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是傍晚,兩旁過路許多神色匆忙的上班族急急路過。溫謙亦坐在寬敞的車廂里里,漫不經心地打量著過往的行人。
他對面正坐著于明正。
于明正依舊是圓框眼鏡、短寸發型的爽利打扮。看上去是個溫和友善的普通男青年,實際上他掌控著星靈集團的命脈,是星靈議會照常運轉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
“韓國方面反應速度很快。當我們對媒體宣布要進入到韓國生物制藥市場后,不到3天的時間里,青瓦臺政府和商務部已經做出了應對措施——也就是收縮性政策。從制度上對星靈集團進行限制。”于明正推了推眼鏡。
“我很好奇他們如此忌憚星靈集團的原因。其實兩者間擁有一定的合作空間,并且合作前景很廣泛。他們需要付出的只不過是一點微不足道的醫藥研究解禁令。以千億韓元級別的投資,這樣的要求不算過分。”
溫謙亦搖搖頭。
“人心難測。即便我們能拿出再多的誠意。在韓國政府眼中依然是另有所圖的陰謀,除非他們能夠拿捏住星靈集團的命脈,能夠掌控得了一切,這樣也不會安心。因為還有利益劃分,還有分蛋糕的問題。麻煩永無休止,猜忌不會停息。只要存在任何社會性質的聯系,就一定擁有思想上的隔閡。”
“任何人都不能全身心的將信任交付給另一個人。組織是人類群體的集合,情況就更加復雜了。”
溫謙亦右手攤開,朝鮮半島的深紅色全息投影于他的掌心浮現。他盯著曾經名為漢城,如今更名為首爾的地方,略帶一絲貪婪道:“如此別致的地方,擁有著過去屬于中央王國的烙印。若是不能掌控在我們的手里,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您的目標應該不是這座城市。”于明正另有所指。
“當然不是。”
溫謙亦重重捏碎了全息投影,沉聲道:“區區土地有什么值得圖謀的?我們也不是被榮譽和歷史沖昏了頭腦的殖民統治者。選韓國作為我們的第一個目標有很多優點……他們距離我們很近,而且是一個足夠有現代意義的發達國家,并且具有西化和舶來化的特征,信仰基督教的比例很高……”
“如此一來。將韓國徹底改造的可能性和改造價值就很高了。”溫謙亦靠在真皮座椅上,換了一個讓自己更加舒適的姿勢。
其實兩者沒有什么差別,上的享受已經不能再給溫謙亦帶來歡樂和愉悅。他只是覺得應該改變一下,僅此而已。
溫謙亦輕聲道:“出發吧。”
充當工蜂的司機立刻開啟了無人駕駛系統,經過改造的加長奔馳緩緩啟動,按照阿賴耶計算好的路線前往目的地。
雖然接下來的重點會放在韓國,但他不急著離開奉京。在這之前,他需要見一些人……一些很重要的老朋友。
燈光變換的舞池里。
馮薇薇尷尬的站在原地,周圍沒有固定舞伴,只有一些目光如狼的男人,不停地使用一些挑逗性的話語試圖找到這位漂亮女郎的破綻。
有些沒有惡意、完全是想口花花一番。有一些則是抱著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男人都懂得的小計劃。
她有些不習慣這種嘈雜的惹惱。
如果不是老同學叫她來聚會,她絕對不會選擇這里作為工作之余的消遣。
“馮薇薇,聽說你在星靈集團工作?是做什么的?”她的高中同學楊瑛笑瞇瞇問道,端起酒杯裝作不在意,耳朵卻快要豎立了起來。
大卡座里大約坐著十幾名男男女女。
衣著靚麗,氣質動人,標準的現代都市白領打扮。
只有馮薇薇不是很合群,她僅僅穿了一身修身的運動裝,看上去像是剛剛慢跑回來的模樣。她拘謹地笑了笑,道:“只是一些策劃和整理文件的工作……”
楊瑛驚奇道:“那就是秘書咯?”
一些不懷好意的人露出了然的揶揄笑容。
“算是吧……”馮薇薇也沒生氣,聳聳肩無所謂回答道。
有個藍西裝男人接了一句:“星靈集團的董事長好像是叫什么,什么溫謙亦對吧?聽說就是個靠老子有錢,才搞出這家公司,沒什么了不起的——”
馮薇薇低聲道:“無能的嫉妒真讓人感到好笑。”
“你說什么?”藍西裝男人挑眉道:“馮薇薇,別以為你還是上學時的老班長,你現在頂天也就是個秘書,在這跟老同學裝?你有什么資本?”
馮薇薇淡笑。
“我沒有資本。什么都沒有。所以,現在我可以離開了吧?”
這群老同學露出了不快的表情。有人覺得馮薇薇越來越不合群了,不就是說了她幾句,算什么?
“別別別——”楊瑛急忙說道:“最近星靈集團是不是還在招人,我就想打聽打聽那個——”
話還沒說完,一個高大的黑衣男人走過來,對馮薇薇傾身道:“馮秘書長,原來您在這,有些要緊的事情需要您去處理。”
馮薇薇訝然不解:“要緊的事?”
“你誰啊?”楊瑛被打斷了話,很不高興,扯著黑衣男人的袖子喊道。
“奉京公安大隊謝慶生。”
他扔出的名片就足以讓這群人閉上嘴。
馮薇薇跟隨謝慶生離開了這里。留下一群面面相覷的都市精英們,他們搞不懂為什么堂堂公安大隊的支隊長會委屈身份給人做遞話的事情。
不過再傻的人也能看明白一個事實——馮薇薇已經不是他們能夠得罪的起的對象。光是那一聲略帶緊張的“馮秘書長”,就足夠說明馮薇薇在這位謝隊長心中的地位了。
這才是真正的社會高層。
“她倒是混出了人樣。”有人低聲羨慕道。
馮薇薇將這短暫的不愉快忘在腦后,她跟隨著謝慶生的腳步,走上了一輛沃爾沃,謝隊長親自給她當做司機。
同時告訴了她所謂要緊的事究竟是什么。
“溫董事長有事情找您。”
馮薇薇睜大了眼睛,睫毛微微顫動,想說些特別的話又咽到了肚子里,最后只剩下一句……
“我真是好久沒見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