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事前通知,羅文的回歸讓整個烈炎城都淬不及防,否則以他如今在城中的威望,多半要舉全城之力來歡迎。
然而離開烈炎城足足一個多月的羅文,依然收到了城民們熱情的歡迎。
“王霸叔叔,謝謝你救了媽媽、爸爸,還有我!”
這不,又一個可愛的小女孩提著水果籃子跑了過來。
“謝謝你。”
羅文微笑著接過水果籃子,然后無視了籃子里的請帖,將它交給候在一旁的秦櫻,秦櫻則將其放在王啟年帶來的馬車上。
本來用來載人的馬車上,如今卻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禮物,甚至那車頂上還掛著超大的豬排——是一位老屠夫親手送上來的,據說是他孫女的嫁妝……
講道理,羅文是真不知道他孫女是誰,但于情于理都不好拒絕,所以他都收了下來。
總之,這一路上遇到太多類似的情況,有真心來送禮的,也有借機送請帖搭關系的,當然要簽名求握手的也不在少數,這些粉絲完全不知道他們在求握手的時候到底承擔著什么樣的風險。
“總之,禮物收下,請帖扔掉。”
羅文感覺這一路真是比拯救無垠之森還累。
后來他才明白,原來他在無垠之森做過的事情經教皇之口傳到了白帝城,然后又從白帝城的二之劍塔傳到了烈炎城的七之劍塔,最終被王鼎天得知,后者為了引導民意,于是將這事大肆宣傳,將他刻畫成了一個拯救無垠之森于危難之間的大英雄。
至于魅惑魔女被他收復之事,則一字未提。
這一路走走停停,終于進入了閑人免進的區域,羅文很是松了口氣的同時,也終于有時間搭理身邊的王啟年。
“堂弟,你這次回來可是要繼承家主之位的?”
“你已經問了第三遍了吧。”
“是嗎?哈哈。”
王啟年略顯尷尬地打了個哈哈,內心卻想著,還不是因為你一直沒回答?
如今王家高層的意思完全擺在明面上,像他這樣的更是連王家內部的某些秘密決定都一清二楚,此刻這么問,還不是為了借機恭維一下自己這即將成為家主的堂弟?
哪曉得這堂弟連陌生小女孩的水果都敢收,就是不搭理他的話!
“這家主之位嘛,我本來是想繼承的。”羅文接過貼心小棉襖秦櫻遞過來的水果,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后,含糊不清地說道。
“嗯?”王啟年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什么叫本來想繼承?難道你反悔了?
“嗯,挺甜的。”羅文看了眼目瞪狗呆的王啟年,又說道,“是這么個意思,畢竟我是要建城的,如果你們不想脫離烈炎城的話,那這家主之位自然無從談起。”
“什,什么?建城!”王啟年不由驚呼出聲。
“對,建城。”羅文理所當然地應了一句,然后繼續往前走。
馬車與人徐徐前進,獨留下王啟年目瞪狗呆的身影佇立在原地。
“等等我!”看著越來越遠的馬車,他猛地驚醒,三步并作兩步追了上去。
“建城?那王霸回來之后說要建城?你確定沒聽錯。”城主府內,李風暴端坐金椅,威嚴依舊,只是不停抽搐的嘴角大大損害了他的形象。
“不會錯的,屬下以性命擔保!”虛空中傳來酌定的聲音。
“顯身吧,和空氣說話,讓我很不習慣。”李風暴對虛空之處說道。
“遵命。”隨后,那空氣之中便隱隱有波紋浮現,隨著波紋越發清晰,一個人類的輪廓顯現而出,但最終出現在那的卻不是人類,而是一只魔鬼!
這魔鬼的腦袋特別大,頭頂鑲有零碎的幾塊白色玉石,渾身泛著微光,身上竟無一絲邪惡的氣息!
這是一只有隱氣藏身之能的滑頭鬼,但明顯與普通的滑頭鬼完全不同!
“敗也王霸,成也王霸!若不是他的一道凈化之光,我們圣鬼一族如何能從罪惡之中誕生?”
“圣光伴我身,罪惡藏我心!哈哈哈哈!”
李風暴也隨之站了起來,他走到窗前,將手伸向烈日之下,那能炙烤魔鬼之體的陽光卻不能傷他分毫。
甚至于,他眉間一枚玉石隱現,似在吸收那烈日之光!
“王,我等該如何行事?”滑頭鬼躬身問道。
李風暴大手一揮,朗聲道:“雷雁傳書,昭告天下,讓整個九洲都知道,英雄王的后代要獨自建城!”
“這,這是為何?”滑頭鬼不解。
“高塔之下才有陰影!我們圣鬼雖然已經不需要再躲在陰影之中茍延殘喘,但大勢未成之前,仍需忍耐!”李風暴沉聲道,“不管那王霸到底要如何在這荒漠之中建城,我們都要全力配合!只有讓整個大陸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我們才能在暗處安心發展!”
“王,英明!”滑頭鬼面露滑稽之色,不禁恭維道,“若那王霸真能建出什么大城……”
“那也是為我等而建!”李風暴不由大笑。
王家府邸。
羅文本是想先去自家小屋一看,但礙于王啟年的糾纏,不得不轉道于此。
但他們剛到門前,就正巧遇到了飛奔而來的王啟福。
王啟福是王鼎天的三兒子,在軍部任文職。
“批下來了,批下來了!我王家終于有自家的領土了!有了這功績,父親一定會同意我和暖暖的婚事的!什么家世之別,貴賤之分,去nmd!暖暖,我這就來娶你過門!”
王啟福抱著一堆文案,一臉狂喜地從馬車旁邊跑過,完全無視了羅文等人。
“三弟。”王啟年干咳一聲,連忙喚道,“三弟?三弟!”
第三聲巨吼終于將王啟福從幻想中震醒,后者連忙轉身,看到自家大哥,也不再像以往那般怯懦,依然一臉興奮地說道:“大哥!那片有湖的土地,到手了!”
“哦?是城外那個湖泊嗎?”羅文饒有興致地問道。
“是的。你是?”王啟福揉了揉眼睛,半晌后才突然反應過來,臉色頓時大變,卻是道,“原來是恩人啊!若不是你當初把那死胖子的腿打斷了,讓我父親無人可用,他也不會想到要重用我!”
“三弟!”王啟年又是一聲低吼,“家丑怎么能外揚呢?”
羅文頓時一瞇眼:“怎么,原來我們不是一家人。”
“不,當然是。”王啟年頓時滿臉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