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替班的人沒到,暫時還得搬磚,每天盡量三更。
見方本塵不停咳血,樹人先知顧不得再爭論,連忙靠過來問道:“本塵?你不會又忘記吃藥了吧?這可怎么好?你怎么老是這么馬虎?難道不知道自己有病嗎?”
“你他娘的才有病!”方本塵內心腹誹,卻不好明說,只能強裝出一副笑臉,應道,“特夸亞,不用擔心。我這是老毛病了……”
樹人先知繼續進攻:“對了,你的小徒弟呢?怎么沒見她跟來?她應該隨身帶著你的藥吧。”
方本塵艱難防守:“她……我讓她在地面上守著,以免有人來搗亂。”
“在地面上?這怎么行,你怎么能讓她一個人在地上?那多危險。”樹人先知施展連擊,“不行,我必須得去看看!你沒聽到上面聲音多大?很可能是有夔牛路過啊……哎喲,你怎么這么糊涂?你那小徒弟細胳膊細腿的,怎么可能逃得過夔牛的追擊!”
方本塵遭到暴擊:“咳!咳咳咳!”
他伸出手,想要阻止樹人先知的愚人行為,但已經意義不大。
洞口,一位臉色蒼白的女性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她滿身是血,傷痕累累,勉強支撐到這里后,終于再承受不住,一頭跌倒下來。
善良的樹人先知連忙沖上去扶住她,然后回頭一陣怒吼:“方本塵,看你做的好事!”
方本塵:“……”
方本塵檢查著自己徒弟的傷勢,臉色陰沉之極,他當然不可能如樹人先知所說的那般白癡,事實上他比誰都了解自己的徒弟。
早在烈炎城中時,他的徒弟木絲琳偷偷鉆進他的密室,作死地觸碰了一些她不該觸碰的東西。
而今,木絲琳已經為自己的貪念而付出代價,就連生命也掌握在了方本塵的手中!
也正是因為兩者之間存在生命聯系,當木絲琳受到重創時,方本塵也會受到一定的反噬,因而才咳血不止。
他很想直接把這不聽話的徒弟抽醒,然后問明原因,到底是誰重傷了她?
但現在有樹人先知和本性純良的妖精在,他卻不得不裝出關心的模樣,勤勤懇懇地為木絲琳施展治療法術。
——明明現在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眼見那群人又要繼續爭辯,方本塵終于忍耐不住,怒吼道:
“不要再吵了!你們沒發現有人來了嗎?我的徒弟重傷逃回,你們真以為是什么夔牛干的?如果再不快點進行儀式,那幕后黑手估計就要來了!我們是無垠之森最后的希望,只有讓妖精王重現于世,我們才能拯救大家啊!”
半晌后,他苦口婆心的話終于有了效果。
其實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們既然到了這里,就已經說明大家都達成了共識,無謂的爭吵不過是出于一種良心的譴責而已。
“不用猶豫了,來吧!”
角落里,一直抱著膝蓋躲在陰影里的幼小妖精,帶著沉痛的覺悟走了出來。
他只是一只普通的妖精,要說有什么特別之處,大概也就是他體內流淌著那么一絲妖精王夏的血脈吧。
但就是這么一點特別之處,卻讓他成了救命的稻草,也就是所謂必須犧牲之人。
“只要犧牲我,妖精王夏就會重生,大家都會得救!是吧,老爺爺?”幼小的妖精“光”瞪著純真的大眼睛,對著方本塵問道。
方本塵眼皮一跳,突然感受到一絲良心的譴責,他連忙揉了揉自己的眉腳,換上那副慈眉善目的臉,和藹地說道:“小光,這是大家一起研究出的方法。你就算不放心爺爺,也要相信你的叔叔阿姨們。”
——雖然是我誘導的罷了。
“對的。叔叔阿姨們一定不會弄錯的!”妖精“光”深吸一口氣,凜然轉身,稚嫩的眉宇間竟然顯露出絲絲王者氣概,“來吧,犧牲我一個人,就能拯救大家!精靈王夏爺爺一定會把青之草原也奪回來吧?我的小灰灰才剛出生不久,還沒有在草原上奔騰過……”
妖精們猛地撲上去,從左右將他抱住,淚腺再也不受控制。
無數小蛇分散遁走,羅文閉上眼睛,將精神力釋放到極致,一瞬間掌握了所有小蛇的路線,最后發現有百余條小蛇鉆入地底之后,又相繼向同一個方向聚集,最終在一處地道中糾結在一起,變化為滿身鮮血的女人。
隨即,羅文走到黑格爾的面前,低頭問道“還能站起來嗎?”
黑格爾抬頭瞪著他,一不發。
羅文微微搖頭,嘆息道:
“冷靜下來了,就好好想想。就算你轉生為惡魔,又能做些什么?向人復仇?”
“我猜,你連復仇的對象是誰都不清楚吧?”
“而且,你并沒有親眼見到族人被消滅吧?”
“我聽你說了這么久,就根本沒見你提到什么仇人,滿口滿口都是沒有了沒有了,到底是什么沒有了?”
“你其實,什么都沒看到吧?”
黑夜中,羅文的目光顯得異常深邃。
黑格爾一時愣住,因為羅文全部都說中了!
雖然在她離開巫師之鄉時,黑巫一族正面臨極大的困境……
但實際上,她根本不能確定族人是否因那困境而死!
“難道還有希望?不……不會吧?”
將蜷縮著身子,不斷自自語的黑格爾留在原地,羅文轉身離開,徑直向那小蛇鉆入的地道走去。
一個人最恐懼的就是失去所有的希望,哪怕是杜撰的也好,也她留上一線希望,總比她無限墮落的好。
不同于黑格爾找到的地下裂縫,那條地道有明顯的人工開鑿痕跡,顯然是通往地下祭壇的。
羅文用齒輪開路,直接現場挖掘,迅速挖出一條新的通往那條地道的地道,然后腳踩齒輪飛行而下。
來這里之前,他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目的,只是想看看祭壇所在,看看那片頭cg中染黑整片天空的黑氣到底來源于何方。
他所知實在有限!
但那條黑蛇的出現,終于讓他來了興致。
“似乎已經有人在里面了?到底是誰呢?又是為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