糠稀韃帝也的確日暮途窮,只能倒行逆施了。
在那楊妖人竄匿南方,回老巢躲避天威期間,我大清各族同胞齊心協力,眾志成城,浴血奮戰,終于……
終于崩潰了。
三個月時間里,康麻子以他的護軍營和部分大內侍衛,再加上大兒子褆,四兒子禛,八兒子禩一塊兒在前線充當督戰隊,逼迫著蒙漢八旗,綠營,蒙古王爺的騎兵,受忠義感召而來的西北huimin土司,地方士紳組織起來勤王的勇營,總之就像當年新附軍一樣的雜牌加起來最高峰時超過三十萬人,日夜不停地向山海關進攻。
然而結果令人絕望。
這座鐵打的雄關,再加上明軍那堪稱an態的防御能力,直接把山海關下變成了尸山血海。
三個月,超過十萬清軍倒在了山海關內外。
被子彈打死的,被炮彈轟死的,被火箭彈的恐怖威力活生生震死的,被投石機拋出的氯氣彈直接熏死的,被殘忍的白磷炮彈妖火燒成半人半骨頭架子怪物的,被汽油燃燒ping燒成煙乎乎半焦炭狀的……
總之充分展現了戰爭的血腥殘酷。
據說清軍里面光被嚇瘋了的就超過一千人,打到后來那些比較野性難馴的,比如蒙古騎兵和西北huimin土司之類,都干脆拒絕再去給明軍當靶子,甚至都有和督戰隊火并的心思,據說有一次要不是四阿哥力挽狂瀾,那些huimin騎兵就沖擊康麻子的護軍營了。而原本預定前來的幾個蒙古王爺也都半路上退了回去,就連康麻子的圣旨人家都沒搭理,同樣那些各地士紳也不愿意再繼續組織勇營北上勤王了,就連地方官員也開始推三阻四,畢竟他們的勇營絕大多數都是同宗同族,死多了他們也心疼。更何況這天下已經開始進入亂世,看架勢這大清國遲早藥丸,有軍隊還不如留著以后自保呢!
這種情況下為了挽回局勢,康麻子也只能玩他祖上那套驅民攻城的老把戲了,否則再打下去前線清軍很可能會重演當年的鎮海大崩潰。
這一點連礽都已經罕見地直接向他提出了警告。
然而他卻錯了,他深深地錯了,他忘了楊豐不再前線,那些明軍將領用不著玩愛民如子。
“這都是你們干的?孤平日怎么教育你們的?我們是吊民伐罪,無論我們做什么,首先都必須先考慮百姓的安危,絕對不能做任何傷害百姓的事情,難道你們都忘了嗎?韃子喪心病狂,難道你們也跟著喪心病狂嗎?這些人難道也是敵軍?這些老弱婦孺難道也是敵軍?打死這么多無辜百姓難道你們就不覺得自己是在犯罪?”
山海關西羅城的拱宸門上,楊王爺指著關外密密麻麻尸體中那些穿老百姓服裝的,對著高淮等一幫第三軍將領勃然大怒。
后者趕緊紛紛跪下。
旁邊雇傭來幫忙的民夫一個個心情激蕩。
高淮這些人又不是李定國,再說了他們都是南方人,對這一帶根本沒什么真正感情,甚至連語言都不通呢,這種處境下哪會在乎朝肉盾開槍,而且清軍在老百姓中混雜很多敢死隊,都是想趁機炸城墻的,所有無論過來的是清軍還是被他們驅趕著當肉盾的老百姓,明軍都一樣照打不誤,要么被攻破山海關,要么狠下心來,反正學李定國就是自己死。
這一點上高淮等人做得并沒什么錯誤。
當然楊王爺的表演也必須繼續。
“你撤去所有職務,軍銜降為士兵!”
他指著高淮很兇殘地吼道。
“王爺,我跟您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高淮抱著他的腿哭喊。
楊王爺一腳把他踢開了。
“你們,統統撤職,軍銜降為士兵,留軍,戴罪立功,以觀后效!”
緊接著他又指著那三個旅長吼道,身旁侍衛立刻上前,很不客氣地把高淮和他們領章摘了。
“本王御下不嚴,愧對百姓啊!”
然后楊王爺一臉痛苦地跪在城墻上,給城外被打死的上千清軍肉盾磕頭,緊接著城墻上包括高淮等將領在內,所有明軍官兵也紛紛跪倒,此時那些被雇傭幫助守城的老百姓,無不贊嘆楊王爺才是真正的圣主明君。
“說到底這一切都是韃子喪心病狂所造成的,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韃酋玄燁,本王絕對不能再容忍這個喪心病狂的屠夫繼續殺害百姓,傳本王命令,各軍準備,殺出山海關,光復北京,活捉玄燁!”
緊接著楊王爺站起身,揮舞著拳頭吼道。
“光復北京,活捉玄燁!”
“光復北京,活捉玄燁!”
長城上所有明軍同時發出了吶喊。
在吶喊聲中,楊王爺看著遠處清軍大營,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就該是進軍北京了。
他這一次不但又把步兵七旅調了過來,而且還加上了騎兵一旅,這樣北伐軍總兵力就達到了四個步兵旅,一個騎兵旅,再加上集團軍屬重火箭炮營,另外還有一個最新服役的輕型火箭炮營,這個營裝備的是專門攻擊集群目標的二十四管火箭炮,當然火箭彈要輕很多,基本上一個士兵就能抱起一枚火箭彈進行裝填。
實際上就是重火箭的縮小版,最遠射程不到兩里,不過用于前沿攻擊足夠了,彈頭帶十幾斤火藥和鋼珠,尾部同樣采用三片自旋片做穩定,專門用來轟擊步騎兵方陣。
這樣如果留下兩個步兵旅守山海關的話,他就可以帶著兩個步兵旅和一個騎兵旅南下。
“但我們兵力還是不足,我們從山海關南下只能走撫寧,盧龍,豐潤,寶坻,香河,通州這條線,長度六百多里,而山海關以西長城各口都在清軍控制下,我們打開這條通道容易,兩個步兵旅加一個騎兵旅可以輕松直搗北京。但問題是這六百里的運輸線無法保證,從長城各口南下的清軍可以隨時襲擾我們的運輸線,唯一的辦法就是在沿途駐軍,但這樣的話我們的兵力就不夠了。
山海關的兩個旅不能動,我們必須得同時守住碼頭和關城兩個點,而關外連蒙古騎兵再加關外八旗至少還有五萬清軍,兩個旅來擋住他們是底線。沿途五個縣城,也至少得留下一個旅守衛。另外還得有足夠的兵力來保護那些運輸物資的民夫,畢竟只守縣城擋不住他們的騎兵襲擾,那么最終我們能夠達到北京城下的,估計也就剩下騎兵旅和一個步兵旅了,這樣的兵力攻北京就很緊張了。”
高淮對著地圖說道。
事實上這也是明軍目前最主要短板,在江南無論進攻那里,對明軍來說都不需要考慮后勤運輸的問題,因為那里河道縱橫,水運可以把物資運到任何想運到的地方,但這里是北方,至少在到達寶坻前是不會獲得水運條件的,也就是說沿途這最少五百里路只能由那些民夫用馬車來運輸。
明軍打仗可不是冷兵器時代的軍隊那樣只需要有吃的就行,沿途哪怕搶也能搶到糧食填飽肚子。
尤其這還是要去進攻可以說這時候防御最嚴密的要塞,那就更離不開后勤了,無論子彈,炮彈,火箭彈可都是必須從山海關運過去,這時候又沒有火車汽車,最好的也不過是明軍的四輪馬車,可四輪馬車又能拉多少彈藥?一枚重火箭彈還三四百斤呢,哪怕是四輪馬車也拉不了幾枚,更何況還有道路問題,還有沿途橋梁問題,還有清軍的襲擊問題,這所有一切都是麻煩。
“除非呢?”
楊豐問道。
“除非再轉到大沽口。”
“但大沽口已經完全變成沼澤了,哪怕我們炸開康麻子修的那道水壩,短時間內也不可能通過。”
楊豐說道。
“但炸開后我們就能走船了,尤其是那些小型內河戰艦,完全可以從海河航道一直到天津,然后再轉入運河直抵通州,而步兵則沿河道徒步前進,更重要的是現在清軍主力都在北線,他們自認為南線有沼澤區阻擋,我們不會再從那里登陸,這樣我們完全可以輕松在北塘登陸,然后迅速斜插他們的海河大壩,炸開大壩后使海河航道重新恢復,然后以這條航道為依托向天津進軍。
不過在這之前,我們還有一項工作必須得做完。”
高淮說道。
這實際又恢復到英法聯軍的老路上,楊豐設計中的清軍入關模式作廢,不過要是這樣的話那些清軍估計會瘋的,上次明軍從大沽口突然轉到山海關,他們筋疲力盡的走幾百里路趕過去,現在明軍又突然從山海關轉回大沽口,那些清軍還得再走回頭路,說不想啐他一臉口水那是假的,明軍坐船兩天晃晃悠悠過去了,他們徒步得走半拉月呢。
“還有什么工作?”
楊豐問道。
“先把咱們正面的十五萬清軍擊潰,否則我們的兩個旅守山海關壓力太大。”
高淮說道。
“那這個就交給本王了,本王最喜歡干這種工作了。”
楊豐獰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