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豐的神軍到達宜賓時候,清軍已經跑了。
負責進攻這里的,是康親王巴爾圖,也就是在大沽口被打死的椿泰的哥哥,他那也是從頭敗到尾的,當然明白楊豐的兇殘,可以說在這妖人面前,任何掙扎都是徒勞的,最好的選擇就是有多遠跑多遠,所以在得到從夷寨逃回來的清軍殘兵報告后,兩千清軍沒有任何猶豫地通過長江上浮橋撤到北岸,然后直奔北邊的富順席卷了城里所有值錢東西繼續往成都跑。
他跑了,和他一起的藏兵當然不會獨自留下。
撲空了的楊豐,緊接著調頭沿岷江而上,但最終他還是晚了一步,因為得到他到來的消息后,礽跑得也很痛快。
大清雍正皇帝陛下早就被他嚇成驚弓之鳥了,包括那些清軍同樣如此,甚至都沒顧上等巴爾圖就提前逃離成都,楊豐前面還擋著個嘉定州,也就是樂山,那里的藏兵因為不明底細,還傻乎乎跟他打了一仗,結果等他打下嘉定州的時候,別說礽了,就連巴爾圖都過了瀘定橋,這些沒良心的家伙,也不管后面的昌側集烈還沒到了,直接拆了瀘定橋逃往打箭爐。
再次撲空了的楊豐,指揮神軍士兵亂刀砍死了昌側集烈后,憋著的一腔yu火還是無處發泄,干脆在大軍到達前,帶℉∧長℉∧風℉∧文℉∧學,w♀ww.cfw≡x.ne≮t著他那幫信徒們,開始打土司分家產了。
可憐那些夷人土司也算無事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了,短短不到一個月工夫,被他徹底掃蕩干凈,不僅僅是大涼山的,就連永寧和水西的土司他都沒放過,打土司分家產這種快樂的事情誰不愛呀?更何況還是一個所向無敵,隨時可以召喚各種好東西,但除了需要幾個美女伺候之外其他一無所求的神領帶著大家。可以說他就像一股瘟疫般席卷云貴川邊,等他的大軍到達時候,盤踞西南最鼎盛時候甚至圍攻成都貴陽的各大土司們永遠成了歷史,取而代之的是楊豐以神靈名義劃分的一個個府縣。
孫升的大軍到達后,迅速完成對這片土地的控制。
得知自己的神居然是漢人皇帝后,尤其是得到楊豐一大堆諸如永遠不再收田賦,而且還給他們建學校的承諾之后,那些夷人也快快樂樂地接受了新主人的統治,甚至很多人還頗為自豪,當然他們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對抗神靈的,在和楊豐并肩作戰這么久之后這一點他們還是確認的,再說他們就算想反抗也不可能了?
誰來帶領他們?
原本他們有土司,雖然內部也經常互相殺殺,但對外的時候土司一召集,他們還是迅速調轉槍口的,可現在土司都被他們給殺干凈了,哪還有什么帶領的,那些村寨間首領是不可能聽別的村寨首領話的,如果說他們原本算一個整體的話,現在就徹底成一盤散沙了。
而就在明軍到達四川后,云南貴州兩省巡撫也很干脆地宣布歸順,就這樣楊豐徹底平定西南,至于接下來繼續追擊礽的問題,這個就交給孫升了。
宜將剩勇追窮寇!
接著追,他不是跑打箭爐了嗎?那就再追到打箭爐,他要是再跑就再追,跑昌都就追到昌都,跑拉薩就追到拉薩,跑天竺就追到天竺,看他到底能跑到哪兒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就給我追,沿途敢不聽話的就殺,全不聽話就滅族!
至于楊皇帝……
他拉著新收的一船神奴,當然是女nu,另外還有數百名夷人村寨代表匆忙東歸。
回程就很簡單了。
原本需要半個月才能走過的三峽就像李白詩里說的,千里江陵一日還,尤其是炸掉了滟滪堆和崆嶺灘大珠石梁后,原本進出的兩個咽喉也暢通,他的明輪船甚至根本不需要動力,只需順著航道往下沖就行,早晨從奉節起程不用天黑就到達彝陵,然后沿長江順流開足馬力向著南京狂飆,不到三千里航程,加上中途加煤日夜不停五天后也跑完了。
南京下關碼頭。
兩艘飽經滄桑的大型帆船在晨光中靜靜停靠,一艘雙層炮門的戰列艦,一艘單層炮門的武裝商船,兩艘船都是恍如腐朽般的蒼灰色,就連那些收起的巨大船帆也同樣破敗不堪,但船上所有人卻都精神十足,一個個背著手肅立在甲板邊緣,皮膚曬成黑紅色肌肉虬結看著充滿隨時可以爆發的力量,不過甲板邊緣并不只有他們,在這些人身旁,不時可以看到一個寫著姓名的牌位。
而在這兩艘船的旁邊,楊豐的小火輪緩緩駛過,而他始終保持著正對那些船員鞠躬的姿勢。
好吧,這是遠航美洲回來的逐遠號。
三級戰列艦逐遠號,大型武裝商船盛華號,用了近三年時間兩次橫跨太平洋,航行了超過五萬里,最終為他們的皇帝陛下帶回了那片遙遠大陸的問候,雖然這問候很寒酸,最值錢的東西也不過是一些檀香木,其它也多數是些獸皮之類,但這趟遠航的代價卻是沉重的,兩艘船上一共六百人回來了不到四百五,其它都變成了那些水手腳邊的牌位。
“朕帶他們回家!”
楊豐站在舷梯旁表情沉痛地說。
他的心情的確沉痛,當然他不是因為死了一百多水手,這點死人數字在他眼里不值一提,哥德堡號死了三分之一呢!他擔心的是這樣的死亡比例,會嚴重影響人們對開拓北美的信心,畢竟對這時候的大明百姓來說,完全沒有必要跑到那片遙遠的大陸上去搞什么殖民,自己家多少好地方還沒人呢!更何況南邊還有遼闊的南洋還有更遠的金州,哪兒不比這個莫名其妙的北美有誘惑力?
那些牌位被一一捧下來,由楊豐親自接過,然后莊嚴地放上他的皇家馬車。
緊接著他身后列隊的龍騎兵手中步槍對著天空鳴響,每送下來一個牌位鳴槍一次,算是迎接這些英靈回家了,接下來將由龍騎兵和皇家侍從將這些牌位和他們的遺物送回家鄉,海上死的人那都是直接扔海里的,只能以這種方式讓他們回家了,另外他們每人都將獲得一塊御賜的墓碑,他們的家人也將獲得一筆不菲的補償。
“陛下,臣無能,沒能把兄弟們都活著帶回來。”
這支編隊指揮官楊淮,跪倒在楊豐面前哽咽著說。
“回來就好,其他就都不要說了!”
楊豐拍著他肩膀說。
“都起來吧!都去皇宮,朕為你們洗塵!”
緊接著他對同樣跪在自己面前的剩余四百多名水兵說道。
“怎么會死這么多人!”
在回皇宮的路上,楊豐對同坐一輛馬車的楊淮說道,按理說他都做好各項準備了,船上藥品帶了也不少,而且有全套的海圖,沿途哪兒有島嶼,哪兒能提供補給都標得很清楚,另外船上的物資也都足夠,不至于出現餓死人的情況,最多也就是病死,可以船上的藥品保障,不可能死接近三分之一的人。
“陛下,實不相瞞,一半是自殺,還有一些是瘋了殺人被臣下令擊斃。”
楊淮苦笑著說。
“陛下,您不知道那茫茫大海上漂泊半年后,人都會變成什么樣子,哪怕再老實的人,也都會隨時變成瘋子,然后做所有想都想象不出的事情,自殺很普遍,尤其是在往那邊途中,過了琉球之后上萬里看不到一塊陸地,幾乎每天都有自殺的。而一些沒有自殺的也發了瘋,拿著刀胡亂殺人,甚至還有過一次嘩變,要不是還有陛下威名,說不定臣這兩艘船就毀了,距離實在太遠了,臣因為風向錯過了鳥島,結果只能直奔中途島,幾個月時間看不到一點陸地,全是無邊無際的大海,那時候連臣都差一點瘋掉。”
楊淮心有余悸地說。
“距離,關鍵還是距離啊!”
楊豐感慨道。
“光距離還好,咱們的船遠航非洲也很平常,但那是因為沿途都是陸地,隨時都能看到人,但去新大陸的航行全是海,幾萬里的海,就像無窮無盡的海,這種航程會讓人絕望的。”
楊淮說道。
“這個問題會解決的,帆船太慢了咱們就造輪船,走東海太空曠了咱們就走南線。”
楊豐說道。
他面臨的問題,說白了就是航行的速度問題,帆船航行要么靠風要么靠洋流,但無論哪一種,都很難保證持續的高速,風力自不必說,說不定什么時候就一點風沒有了,逆風還得走之子,洋流倒是可以乘黑潮或者赤道逆流,但這兩個一個北一個南,前者得從倭國北部,后者得奔南美,而且速度同樣很慢,一晝夜最多一百多里,所以真正有效的只有輪船。
明輪船很難橫渡太平洋,這種東西效率低,耗煤量巨大,如果靠這種船遠涉重洋,那么他必須得在沿途設置大量補給點,但問題是這些補給點的煤從哪兒來?
佩里當年是走大西洋和印度洋過來的,但他只能走太平洋。
這樣算來,真想大規模向美洲進軍,首先就得把水下螺旋槳這個問題搞定了,只有水下螺旋槳的輪船,才能真正實現他大規模殖民美洲的夢想,否則光距離的阻隔就足夠讓老百姓望而卻步,有黃金也沒用,這時候大明百姓還沒窮到不要命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