著先祖靈前清君側,這祭祀大典又有何益處?”
齊寧看著淮南王冷漠的表情,暗自嘆了一口氣。
他知道今日祭祀大典必有大事發生,卻想不到事情來得這么快,而且淮南王出言毫不留情,雖然并沒有指名道姓,但他口里的奸臣說的是誰,沒有人不清楚。
蘇禎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皇上,先祖打下這片江山,并不容易。”淮南王嘆道:“你是皇帝,我也是皇家血脈,更是你的王叔,王叔或許沒什么能耐,但是如果看到有人想要亂了大楚的江山社稷,那是絕不能答應,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保住我大楚的江山太平。”
群臣失色,心里都知道今日之事已經不可調和。
淮南王和司馬嵐的水火之爭早已經是人盡皆知,其實很多人心里都明白,兩人的矛盾如今是愈演愈烈,而且這樣的爭斗,絕不會有退路,除非一方徹底垮臺,否則兩人只能是不死不休,所以許多人甚至猜到,這兩人遲早有一天會直接交鋒,掀起一場朝堂劇變。
只是沒有人想到淮南王會是在祭祀大典突然發難。
司馬常慎冷笑道:“淮南王,你口口聲聲說朝中有奸臣,你說的奸臣是指誰?”
淮南王也是冷冷一笑,并不答司馬常慎的話,向隆泰拱手道:“皇上,臣請皇上當眾處置此案,以向太祖太宗和先皇帝有個交代。”
禮部袁老尚書皺眉道:“王爺,祭祀大典,并非兒戲,如今正是吉時,祭祀的各項儀式不可有絲毫的疏忽輕慢,若是在這種時候斷決案件,這......這似乎于禮不合。”
“袁老尚書,你是我楚國的老臣,博古通今,飽學之士。”淮南王嘆道:“你應該明白,國若不安,禮制廢弛。只有國泰民安,方為大禮,如今我大楚奸臣當道,若是不能去邪存正,這祭祀大典又有何益處?”
刑部尚書錢饒順叩拜在地,高聲道:“臣懇請皇上斷離此案,還朗朗乾坤清白之世!”
隆泰此刻反倒是鎮定下來,問道:“王叔覺得朕該如何斷理此案?”
“皇上,供詞在此,三堂對證,自然真相大白。”淮南王正色道。
隆泰微一沉吟,才道:“將供詞交給鎮國公看一看。”
錢饒順雙手拿起供詞,起身來,走到司馬嵐面前,將供詞呈遞過去,司馬嵐倒是氣定神閑,接過供詞,掃了幾眼,依舊是面無表情,隆泰瞥了一眼,道:“鎮國公,供詞所言,是真是假?”
司馬嵐嘆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上,區區一份供詞便可證明胡伯溫一案是老臣指使,未免太過荒唐。”
齊寧并沒看到供詞,但早已經猜到幾分,心知那份供詞絕對是對司馬嵐大大不利。
胡伯溫和梁雄狼狽為奸,蓄意破壞使團出使東齊,齊寧雖然揭穿其陰謀,但到最后胡伯溫都不曾招供究竟是誰在背后指使,現在看來,胡伯溫這份供詞應該是將幕后真兇指向了司馬嵐。
不過這份供詞里面說的是真是假,齊寧倒是深表懷疑,畢竟胡伯溫一案后來丟給了刑部,而滿朝皆知,刑部錢饒順是淮南王的人,如果淮南王吩咐錢饒順將這件案子的矛頭指向司馬嵐,也不算太過困難的事情。
淮南王卻已經笑道:“皇上,如此重案,自然不能憑借一份供詞便定案,還請皇上召見罪臣胡伯溫,由他親口向皇上稟明事情真相。”
“胡伯溫在這里?”隆泰皺眉道。
淮南王道:“錢尚書已經讓人將胡伯溫押解到皇陵,隨時可以召見。”
此言一出,群臣心下了然,暗想看來今日一切都是淮南王一手布局,既然胡伯溫都已經被押解過來,那么要在祭祀大典追究胡伯溫一案,當然是淮南王事先謀劃好,淮南王既然敢在祭祀大典之上對當朝第一權臣發難,自然也是做好了準備,今日的事情,顯然是不能善了。
有些心思活絡的大臣已經禁不住向四周看了看,護衛在祭祀臺之下的是遲鳳典統領的精銳武士,眼下君臣百官俱都在羽林營的保護之下,換句說話,也是在羽林營的控制之下。
不少人都知道,遲鳳典與金刀澹臺家大有淵源,而金刀澹臺家當年更是擁護過淮南王,如果遲鳳典因為金刀澹臺家的緣故,今日靠攏淮南王,那么司馬家的處境便可說是極其兇險了。
司馬家的黑刀營雖然戰力驚人,正面相對不遜色于羽林營,但此番護衛祭祀大典的卻只有羽林營,黑刀營就算想及時救應,從駐地出發也是來不及。
皇帝還沒說話,司馬常慎卻已經厲聲道:“皇上,錢饒順勾結淮南王,欲圖加害我司馬家,還請皇上明察秋毫,嚴加徹查。”
“忠義候此言太重,下官承受不起。”錢饒順立刻道:“下官效忠大楚,盡忠于皇上,所辦的每一件案子,也都是秉公辦理,從不敢徇私枉法。”盯住司馬常慎:“忠義候說下官勾結王爺,卻不知從何說起?”
淮南王也是冷笑一聲,道:“司馬常慎,看來你平日里是跋扈慣了,青天白日,出口便誣陷堂堂刑部尚書與本王勾結,這大楚莫非是你們司馬家的天下,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他語氣之中,滿是寒意。
齊寧默不作聲,卻能夠聽出來,淮南王這句話可說是滿含積怨,似乎憋在心中已久。
司馬常慎還待再要爭執,司馬嵐卻已經沉聲道:“住口。”也不看淮南王,向隆泰道:“圣上,老臣自從跟隨太宗皇帝南征北戰開始,先后侍奉三位國君,也算是三朝老臣。老臣當年追隨太宗皇帝,便已經立下誓言,此生定當效忠大楚,雖死無憾。這些年來,老臣日夜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的差池,如今皇上登基不久,老臣感念太宗和先皇帝的隆恩,雖已經是老朽之身,卻也是盡我所能,但愿能夠為皇上分擔愁煩。”
四下里一片寂靜,淮南王眼中卻顯出不屑之色。
“老臣平日處理諸多政事,雖談不上日理萬機,但諸事繁雜,老臣只存一顆心,便是無論何事,都要以我大楚的利益為重,由此也難免會讓許多人心里不快。”司馬嵐長嘆一聲:“老臣只想百年之后,見到太宗和先皇帝,能夠無愧于心。”瞧了瞧手中的供詞,道:“這份供詞上說老臣指使胡伯溫破壞錦衣候出使東齊,一心想阻擾迎來天香公主成為我大楚的皇后,更說老臣私心作祟,一心想要讓司馬菀瓊成為楚國的皇后,老臣實在不知該如何辯駁,還請圣上召見胡伯溫,當眾陳詞。”
淮南王笑道:“皇上,既然老國公想要當著百官之面洗清冤屈,若是不召見胡伯溫,反倒讓老國公的冤屈無法得雪了。”
隆泰微一沉吟,才道:“傳召胡伯溫。”
淮南王向錢饒順使了個眼色,錢饒順立刻躬身退下,群臣此時都是心中都是忐忑不安,卻又不敢說話,眾人都是低著頭,心中各有所思。
沒過多久,眾人便瞧見錢饒順回來,身后跟著兩名羽林營的帶甲武士,押著一名套有枷板蓬頭亂發的犯人登上祭祀臺,那人面如枯槁,身形瘦削,面黃肌瘦,有識得的人立刻認出正是胡伯溫。
袁老尚書站在祭祀臺上,瞧見胡伯溫登臺來,臉色頓時凝重起來,胡伯溫看見袁老尚書,忽地對著老尚書微微躬身,袁老尚書長嘆一聲,搖了搖頭,胡伯溫這才向前走出兩步,隨即被羽林甲士扯住,按倒在地,跪了下去。
齊寧看見短短時日,這胡伯溫就像是變了一個人,面黃肌瘦不成樣子,知道他在獄中必然是吃了不少苦頭。
“啟奏圣上,罪臣胡伯溫帶到!”錢饒順恭聲道。
隆泰自然已經瞧見,微皺眉頭,終于問道:“胡伯溫,那份供詞可是你所招供?你在供詞之中招認是鎮國公指使你破壞使團前往東齊,可有此事?”
胡伯溫跪在地上,抬起頭,道:“回稟圣上,罪臣承蒙圣恩,跟隨錦衣候出使東齊,本是想一心為國效命,可是.....罪臣為人所脅迫,有人威脅罪臣,若是不按他指揮行事,罪臣滿門都將萬劫不復。罪臣一時糊涂,因私廢公,這才.....這才鋌而走險,欲圖破壞使團,阻止我大楚與東齊聯姻。”
“如此說來,這份供詞所言,都是你親口招供?”隆泰冷聲道。
胡伯溫猶豫一下,忽地叫道:“皇上,罪臣不敢欺瞞皇上,這份供詞,罪臣......罪臣也是被人所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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