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康虎驚訝的是袁州抹醬的方式,很特別,沒見過。
不是用手抹的,在這之前就袁州就扎了一把綠色的野蒜,將它放進醬料里蘸了蘸以后就在雞上涂抹起來。
袁州抹醬的速度那是相當快的,只用一只手,另外一只手根本不碰雞肉,不過是三分鐘的時間就將雞里里外外抹了一個遍。
“我都沒怎么看清,原來抹醬料都有這么多講究。”金海看得眼花繚亂,還是瞪大眼睛就怕錯過了關鍵步驟。
“烤金禽大概是唐朝流傳下來的古方。”袁州解釋:“而實際上有‘三摸醬’的說法,也就是醬料要上三遍,比如做烤雞,第一遍是用手抹雞翅和雞頭部分,第二遍是用野蒜或者是姜抹,最后是淋抹。”
“無論是姜還是野蒜都能夠增加肉的風味,同時減少腥味,在吃方面,古人真是很聰明。”袁州講述,他試過生姜和野蒜兩種,最終是后者較為合適。
嚴格的說,康虎和金海都算是差一步達到廚藝大師的境界,兩人也覺得自己是見多識廣的,但對袁州所說的“三摸醬”是完全沒聽過。
其實沒聽過,并不是兩人見識少,現在即使是上網搜,也找不到“三摸醬”,主要原因是經歷元朝后,“三摸醬”早就被取代了,袁州知道的原因,只是因為他是袁州。
趁著腌制雞的功夫,袁州將窯燒了起來,選用的都是松枝和柏枝,為了保留其香味,讓烤雞的風味更好一點。
這是之前烏海說雞肉比起燒鵝來肉要柴一點,袁州想到的方法,先用窯烤的方法將雞烤的七成熟,然后再用明火最后收汁烤制,這樣肉的緊實脆嫩程度直線上升。
按照步驟,袁州不急不慌,一步步來,烤制方法也有些門道,袁州也解釋了。
唐朝烤制方法主要是“呼火烤、敗火烤、橫火烤”三種,這是袁州自己從倪瓚所寫的《云林堂飲食制度集》,以及朱彝尊所寫的《食憲鴻秘》,還有《隨園食單》里等古籍中總結出來的。
袁州采用的反而是明朝慣用的“磚火烤”,簡單的說是,袁州覺得這個古方,礙于時代問題,還可以完善一番。
在烤制過程中,袁州一邊講解,一邊有意放慢速度也是為了讓金海和康虎能夠看清楚,當然這是袁州的想法。
袁州的放慢,那僅僅是對于他自己來說,對于金海和康虎,兩人還是只有勉強記憶。
不知道在心里多少次感嘆,袁主廚對于廚藝方面的知識存儲,實在是太多太全了。先前袁州有個外號叫“川菜昆侖”,康虎和金海覺得應當是“中餐昆侖”。
“刺啦刺啦”
油脂滴在火焰上,發出聲響,一股股濃郁的香味不斷從烤雞中散發出來,金海和康虎都覺得他們肯定已經有十天沒有吃飯了,否則不會這么餓,要不是袁州就在那里,說不定就要上手搶了,實在是太香了。
“哧溜,哧溜”
再次將口水吸進嘴里,終于等到了天籟之音,袁州宣布烤好了,將烤雞放在大盤子里,也不見袁州怎么動作,烤雞帶著熱氣就分成了一塊塊的。
“你們試試吧。”袁州看了看恨不得眼珠子都黏在盤子上的兩人道。
“好。”兩人中氣十足地答道,然后就撲向了烤雞。
這餓虎撲羊的熟練姿勢,也不知道是練了多久的,很有幾分烏獸的架勢。
“難道歸根結底,烏海吃東西的方式,才是最大眾的?”袁州覺得這姿勢賊熟悉。
“嘶,燙。”金海比起康虎來占了地理優勢,站得近了一步,因此先夾了一塊雞肉放進嘴里,巧合的是夾起的是一塊雞胸肉。
按照道理來說雞胸肉,不管是怎么烤都會覺得有點柴,口感差不少,但是金海吃進嘴里以后,牙齒一咬,豐沛的汁水立刻爭先恐后地涌出,鮮嫩的雞肉在肉汁的配合下,吃起來格外好吃,帶著一點點焦脆的雞皮,給嫩中加了一點韌勁,淡淡的松柏香味烘托出了雞肉的鮮甜,相當美味。
“這就是家族記載中的烤金禽。”金海吃得搖頭晃腦的,時不時就撈一塊進嘴里,表情十分享受。
反正吃到嘴里的瞬間,金海就認定了這就是正宗記載的,其實準確的說,應該比還原的更好吃,袁州改良了。
至于康虎他現在只剩下吃的本能了,只要是嘴巴空了就夾肉,根本不帶停歇的。
“已經過半了,應該可以嘗出味道了,該我大烏獸出場的時候了。”蹲在門口的烏獸早就已經潛伏很久了。
看到盤子里的雞肉以肉眼可見的減少,知道是袁州特意做給金海他們吃,應該是要教他們做法的,因此克制住獸類進食的本能,在確定都已經嘗過味道以后,烏海行動了。
“唰”
金海和康虎只感覺一陣風吹過,然后就沒有然后了,“哐”這是筷子戳在石桌上的聲音,盤子不見了。
也就是抬眼的瞬間盤子出現了,然后里面光潔如新已經沒肉了。
“圓規,這雞肉比起昨天的更好吃了,感覺跟烤鵝比起來也不差什么了。”烏海像模像樣的摸摸胡子道。
金海和康虎對于烏海,金海和康虎都不算陌生,廚神小店的鎮店神獸名字大家都是聽過的,更何況兩人都是袁州的鐵桿。
“潛伏能力進步不少,我居然剛才都沒有發現。”袁州心里想道。
沒錯烏海聞到香味就潛伏到了門口,但是在他出來之前包括袁州誰都沒有發現他的蹤影也是怪事。
吃完雞肉烏海就功成身退了,留下金海和康虎繼續圍著袁州打轉,畢竟這樣的機會太難得了,碰上了不抓住機會絕對都是二傻子,金海和康虎將這段時間的廚藝問題都拿出來求解答。
金海就烤金禽的問題詢問,袁州也早知道演示一遍是不行的,所以寫成了一個冊子給金海。
而康虎所詢問的是另外的廚藝問題,兩人收獲都是滿滿當當。
請教結束,康虎和金海沒走,留下來排隊吃晚餐。
忙碌的晚餐時間結束以后,袁州就上樓打算洗漱,酒館的時間就要開始了。
“今天是幾號?是不是快要到賣年貨的時候了。”袁州走到桌邊打算翻一下日歷。
每天都被問一遍什么時候賣年貨,袁州看日歷都快成習慣了。
“咦?老婆婆明天就出院了,該抽個時間去看看她了。”袁州翻著日歷,發現明天被圈了出來,上面一行小字,寫著‘老婆婆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