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息怒,他們要的就是廷杖。”
呂毅中急忙說道。
“他們要的就是借此成名,同時借此陷王爺以殘暴之名,這些人因為前途破滅,早就已經差不多發了瘋,他們除了八股文可以說其它什么都不懂,而且除了做官他們也不屑于干別的。如果不能再考八股文做官,他們可以說生不如死的,恐怕這里面很多人都已經抱了死志,他們是死也要把桀紂之君的帽子扣到您頭上,這樣他們就成了英雄。”
他緊接著解釋道。
“那就讓他們生不如死!‘
楊豐冷笑著說。
“傳本王旨意,金州土人仰慕王化,懇請朝廷賜遣飽學之士宣教天朝禮儀學問,特命殖民事務部成立教化司,選取功名之士前往金州擔負教化土人之責,把這些人的名字都編進去,傳令龍騎兵,把他們統統請走,直接請到秦皇島裝船送金州,讓那些食人生番也見識見識什么是我天朝上國的泱泱風范。”
緊接著他獰笑著說。
這些人不是想成名嗎?就給他們個機會,如果他們能把毛利人教化成小綿羊,楊王爺會為他們豎紀念碑的,如果他們壯志未酬做了食人生番的大便,那……
那楊王爺也會給他們豎紀念碑的。
呂毅中寒了一下。
那的確是生不如死的,雖然前往金州的第一支船隊到現在還沒回來,但那些去南洋的商船船員們可不止一次見識過真正的食人生番,勃泥,蘇木都刺等地有的是這玩意兒,真要把這些腐儒們丟到他們那里……
呂府尹又寒了一下。
“那孔家怎么處置?”
他又問道。
“孔家?”
楊豐陰險地說道:“作為圣人之后,在教化遠人方面,他們孔家好像更責無旁貸吧?”
懂了。
呂毅中笑著點了點頭。
楊王爺的世界地圖他可是看過的,同樣楊王爺的雄心他也是知道的,金州食人生番教化完了還有檀香山的,檀香山的教化完了還有新大陸的,新大陸的教化完了還有黑非洲的,孔家的未來估計一百年別指望結束這種類似流放的日子了,如果他們真能把那些食人生番教化了,那倒也的確是大功一件。
當然他們最大的可能是被后者燒烤了,反正這個家族基本上也就從人們視線中消失了。
這時候那些龍騎兵已經開始抓人了,他們可都是膀大腰圓死人堆里殺出來的壯漢,那些進士舉人們在他們面前就跟小雞仔一樣,一手一個拎起來,直接從午門外拖往,那里駐軍運輸隊的馬車已經準備好了,直接捆起來裝車就行,送到秦皇島港裝上那里的海軍戰艦,再送到昌港裝上金州拓殖公司的第二批赴金州船隊,直接送過去找食人生番宣揚教化了。
就在抓人同時,宣旨的太監還捧著楊王爺發的圣旨,選讀對他們的任命,從此以后他們都是朝廷命官,都是殖民事務部下屬教化司的教化官。
那也是很光榮的哩。
然后錦衣衛混在老百姓中的暗探還向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解釋呢,那金州是多么多么好,反正金州拓殖公司的廣告就在股票交易所,楊王爺雇傭的托兒也一直在民間宣傳那里遍地黃金的盛景。楊王爺此舉乃是寬仁大度那是對這些人大大的栽培,要知道當年大明先皇們對這種不知死活的行為,一般都是亂棍打死的,現在楊王爺不但不打他們板子還送他們去做這么偉大工作,這個不是栽培他們是什么?至于那些士子為什么知道后哭喊得就跟殺豬一樣……
那個,那個是激動得好不好。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了。
即便是那些士子都哭得跟殺豬一樣,還是照樣被龍騎兵拎出去塞進馬車里,然后送往秦皇島開始他們的兩萬里旅程,去和那些歐洲傳教士一樣,向金州的食人生番們宣揚大明禮儀文化了,至于他們宣揚的結果,這個楊王爺沒興趣關心,反正把這些家伙清理出去,讓他們永遠從國內老百姓視線中消失,然后遺忘,這個就完成他的目標了。
至于孔家……
本來楊王爺還不準備搭理他們的,既然這么不知死活,那也就不用再客氣了,緊接著明軍一個騎兵旅兵臨運河,隔著運河向對面濟寧城開了兩炮后,城墻上立刻豎起大明旗幟,然后駐守的綠營總兵滿臉堆笑地跑出來主動投降了,緊接著還沒到兗州,兗州守軍也提前投降了,孔毓圻以最快速度像他爹當年剃發留辮子時候一樣,把闔族召集起來剪了辮子出城投降了。
之后這一個旅武裝巡游般掠地山東,黃河以北很快全部歸順大明。
就在同時,孔毓圻一家被押到北京,被楊王爺一頓當面訓斥之后倒也免了各種罪責,而且孔家的家產除土地外,其它也都繼續保留,只不過改成每年國家補貼一部分祭祀維護費用。畢竟大明目前還是承認孔圣人的,只不過不承認朱扒灰這樣的假冒偽劣產品,雖然楊王爺本人不是儒家弟子,但楊王爺手下,包括他的首相在內也依然都是儒家弟子。
不過圣人不圣人的,這時候也不是那么唯我獨尊了。
圣人又怎么了?
圣人能大過仙人嗎?
但同時楊仙人又下旨,以孔家為圣人之后,有教化遠人之責,孔毓圻五服以內所有孔氏男性成員,全部編入教化司充當教化官,世襲的衍圣公沒了,但改成了世襲教化官,除留一男丁在家主持祭祀外,其他所有成年人全部派往金州教化土人,未成年的可以留下,但成年后也必須世襲此職,什么時候和家主出五服了,什么時候才可以免除這一職責。
好吧,孔家就這樣完了。
在一片哭聲中,孔毓圻不得不留下他大兒子孔傳鐸在家主祭祀,然后無限悲涼地帶著五服內男丁踏上了遠赴金州的旅途,實際上他并沒有到達那里,他在西貢就因為回歸熱病死了,至于那些留在國內的,也都樹倒猢猻散各奔前程去了,畢竟沒了那二十萬畝地,這個大家族也就不可能聚在一起了。
在徹底拿下山東后,楊王爺緊接著離開北京返回南京。
他那邊同樣有一堆事情,而且還得布置新一輪的進攻,這一輪進攻他要南北并進,徹底打通運河然后掃蕩中原,把戰線直接推進到洛陽。
不過他剛到南京城就收到一個壞消息。
“你說荷蘭人在巴達維亞扣了我大明的商船?”
楊豐看著面前黑瘦男子說道。
“啟稟王爺,正是,小人也是跑巴達維亞這條航線的,親眼看見上國的商船福興號在巴達維亞被荷蘭人扣押,船員都被他們抓走關進了大牢,而且小人聽說馬六甲那邊也被扣了一艘,所以特意來向王爺報信。”
這個暹羅商人趴在他腳下畢恭畢敬地說道。
“你做得很好!”
楊豐點了點頭,然后把自己帶的懷表摘下來扔給他說道:“賞給你的!”
這時候大明的座鐘已經成為高端奢侈品出口,但懷表因為昂貴的價格,仍舊屬于天價,甚至可以說有價無市的,尤其是對那些外國商人來說,都是夢寐以求的珍品,那都是可以直接讓國王拿出來在舞會上炫耀的,雖然他這個只是普通量產貨,但仍舊把這個暹羅人激動得趴在地上拼命磕頭謝恩了。
“王爺,海關那邊的確查到有一艘原本應該從天竺返回的商船,已經逾期三個月了,如果它在馬六甲被扣下倒是可以解釋了,不過半個月前荷蘭人還向昌國港送了一船石油。”
那暹羅人被帶下去后,韓文說道。
“這還不簡單,利用這種方式迷惑咱們,引誘咱們的商船繼續到他們那里自投羅網。”
楊豐冷笑著說。
荷蘭人無非就是利用這個年代信息不暢而已,他們在巴達維亞和馬六甲扣押大明商船,但海上商船出去往往都得一年甚至更長時間,這段時間里,只要沒有人向楊豐報信,這邊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些船落到他們手中。而海上商船因為各種原因,延誤幾個月都是很正常的,這樣大明的商船還會繼續像往常一樣,不斷南下去他們張開的網里自投羅網,只要他們手中掌握了足夠數量的大明商船和船員,就有可以逼楊豐做交換換回被俘的那些船只和船員了。
畢竟這時候因為歐洲的戰爭,荷蘭海軍是沒空來給東印度公司撐腰的,而單純東印度公司自己,現在也同樣是打不過大明的。
話說他和荷蘭人也是積怨已久,如果算上這一次,他已經搶了兩次荷蘭人的船了,此前依靠原油貿易,雙方并沒有徹底撕破臉皮,但隨著這些年大明商人越來越愛往外跑,甚至都去開辟歐洲航線了,這已經嚴重挑戰了荷蘭人在亞洲近乎壟斷的海上貿易權,現在雙方利益沖突已經明顯超過了原油貿易的好處,加上澳門之戰的刺激后荷蘭人終于忍無可忍了。
不過這樣也正好。
“那咱們怎么辦?”
韓文問道。
“還能怎么辦?打唄!”
楊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