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俊正和夏若飛謙讓著,想要讓夏若飛坐主位,聽到聲音之后連忙抬眼望去。
當他看到來的人竟然是宋睿,又驚又喜的同時,也連忙快步迎了出去。
“宋少!快請進!快請進!”高俊熱情地說道。
宋睿隨意地朝高俊點了點頭,就邁步從他身邊走了過去——一個地方省臺的副臺長,他確實也生不出交流的興致來。
宋睿一邊走一邊說道:“若飛,你可有點不厚道了啊!居然沒等我就先上桌了!”
夏若飛瞥了瞥嘴說道:“拜托你看看表,現在幾點了?”
宋睿身邊的年輕人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神色,說道:“夏總,是我耽擱了一點兒時間,然后……路上又遇到了堵車,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夏若飛微微一笑,說道:“我跟宋睿開玩笑的!我們都習慣了見面互懟幾句,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
接著夏若飛又說道:“這位一定就是李少吧!車子的事情勞你費心了!”
那年輕人連忙說道:“不敢當不敢當!夏總您就叫我小四吧!睿哥他們都這么叫的!”
宋睿也在一旁笑嘻嘻地說道:“是啊若飛!我都快忘了這家伙大名叫什么了……小四,你叫什么來著?”
那年輕人一臉無奈,說道:“李哲……”
“對對對!李哲!”宋睿笑著說道,“不過這名字不好聽,還是李小四叫著順口!”
李哲笑著說道:“睿哥喜歡怎么叫都成!叫我小四還顯得更親熱呢!”
夏若飛微笑道:“行!那我也叫你小四吧!”
“得嘞!”李哲高興地說道。
夏若飛見高俊在一旁有些尷尬,于是說道:“對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湘南衛視的高俊副臺長,今晚就是高臺長做東……”
“幸會!幸會!宋少,李少,兩位請入座!”高俊客氣地說道。
不過他心里卻有些為難——如果宋睿沒來,他肯定是要極力讓夏若飛坐主位的,可是現在宋睿也來了,他心里就有些拿不準了。
高俊不知道宋睿和夏若飛到底誰更應該坐主位,這種事情如果弄錯了,那就真是好事變壞事了,如果心眼小一點的人,說不定還會記恨上他。
夏若飛心如明鏡,他笑呵呵地說道:“高臺長,你就不要再推脫了,主位不就是主人位嗎?今天你做東,這個位置你當仁不讓啊!難不成你是希望我們買單嗎?”
“這……”高俊猶豫了一下,心一橫說道,“那好吧!就聽夏總的!”
說完,他率先走到了正中間的主位,而夏若飛他們自然就隨意坐了。
夏若飛坐在了宋睿和高俊之間,再往邊上一點就是黃亞娟,然后是李哲;侯亮坐在了高俊的另一邊,他的身邊坐著黃亞娟的助手羅雪,再往外就是秦亞楠跟何雨了。
高俊也是有意讓大家穿插著坐,這樣敬酒比較方便,也更容易調節酒桌上的氛圍。
大家分賓主落座之后,服務員很快就開始上菜了。
熱菜上了幾個之后,夏若飛就笑著提議,讓高俊說兩句開場白。
他還是比較注意高俊的感受的,畢竟今天是高俊做東,又來了這么多平時根本不可能說得上話的頂級紈绔,高俊難免會有些忐忑。
高俊推辭了兩句,就端著酒杯站起來,說道:“今天非常榮幸,夏總能接受邀請,還帶來了宋少、候少、李少這些好朋友,相逢就是緣分,咱們先共同喝一杯吧!”
真要放開發揮的話,高俊就算是端著酒杯說上一兩個小時都沒問題,臨場即興發言也是領導干部的基本功了,不過他也知道,在這種場合可不能說那些官面上的虛話套話,否則平白遭人嫌棄,因此也是言簡意賅。
夏若飛第一個響應,大家也紛紛舉起酒杯,互相示意之后喝了一口,這飯局才算是正式開始。
雖然名義上是高俊組織的飯局,但卻隱隱以夏若飛為中心。
不但高俊頻頻向夏若飛敬酒,宋睿、侯亮、李哲等人也都不時前來敬酒、說話。
不過夏若飛也十分留意,經常跟身邊的高俊聊上幾句,免得冷落了他。
高俊心里自然是十分感激,覺得夏若飛這個人真的是很仗義。當然,他也借此機會向侯亮敬了幾杯酒,并且隱晦地表達了希望在方便的時候,向侯亮的父親匯報一下工作。
侯亮自然心如明鏡,雖然沒有越俎代庖替父親答應下來,也還是說了一些勉勵的話,并表示會在合適的時機向父親轉達。
高俊大喜過望。
其實高俊這個人能力是很不錯的,否則也不可能將湘南衛視最重要的娛樂業務管理得井井有條,這些年他負責娛樂版塊,湘南衛視的營收也是蒸蒸日上,在原本就很強大的基礎上,又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高俊唯一的弱點就是出身一般,他是正兒八經的京城廣播學院畢業的,也就是現在的傳媒大學,從一線主持人一直做到了臺里的二把手,可以說是一步一個腳印,每一次進步都是扎扎實實的業績換來的,但到了他這個職位之后,還想施展更大的抱負,就不一定是光靠努力工作就行了,還需要各方面的助力以及契機。
這次如果能向侯亮的父親“匯報工作”,就相當于在總局層面有了強大的助力,所以他自然是非常的上心。
相比之下,雖然宋睿家族的實力明顯要比侯亮高很多,但高俊反倒是相對沒有那么迫切的結交愿望,畢竟宋家的高度,他還遠遠夠不著,過度的高攀對他未必是一件好事。
高俊和侯亮相談甚歡,李哲則是主動過來跟夏若飛攀談,結交之意相當明顯。
李哲端著酒杯走到夏若飛面前,笑著說道:“夏哥,咱倆再喝一個!早就聽聞您的大名了,可惜一直沒有機會結識您!這次托睿哥的福,總算是有了這個機會!”
夏若飛呵呵一笑說道:“小四,你太客氣了!說起來……買車的事情我還要好好謝謝你呢!”
“嗨!小事一樁!”李哲不以為意地擺擺手說道,“夏哥,弄幾輛進口車,對我來說根本不叫事兒!您也千萬別放在心上……要不是睿哥說您肯定不能同意,我都想直接把那輛車送您了!”
“那可不成!”夏若飛笑著說道,“總不能讓你幫忙的同時,還要你自己貼錢吧!沒這個道理。小四,該多少錢就多少錢,你也甭給我優惠,說實話哥們也不差這些錢,你能讓我這么快拿到車,已經是幫了大忙了!”
“得嘞!您是大富豪,我就不矯情了!”李哲微笑說道,“來,我先干為敬!”
說完,李哲端起杯子仰頭喝掉,然后朝夏若飛亮了亮杯底。
這是一兩的白酒杯,今晚用的是53度的醉八仙,這一兩酒一口下去,李哲也感覺有點喝得太猛了,連忙伸手拿過飲料杯又喝了一大口,把酒勁兒壓一壓。
夏若飛同樣也是酒到杯干,相比李哲的小狼狽,他就顯得云淡風輕了,仿佛喝的是白開水一樣。
李哲不禁朝夏若飛豎起了大拇指,說道:“早就聽說夏哥千杯不醉,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
“哪有什么千杯不醉的人啊!”夏若飛笑著說道,“我只不過是酒量比一般人稍微強一點點而已,沒你說的那么夸張的!小四,喝酒還是不要太猛了,傷肝啊!”
“我知道了,夏哥!”李哲咧嘴一笑說道,“能讓我這么敬酒的人也不算太多,偶爾喝一兩次沒關系的!”
接著李哲又對夏若飛說道:“夏哥,車子幾天后就能送到,您看要不要先挑個好車牌?”
李哲就是專門搞進口車生意的,而且買主大都是宋睿這樣的圈內紈绔,自然都是一條龍服務,因此像車管所這樣的單位,他肯定都是早就把關系打通了的。
夏若飛還沒說話,宋睿就站起來說道:“小四,你還有完沒完啊?喝酒就喝酒,怎么拉著若飛聊起來沒個完了?我還沒跟若飛喝呢!”
李哲連忙說道:“喲!睿哥,我這不是跟夏哥說車牌的事兒嗎?那輛埃爾法馬上就能到港,我想問問夏哥有沒有什么特別想要的車牌,好提前去準備啊!”
宋睿說道:“就這事兒啊!你看著辦就好了……給若飛挑個吉利一點的號牌,或者是6666、8888這類同號的就行了,不要去搞那些特殊號牌。”
說完,宋睿朝夏若飛笑了笑,說道:“若飛,我說的你同意吧?”
夏若飛哈哈一笑說道:“還是小睿了解我!小四,就按你睿哥說的辦吧!不過也別勉強,其實我對這車牌號沒啥要求,實在不行就正常機選一個也無所謂的。”
李哲連忙說道:“別別別!機選那不是打我臉嗎?睿哥說的要求,沒啥難度,我一定給您辦得妥妥的!”
夏若飛含笑點頭說道:“那行,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李哲說道,“那夏哥您和睿哥聊!我不打擾了……”
說完,他有些殷勤地為夏若飛把酒倒滿,然后就端著酒杯回自己位子了。
宋睿這才拿過自己的酒杯,跟夏若飛碰了碰之后,說道:“咱哥倆也干一個吧!”
夏若飛半開玩笑地說道:“要不……換大杯子?”
宋睿聞言立刻說道:“想都別想!夏若飛,以后誰跟你拼酒誰是孫子!就用小杯,你愛喝不喝!”
宋睿每次跟夏若飛喝酒,都醉得不省人事,最氣人的是,夏若飛不管喝多少都跟沒事人一樣,這樣變態的酒量,早就讓宋睿等人都絕望了,完全生不出跟夏若飛拼酒的念頭來。
夏若飛哈哈大笑,說道:“小杯就小杯!來來來!我敬你!”
說完,夏若飛輕輕地跟宋睿碰了碰杯子,一口干掉了一整杯的白酒。
這種一兩的杯子,宋睿還是沒問題了,所以自然也不會認慫,十分干脆地喝掉了杯中酒。
然后,宋睿把酒杯放下,說道:“出去聊兩句?”
夏若飛看了看宋睿,輕輕點頭說道:“行啊!出去透透氣也好……”
說完,他低聲跟身邊的高俊說了一下,就邁步朝包廂門口走去,而宋睿也快步跟了上來。
王府私房菜是在四合院的基礎上改建的,出了包廂之后就是偌大的院子,院子里布局錯落有致,有不少僻靜的地方。
夏若飛和宋睿找了個沒什么人角落,在石椅上坐了下來。
夏若飛掏出煙盒給宋睿遞了一根,然后自己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他用Zippo火機先給自己電上,然后也沒有把火機熄滅,直接遞給了身邊的宋睿。
宋睿接過火機點上煙,然后叮的一聲將打火機蓋上,一邊在手里把玩著,一邊說道:“李小四這小子一直想在咱們會所的生意上參一股,磨了我好多天了……”
夏若飛笑著說道:“難怪他這么殷勤呢!你是怎么考慮的?”
“我們哥幾個的意見都比較統一,暫時不想再拉新股東進來了。”宋睿說道,“反正咱們的資金很充裕,而且李小四為人雖然還湊合,不過實力差了點兒意思。”
宋睿說的實力,自然不是指經濟實力。要說錢的方面,做進口車生意的李哲恐怕比宋睿、侯亮這些人要有錢得多,否則也不可能上趕著想要入股桃源會——換成侯亮他們,光是這本錢都拿不出來。
夏若飛微笑點頭說道:“這事兒你們自己決定,我不干涉。就算是要拉幾個人進來合作,只要是你們覺得信得過的,我也都同意。”
宋睿點點頭說道:“暫時先這樣吧!看看這家伙的表現再說!反正我覺得吧!就算要吸收新股東,也得等咱們桃源會正式營業,并且打出名號之后,到時候每一股的價值肯定不能跟現在一樣了。也只有這樣,才能顯示出咱們幾個原始股東的優勢嘛!”
“你頭腦還是很清醒的!”夏若飛笑著說道,接著又問道,“專門把我叫出來,應該不僅僅是為了說這個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