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黑大爺。他離家出走,其實是因為心灰意冷,是因為,關元境中期,整整困了他三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天地靈藥,皆沒有用處。
他出身高貴,本該是家族之中的嫡系繼承人之一,卻因為幾年來毫無寸進,被家族長老宣判了死刑,剝奪了他的繼承人資格,即便是作為家族族長的父親,也對他心生失望。
然而,他卻是有苦說不出。
那些人哪里知道,他毫無寸進根本就不是他的原因。而是因為,他的堂哥,他最尊敬的堂哥,比他大了十來歲、早已踏入氣海境的堂哥,一直以來被意為他們家族年輕一輩第一高手的堂哥,竟在他十二歲那年,對他下了毒。
就因為他是族長的兒子,就因為他的天賦凜然,就因為他最有資格與堂哥競爭下一任族長,他的堂哥,就利用他的崇拜,對他下毒。
這才是他這三年來毫無寸進的原因。說到底,他根本就是家族爭斗的犧牲品。而他,根本就對族長之位毫無興趣,曾經不止一次在堂哥面前表露過這個心跡。
這叫他怎能不心寒?
更讓他心灰意冷的是,那些家族中的掌權人,在發現他無論吃了多少天地靈藥皆毫無寸進之后,就無情地斷了他的資源,宣判了他的死長風文學,w≯ww.cf♀wx.n▲et刑,剝奪了他在家族中的一切權益。
呵呵呵!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不外如是!
說得好聽點,他是離家出走,說得難聽點,根本沒人管他的死活,巴不得把他一腳踢開。就連他的父親,也是默認了他的離開。
自然,他知道他的父親,也是無可奈何。
與其讓他在家族中受氣,受盡別人的白眼以及嘲諷,還不如讓他出去外面闖蕩。
他的母親,在他離家之時,一把辛酸一把淚,偷偷給了他一大批財產,有世俗銀兩數百萬,有下品元晶上千。至于中品以上元晶,根本不敢給他,因為他的實力太多低微,恐招來殺身之禍。
他離家之時,當真如行尸走肉,也不知能去哪里。
那些下品元晶,他一氣之下全仍到了海里。那些銀兩,他每到一處,就大吃大喝,以醉酒麻痹自己,不久之后,就花了個精光。爾后,便開始了他吃霸王餐的生涯。
直到他遇到了蕭齊天。
直到現在,蕭齊天的一口清泉,竟將他體內的毒素解去。夢寐以求的關元境后期,也終于得以突破。
這叫他怎能不激動?
他不再受毒素的困擾,那么,以他的資質,不久之后,定能給那些家族之中的勢利人一個驚喜!
那些人不是宣判了他的死刑嗎?嘿!不久的將來,他一定會站到那些人面前,仰著高傲的頭顱,宣判那些人的死刑,諷刺那些人的有眼無珠!
還有他“親愛”的堂哥!
本來,他根本對族長之位毫無興趣,但既然他的堂哥把他當成對手,那他,又怎么好意思不陪他的堂哥好好玩玩呢?
這一刻,黑大爺捏緊了拳頭,終于決定,要以高調的姿態,介入家族的族長之爭。
他要給他“親愛”的堂哥,一個最大的驚喜
“白大爺,謝謝!”黑大爺看著蕭齊天,一臉認真。
蕭齊天笑笑,調侃道:“喲?臉皮厚的黑大爺,還正經起來了?奇跡啊!”
黑大爺難得地老臉一紅。
蕭齊天繼續調侃道:“咦?還臉紅了!嘖嘖嘖,扭扭捏捏的,一點都不像你平時的樣子。”
黑大爺聞言,好是尷尬,笑罵道:“你妹的,黑大爺我難得正緊一次,你不打擊我會死啊?”
蕭齊天聳了聳肩,不以為意道:“不就是點清水嘛,白大爺我多得是,用得著這樣嗎?再說了,我也是為了節省時間,一會還要你幫忙,還有一場艱苦的大戰等著我們,走吧。”
其實,蕭齊天給黑大爺喝的,又哪里是那么簡單?那根本就是月牙神泉,超脫于九大神泉之外的月牙神泉,就連蕭齊天自己也沒喝呢。
蕭齊天自己喝的是從邋遢老頭那里訛來的靈酒,給黑大爺喝的卻是月牙神泉,為何?因為一次偶然的意外,蕭齊天發現黑大爺身上不正常,似乎中了一種奇毒。
他尋思著既然月牙神泉能把蕭宇軒中的奇毒解掉,也應該能把黑大爺的問題解決才對。
果然,事實證明,他的猜測一點沒錯。從黑大爺身體冒出的黑煙以及黑大爺得到突破來看,黑大爺身上的奇毒應該已經解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只是不想讓黑大爺過意不去。當然,事實上,月牙神泉他也確實不少。
他說完,當先向前閃掠。
他的身后,黑大爺看著他的背影,忖道:“真的只是一點清水嗎?呵呵!那你知不知道,就是你這點清水,做到了多少天地靈藥也無法做到的事情?那你知不知道,就是你這點清水,讓一個心死的人重獲新生?”
黑大爺看著蕭齊天的背影,怔怔無言。他自然明白,蕭齊天不會不清楚那種泉水的寶貴。蕭齊天那樣說,只是不想給他太大的心理壓力,只是不想讓他太過惦記自己的恩情,但他必須銘記!
滴水之恩,自當涌泉相報,更何況這種介乎生與死之間的再造之恩!
所幸,他的毒終于解了,天賦也恢復了正常。
不久的將來,他定能憑自己的實力奪回本該屬于自己的一切。
到時候,待白大爺踏出西梁之后,他能會好好報答白大爺。到時候,誰敢欺負白大爺,得率先問過他同不同意!
黑大爺默默地做出了這個決定。
他運轉身法,跟上蕭齊天的腳步。不久之后,一座古鎮近在咫尺,依山而建,背靠大海,那便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劍海鎮。
抬起頭,一座荒山聳立,氣勢雄壯,形似大劍,斜指青天,那便是白大爺口中的天劍山。
黑大爺緊隨蕭齊天的腳步,終于踏足了劍海鎮。入目之處,卻是滿目的瘡痍。一座座破敗的建筑,一根根殘缺的房梁,碎瓦滿地,斷壁殘垣,荒煙彌漫,千倉百孔。
血腥氣撲鼻,那是已干與未干的鮮血,早已染紅了大地。惡臭味傳來,那是滿地的肢體殘尸,暴露荒野,在烈日的暴曬下,膨脹腐爛發出來的令人作嘔的尸臭。
昔日人來人往、繁榮無比的街道,早已一片荒涼,蕭齊天和黑大爺走了數千米,居然不見一個人影。倒是有許多禿鷲與烏鴉,在呱呱直叫,愉快地吃著腐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