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德龍律師事務所的高級合伙人,不是光憑酬金就能夠請得動的。”
楚新淡淡道。
他看向調查組的成員,“我們這次是正當調查,絕對不要被麥德龍和星靈的人抓到任何把柄,但這不意味著國安怕了他們,法律和規則既是他們的武器也是我們的保障,有了行動許可,星靈集團沒有任何理由拒絕我們的調查行動……”
調查組的年輕人們恍然大悟,紛紛對組長表示嘆服。
他們感慨道:“剛剛見到那個婁堂靖的時候,真是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還是楚組長經驗豐富,思考問題的角度更加全面。”
怪不得這次由楚新楚組長親自帶隊,陳志明陳組長還是有些太沖動了。再困難的事情,再楚組長口中也不是難事。
楚新微微一笑,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溫熱的拿鐵咖啡。
調查組的年輕人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星靈集團作為奉京市本地的新型龍頭企業,與當地政府有著極為密切的合作關系。與消防、衛生、公安等部門甚至達成了互信共識,是獲得奉京市人民承認的大企業。也是值得政府信賴的好公司,是企業家回報社會的典范……”
他輕輕咳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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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垃圾桶,我們絕對會盡快賠給星靈集團。保安同志,能讓我們走了嗎?”
保安隊長是退伍兵,他嗤笑一聲,端是很討厭政府官員的惺惺作態,哼聲說道:“你比那個姓陳的靠譜多了,在這簽字。而且這不是垃圾桶,是我們公司的智能定位產品!”
他指了指垃圾桶露出的復雜電路板,然后從抽屜里找到一張打印好的表格,遞給楚新。
楚新在律師團的關懷注視下,老老實實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同時印上了國安調查局的公章。
門外。
陳志明看到他們的人從保衛科走出來,問道:“處理好了?”
“問題不大,回去再申請報銷,一個垃圾桶都要7萬8……”楚新有些磨牙,他雖然是國安的人,但工資并不算高。
“真是……黑啊!”
他抬頭仰望天花板,心中無奈一言難盡。
國安的人預先構想到了很多種情況,甚至準備好了十多種當遇到星靈集團消極對抗時的應對方案,從許多種角度入手,將星靈集團的秘密一點點瓦解干凈。
他們根本不怕星靈集團搞小手段,因為國安本身就是玩小手段的大師。
但誰都沒想到
“麥德龍事務所的那群王八蛋,總是和政府作對,全TM鉆進錢眼里了!”陳志明夾著煙,這句話才是他真心實意。
星靈集團明面上擺著的信息讓國安無從下手。
“總賬毫無問題。”
“物流檔案也沒有異常。”
“人事檔案詳盡得當,符合用人規范。”
即便是再良心、再遵紀守法的公司,都會有些違反法律和規定的地方,只不過大部分時候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去計較而已。
但星靈集團有些不同,初步調查中,國安毫無收獲,即便他們也不是為了確認星靈集團是否遵紀守法。
“沒有反常就是最大的反常。”楚新總結道。
陳志明根本不是蠢貨。
他在星靈集團里的作為,有幾分試探的挑釁味道,但是收效不好。
“星靈集團里絕對有反調查領域的專家。不僅僅反調查,這家公司表現出來的組織效率、行動規模、合作溝通等方面,均稱得上是專業水準,隱隱約約讓我覺得不像是一家商業公司,反而像是個組織紀律嚴明的特殊機構。”
“比如說那個垃圾桶。”楚新接著說道:“普通公司完全沒有必要配備這種東西,什么智能定位系統,分明是高科技的物聯網模塊。”
“星靈的人真當我們認不出射頻天線和控制SOC的型號么?”陳志明笑道。
“但是……”
屬下猶豫著打斷了楚新的話。
“我們這次的任務重點不應該放在溫謙亦本人身上么?”
楚新點頭。
“這是當然。‘九號任務’的關鍵就是溫謙亦,但首先有個問題需要確認……那就是宋曉陽的遭遇和星靈集團之間有沒有直接或間接的聯系。”
他想起機密檔案中見到的資料,眼神中依舊殘留驚色。
“千萬不能貿然接觸目標,他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角色。”
“資料上溫謙亦只是一個普通背景的年輕企業家啊?”屬下表示困惑。
楚新沒接話,而是瞧了陳志明一眼。
陳志明忽然一怔,笑容怔住了,煙頭燃燒到了手指邊上都沒有發覺,接著額頭滾滾往下流淌著汗水。
我剛剛做了什么蠢事啊!!
“差點……弄巧成拙。”陳志明不否認,自己那番試探夾雜了一絲嫉妒的情緒,但主要目的還是為了工作。
此時此刻他才猛然驚醒過來,溫謙亦根本不是他們曾經對付過的大資本家,而是比資本的吸血鬼更恐怖,更高深莫測的存在。
陳志明不說話了。
只能由楚新回答屬下們的疑惑。
“東海省省委副書記陳向陽,和東海省王氏超級財團,這些即便是國安也不好招惹的家伙,全都是溫謙亦的鼎力幕后支柱。其中牽扯到了無數的利益糾葛,我們必須小心再小心,絕對不能……”
楚新嘆了口氣。
“讓麥德龍律師事務所抓到我們的把柄。婁堂靖是一個很難纏的對手,以前國安的同事和他打過交道,但最終結果是我們吃了個暗虧。”
就像是帶著鐐銬跳舞……
楚新心中幽幽長嘆。
一個臉色蒼白,一個面露惆悵。
這兩個領導究竟是怎么了?
調查組的成員們搞不清,但他們絕對能夠從陳志明和楚新的表現出捕捉到一個信號他們遇到了一個很棘手的目標。
棘手到了國安都要忌憚的地步。
“接下來,我們需要見到那位宋曉陽一面。”
星靈大廈某處房間里。
溫謙亦淡淡道。
馮薇薇和田富州都有些搞不懂他的用意。田富州作為公司老人,毫不忌諱地問道:“宋曉陽突然病倒,雖然不清楚原因,但我們找上去會不會被誤以為是挑釁?”
“當然不會。”
溫謙亦笑了笑道:“我們是在拯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