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飛一言不發地坐在車內,武強也沒有多問,就默默地坐在駕駛座上等待。
在夏若飛精神力的查探下,劉家院子里的一切都盡收眼底。
他能“看”到劉群峰在劉勇、劉闖的看管下,猶如困獸一般走來走去,好幾次想要沖出去,都被劉勇、劉闖兩人給攔了下來。
劉群峰滿臉的驚懼,他已經感受到父親的殺意了,如果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話,那么劉浩軍這次真的就難逃一劫了。
作為一名父親,劉群峰怎么可能承受得了這樣的打擊?
由此也可見劉老爺子真的是一位梟雄人物,跟家族的利益,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家族的存亡相比,在他眼里普通人的舔犢之情根本算不了什么了。
夏若飛的精神力還查探到,劉老爺子慢慢地下床,步履蹣跚地走到窗前,一動不動地遙望著遠方。
他不動聲色地繼續保持精神力查探。
劉家院子。
劉群峰被劉勇和劉闖帶走之后,過了大約二十分鐘,一輛黑色的奧迪轎車開進了院子里,以為穿著米色唐裝的中年人步履匆匆地走進了小樓。
整個過程中,夏若飛也很有耐心地一直坐在車里,保持著精神力的監視。
這個穿唐裝的中年人很快就來到了樓上劉老爺子的房間。
劉寬敲了敲門走進去,輕輕地說道:“老爺,劉楓到了。”
劉老爺子慢慢地轉過身來,淡淡道:“讓他進來吧!”
“是!”
劉寬說完,側身讓了一下,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個穿著唐裝的中年男人邁步走了進來,來到劉老爺子身前幾米處,就站定腳步,恭敬地朝劉老爺子躬了躬身子,說道:“三叔公,您找我?”
劉老爺子“唔”了一聲,慢慢地走向床邊,劉楓連忙上前幾步攙住劉老爺子,把他扶到了病床邊坐下,并且為他蓋好被子,然后才恭敬地垂手站在一旁。
劉老爺子聲音低沉地說道:“小楓,你去一趟陜北省,幫我殺一個人……”
劉楓不假思索地點頭說道:“是!三叔公,目標是什么人?”
“劉浩軍。”劉老爺子面無表情地說道。
劉楓不禁渾身一震,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甚至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然后才失聲叫道:“三叔公!您……”
劉老爺子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然后說道:“你沒有聽錯,我也沒有發瘋……這次你的任務目標,就是我的孫子劉浩軍,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劉楓下意識地回答道,然后馬上又擺手說道,“不不不……三叔公,浩軍他做錯什么事了?您可以狠狠地教訓他!可……可……可也沒必要……殺了他啊!”
這實在是有些太駭人聽聞了,劉楓甚至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剛才那番話真的是從劉老爺子口中說出來的。
劉老爺子沒有回答劉楓的話,目光飄向了窗外,腦海中浮現出了剛剛和宋老談判的情景。
實際上剛才房間里就宋老和劉老爺子兩個人,劉群峰只是在前邊跟著一起看到了宋老讓廖俊展示的證據,然后劉老很快就讓他在門口等候了。
當然,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有人在看守著劉群峰了。
劉老爺子對剛剛兩人的談判歷歷在目。
看到那些證據之后,劉老爺子已經有些亂了陣腳,同時也意識到了這是劉家最大的危機。
對于宋老提出的一系列條件,劉老爺子幾乎沒有怎么討價還價,就很快答應了下來。
宋老最后說道:“老劉,還有最后一個條件,劉浩軍不能留了……”
“你放屁!”劉老爺子怒氣沖天地叫道,“老宋,你不要得寸進尺啊!”
宋老十分平靜地看著劉老爺子,說道:“你心里很明白,不用做出一副憤怒的樣子,那根本掩飾不了你內心的想法。”
劉老爺子冷哼了一聲說道:“這個條件太過分了,我不可能答應!他是我老劉家的長孫!”
“宋啟明還是我最看重的晚輩呢!”宋老的音量一下子提高了幾度,“怎么?劉浩軍比宋啟明地位還高?啟明死得,他劉浩軍就死不得?”
“宋啟明不是沒事嗎?”劉老爺子含混地說道。
“哈哈!那叫沒事?”宋老冷笑道,“如果不是若飛及時趕過去,啟明現在早已入土了!而且他受傷非常嚴重,能不能恢復、需要多久恢復,一切都是未知數!做出了如此駭人聽聞的事情,那就應該付出代價!還是說……其實這一切都是你們劉家的意志,他劉浩軍只是你們推出來的一枚棋子?”
“你別血口噴人啊!”劉老爺子連忙說道,“事實什么樣你心里清楚得很!何必攀扯到我們整個家族呢?老宋,浩軍這次確實犯了大錯,不容原諒!但是……就不能留他一條命嗎?我們可以馬上把他送到國外去!一輩子都不讓他回國!而且限制他的賬戶,以后他絕對不可能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這話你自己相信嗎?”宋老淡淡一笑說道,“限制得了一時,限制得了一世嗎?而且不說我們宋家,難道對于你們劉家來說,劉浩軍的存在不是同樣讓你如芒在背嗎?這個家伙早就已經瘋掉了!他就是一枚定時炸彈!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把你們劉家炸得四分五裂……”
說到這,宋老冷冷地瞥了劉老爺子一眼,說道:“言盡于此,至于怎么做,就由你老劉自己決定了……”
說完,宋老就起身離開了房間。
此時,劉老爺子想起兩人的這番對話,尤其是宋老最后那一番話,猶如炸雷一般響起,讓劉老爺子的決心似乎一下子堅定了起來。
劉浩軍這次已經差點兒捅破天了,而且也可以看得出來,他的心態已經完全失衡,整個人都處于瘋狂的狀態,就算是把他送出國,也根本無法讓人安心。
就算劉家限制劉浩軍的銀行賬戶,不讓他手里頭有太多的錢,但這根本治標不治本,只要劉浩軍心中的瘋狂沒有消失,那他就會想方設法去搞錢,然后把自己瘋狂的想法付諸實施。
而且劉家樹大招風,哪怕劉家內部十分統一,一切為了保住劉浩軍的小命,可是卻根本不可能扛得住別人打他的主意。尤其是到了國外之后,有心人只要出一筆不算很多的錢,丟給劉浩軍,就很有可能重新再現一次宋啟明遇襲的情況,任務目標甚至可能是宋正平等宋老的親兒子。
這樣一來,宋家和劉家就有可能徹底進入不死不休的斗爭之中,自然而然就會有人能從中坐收漁翁之利。
劉老爺子在心中暗嘆道:老宋這句話倒是沒有說錯,浩軍……已經真的變成定時炸彈了……
一邊是自己的親孫子,一邊是整個家族的利益。
劉老爺子早已進行過權衡了,剛才只是通過回想宋老的那番話,讓自己的決心更加堅定而已。
他抬起頭來,望著劉楓說道:“小楓,很多事情你并不了解,當然,你也不需要了解。你們那一批人當中,你是我最放心也是最信任的!所以我才會把這個任務交給你。做出這個決定確實非常艱難,不過我已經定下了決心,你不需要問那么多,也不需要勸我,去把任務執行好……就行了!”
劉楓暗暗一咬牙,說道:“明白了!三叔公……您的命令,我當然會堅決執行!”
“那就好……”劉老爺子說道,“你抓緊時間飛過去,現在我已經讓人把群峰看管起來了,但是時間長了難免夜長夢多,早晚都是一樣的結果,還是速戰速決吧!”
“是!”劉楓說道,“三叔公,我這就定最快的一班飛機,馬上出發!”
“去吧!”劉老爺子說道,“對了……骨灰也不要帶回來了,就葬在陜北吧!”
劉楓不禁身子一顫,沉默了片刻之后微微點頭說道:“好的。三叔公,那我告辭了……”
豐田埃爾法車內,夏若飛監視到這兒,終于開口說道:“武強,開車吧!我們回去……”
武強并不知道夏若飛為什么突然要他停下車來,然后一歇就是半個多小時。現在既然夏若飛說重新出發,他也沒多問,點了點頭就啟動車子,繼續朝劉海胡同四合院開去。
車子平穩地行駛著,夏若飛沉吟了片刻,就掏出手機來查看機票信息。
最近的一個飛往陜北高官安市的航班,是兩個小時之后的。
他沒怎么猶豫,就登錄了一個新的賬號,購買了一張這個航班的機票。
然后,夏若飛抬頭說道:“武強,前面找個地方停下車,我突然想起還有件事情沒辦,我下車之后你就直接回家吧!不用等我。”
“好的!老板!”武強說道。
他找了個地方靠邊停車,夏若飛下車之后朝武強擺了擺手,示意他直接開回家。
然后夏若飛自己則在附近找了一間公共廁所,在里面變幻成夏天的容貌之后,又從頭到腳更換了一身行頭,一會兒工夫,他就走出了公廁,短短幾分鐘,他又變成了夏天那翩翩少年的模樣。
夏若飛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機場。
他這是決定親自到陜北高官安市去看一看,雖然劉老爺子的話已經很明白了,但是他依然有些不放心。
因為他并不能確定劉老爺子和劉楓之間的對話有沒有暗語,萬一是劉老爺子出于謹慎考慮,用暗語和劉楓交流,字面上的意思似乎是解決掉劉浩軍,而實際上卻是要幫助劉浩軍出逃,那豈不是又讓這小子躲過一劫?
更何況,任務都是人來執行的,夏若飛能明顯感覺到劉楓執行這個任務,心中是有所抵觸的,而且也看得出來,劉楓似乎和劉浩軍的感情還不錯。
這種情況下,就必須防止劉楓執行劉老爺子的命令不堅決,到了長安市之后非但沒有馬上干掉劉浩軍,反而給他通風報信,讓他有時間逃走。
這些可能性都是存在了,夏若飛對于劉浩軍也是真正動了殺機,所以干脆也搭乘最快的一班飛機前往陜北,只有劉浩軍真的在他親眼見證下魂歸西天,他才會徹底放下這件事情。
夏若飛來到機場之后,順利地換票、過安檢,直接來到了登機口附近的候機椅上坐了下來,靠在靠背上微微閉目,似乎在小憩。
實際上他的精神力一直都在周圍輻散著。
果然,一會兒工夫,他就看到劉楓拖著一個小行李箱走向了這個登機口——今天飛往長安市的航班還有三趟,其中后面兩趟一趟是在下午接近傍晚的時候起飛,另外一趟則是晚上十點多鐘才起飛。
唯有這個航班,時間是最合適,也是最快的。
看來劉楓選擇的也是這個航班,這并不出乎夏若飛的意料。他這是決定親自到陜北高官安市去看一看,雖然劉老爺子的話已經很明白了,但是他依然有些不放心。
因為他并不能確定劉老爺子和劉楓之間的對話有沒有暗語,萬一是劉老爺子出于謹慎考慮,用暗語和劉楓交流,字面上的意思似乎是解決掉劉浩軍,而實際上卻是要幫助劉浩軍出逃,那豈不是又讓這小子躲過一劫?
更何況,任務都是人來執行的,夏若飛能明顯感覺到劉楓執行這個任務,心中是有所抵觸的,而且也看得出來,劉楓似乎和劉浩軍的感情還不錯。
這種情況下,就必須防止劉楓執行劉老爺子的命令不堅決,到了長安市之后非但沒有馬上干掉劉浩軍,反而給他通風報信,讓他有時間逃走。
這些可能性都是存在了,夏若飛對于劉浩軍也是真正動了殺機,所以干脆也搭乘最快的一班飛機前往陜北,只有劉浩軍真的在他親眼見證下魂歸西天,他才會徹底放下這件事情。
夏若飛來到機場之后,順利地換票、過安檢,直接來到了登機口附近的候機椅上坐了下來,靠在靠背上微微閉目,似乎在小憩。
實際上他的精神力一直都在周圍輻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