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劍寒黯黯,鑄來幾千秋。
白光納日月,紫氣排斗牛。
——劍魔.白居易
所謂劍冢,劍之墳地也。
古往今來,神劍無數,有以天外神鐵鑄造而成的星鐵劍,有以魔物之角鑄造而成的角蠻劍,有聚天地正氣而成的軒轅劍,有誕生于世界之隙的乖離劍,也有屠戮萬千、凝血而成的飲血劍……
但這些在每個王朝,甚至每個時代引起大轟動的神劍,都隨著時光流逝而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從沒有人想過,為什么那些號稱千年不朽、萬年不腐的神劍會如此輕易地消失,甚至不留下一絲痕跡?
曾有人為取那王權之劍而破開千年陵墓,但翻遍整個陵墓也尋不到那本應陪葬的劍。
也曾有人藏劍無數,過個百年千年后打開藏劍之所,卻發現里面只剩下一層灰燼和幾柄殘余破劍。
是被盜墓賊盜走?
還是真的被時光腐蝕到不剩一點殘渣?
今時今日,此時此刻,有一批人在這劍冢中尋到了答案!
……
羅文悄悄地回到庭園,悄悄地看了一眼不知道在密謀些什么的四百“禁臠”,在突感毛骨悚然之際,又悄悄溜走,沒有帶走一絲云彩。
但他帶走了阿魯。
阿魯穿著工工整整的小西裝,帶著藍色的領結,頭上帶著一頂小氈帽,不死鳥的尾翎插在帽檐上,閉緊嘴巴站著,像只乖巧得不得了的貴族小兔,已經完全沒有了剛出森林時的野獸氣息。
它這幾天在學前班似乎過得不錯,連眼神都明亮了許多。
——作為眾所周知的英雄寵物,這也是自然。
倒是拉格納羅斯灰溜溜地和謝小妖、白冰一起被關著,整天以恐嚇她們二人為樂……
之后,羅文帶著三陰鬼面在大街小巷中悠閑地逛了一圈,順便大吃了一頓,然后才在臨近正午時趕到了劍塔。
嚴蘇顯然已經等得不耐煩,看到他之后就匆忙走過去,拉起他的手就向升降梯走去。
擁有四分之一妖精血統的這位塔主夫人,明知道羅文是英雄,卻毫不拘謹,她甚至將羅文當做自家孩子一樣對待……好吧,她沒有孩子。
匆匆趕到劍塔第七十二層,兩人一兔走出升降梯,再往上就只能徒步前行,蜿蜒上行不知幾層后,終于抵達了此行的第一站。
嚴蘇伸手按在魔法門的印記上,掌心微旋,黑色玉石磨成的大門就豁然大開,一束明光從門內照射而出,將他們從頭到腳映得一片雪亮。
感受到動靜,門內的一干人立刻轉頭,一個個目光銳利之極,甚至直接有劍氣逼來,但都在門前瞬時消失。
——他們看到了嚴蘇。
羅文睜開眼往里看去,卻見中央天頂上以星圖陣列鑲嵌著數百顆照明石,難怪室內如此明亮,將每一個角落都照的纖毫畢現。
在光芒最盛之地的下方,有面輪盤豎立,輪盤上雕刻著細密的紋路,有黑光從紋路邊緣延伸而出,與天頂上的照明石連接在一起。
黑線交織,形成詭秘的立體圖案,仿佛兩柄巨劍倒插在地上,卻又剛好組成一個“門”字。
“那是通往劍冢的傳送門,傳送門的構建方法并不少,但我們劍塔一直沒能達成條件,直到我從你手中獲得輪回之石碎末后,才總算構建起這第一面傳送門,勉強趕上了這一世紀的開門日!”
劍冢之門,百年一開,開門的鑰匙都是上一世紀由人從劍冢中帶出,因此具體數量不明。
但已知十三座劍塔都擁有一枚鑰匙,而七之劍塔的鑰匙就在李大姚手中。
十三座劍塔,十三枚鑰匙,十三座傳送門,在同一時間點使用傳送門,就能打開劍冢之門!
而散落在九洲各地的鑰匙持有者,就能直接通過鑰匙進入劍冢之中!
這些資料羅文都已看過,也知道劍冢開門之日并不固定,只需在世紀交替之前的三年內開啟即可!
七之劍塔之所以顯得如此急迫,那是因為極有可能有第十四個擁有鑰匙的勢力,在他們之前制造出傳送門來。
而在異界游戲的設定之中,開門的十三個勢力中,確實有一個并非劍塔,而是白帝城的騎士圣殿!
二十天前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羅文依稀記得他在片頭CG中見到過一面黑光交織而成的傳送門,只是那傳送門要更加巨大,幾乎頂天立地,而站在傳送門之前的是十三個渾身光效的強者,其中一個強者騎著白色鱗片的長脖子蜥蜴……嗯,是龍。
他這次前來,一是出于好奇,二是為了完成任務。
雖然他在這個異界已經算是有房有車的成功人士——實際上整個烈炎城都沒有人比他更成功,但他仍然想回家看看,看看師傅,看看那個把他坑到這個異界的游戲到底怎么樣了。
而想要回家,首先要完成任務,任重而道遠。
人生之路第一環,劍神之路第二環,神寵之路第二環,都已經被他擱置很久,他決定主動去做。
“阿魯,緊張嗎?”
“不,阿魯一點也不緊張!”
“那你能放開我的腿嗎?”
“阿魯……”
好吧,阿魯緊張了。
羅文繃著一張傲氣逼人的臉,腳邊拖著渾身僵硬的兔頭人,從嚴蘇身邊越過,用輕蔑的目光掃視周圍。
“各位,能請你們不要盯著我的劍仆看嗎?”
那一瞬間,劍氣飆升,劍意凜然,劍拔弩張!
這大堂之內,有三十余名劍客,每一個都是二階以上的劍王之王,更有幾人是超越二階,踏足三階之列!
熟悉力量之后的羅文,不需再用真詢之鏡就能直觀地分辨出各人的生命層次。
當初秦櫻有說過烈炎城內強者的數目,但她所說明顯只是明面上的數據,光這眼前站著的劍王就已經超過。
就是這些劍王,從羅文現身之后就一直盯著看,他們不看羅文,而是盯著羅文腳邊的兔頭人阿魯看,一直看得它冷汗直冒,渾身僵硬。
羅文能理解他們此刻的想法,但并不代表能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