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繁櫻家有格調的大白,優雅地吃完貓糧,居然還舔了一下酸的要死的檸檬。
“怎么回事啊,昨晚,瀟灑去了?”
“一個活兒趕三趕四的,小明星事兒多。”大路打了個哈欠:“搞到凌晨三點多,才結束了。”
“誰啊?我幫你封殺她,怎么樣?”林海文挑挑眉毛,意思是哥現在很牛的。
得了大路一個白眼。
“你有事兒吧?沒事的話,你不會來找我,嘖嘖,大名鼎鼎的林海文給我帶外賣,這個風頭,我都不太敢去出,怕被人說我吹牛。”
林海文不太贊同地看看他:“我是那種人么?我厚道的名聲,那在全京城都是有名的。誰不說我林海文古道熱腸,俠肝義膽的。我來看看你,還一定有特別的目的?你也太小看我,太看低我們倆之間的交情了。要知道在我還沒有發跡之前,還沒有今天這么赫赫有名之前,我倆可就是好伙伴,好同志了。這才叫真友情,鐵打的友情,不可摧毀的友情。”
“……完了,看來事兒還不小。”大路吃著自己的炒雞雜:“你趕緊說吧,別扯那些了。”
“太傷我心了。其實就是給你攬了個活,我這不時時刻刻都在想著你么?公司年后啊有一個新的節目,跟中河衛視、文化部合作的,特大手筆的一節目。結果下面人跟我說了,缺個帶頭的攝影大哥,我這不一想,就想到了你么?你,金攝影機獎得主,走遍全國全世界,見多識廣,經驗豐富,簡直是不二人選。”
“什么節目啊?我年后不一定還能在京城待多久哎,你要是真需要,提早跟我說啊。”
林海文一拍他肩膀:“仗義!不過也不用你待在京城。這個節目呢,是一個新的旅游類節目,主打的特色是……知道吧?所以攝影師呢,一方面是水準要高,咱們的經費所限,做不到bbs紀錄片,至少央視紀錄片的水準要有啊。第二個呢,就是戶外經驗比較豐富的,在外頭,深山老林的,誰也不知道會遇上什么。雖然也有當地的向導,但還是自己人能有這方面的知識比較好。你反正也是要滿世界跑的,這又能賺錢,又能滿足你追逐星空的夢想。”
林海文兩手一拍:啪一聲:“完美!”
大路又翻了一個白眼:“你說的這個百山百川,估計我都去過一多半了。”
“不一樣的,我們選擇的并不是熱門景點,比如這個天馬河,我們的最終目的地是天馬灣,但是主打的,主要的節目時間,都是在路上,尋找天馬河周邊的黃潭寺、鷹嘴巖,那木托族的古老生活方式等等,最終到達天馬灣,欣賞一下美景,節目結束。你不可能說這些冷僻景點都到過吧?而且我跟你說,有句話說得好,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你滿世界去拍不一定能拍到好的,還不如跟著《遠方的家》節目組,說不定就遇到了。人生之美,在于偶遇,攝影之美,在于剎那。”
大路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跟你這種詩人打交道真是危險,都不知道你說的哪些是自己胡謅的,哪些是真的老話、名言什么的。嗯,我跟你們公司的人接觸一下看看吧,具體的情況,我也要看看能不能勝任。”
“我讓盧銳聯系你,公司電視節目制作中心的。”
“嗯。”
林海文事情辦法,四下瞅了瞅,大路這間屋子是租的,不大,一室一廳一衛沒廚房,除了攝影器材在廳里好好放著,其他地方都沒什么東西,干干凈凈的,有著一種隨時可以不要押金跑路的感覺。
“呃,你不在京里,你的貓怎么辦呀?”
“這貓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放在我這里幾天。”
“那你一口一個你們家大白,難道是,嗯,”林海文賤笑著挑了挑左邊的眉毛:“女孩的貓?”
大路沒理他。
“嘖,這只貓這么奇葩,呃,有格調,估計它的主人也不同凡響啊。”
“……你是不是在沒話找話呀?”大路吃的差不多了,打了個結,扔在垃圾桶里:“要不你就先回?”
“行,我先走了啊,你記得聯系盧銳啊。”林海文站了起來,他說完了事兒就想走來著,跟個大老爺們共處一間二十平米不到的屋子,不是什么好的享受。
大路張張嘴,沒料到這位如此之無恥,剛才還信誓旦旦地說真友情、鐵打的友情、不可摧毀的友情呢。
“拜拜了您,啊。”
“再會!”林海文擺擺手,然后跟舔毛曬太陽的大白也擺擺手:“貓大爺,下回請你來一杯血腥瑪麗。”
從路家出來,林海文心情不錯,大路這邊應該是沒有問題了,算是解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難題。給盧銳打了個電話,把事情說了,今天也不用再回公司,索性就去常碩那里蹭飯——常碩現在巴黎、天南、京城三個地方待著,也是挺折騰的。好在天南美院也沒有他的課程,集中有一些大課,或者說講座,負擔不重。其他時間,要么是在巴黎高美,要么就是在京城畫室。
這段時間為了年后正月里的華法45周年畫展,他也挺忙,因為法國人還好,華國人一旦到了春節,就不能干活了,事情都得在過年前弄完。不然一過年,還不知道亂糟糟是個什么樣子呢。
“師娘,我想著你可能還沒去買菜,就給您弄了兩斤好牛肉。”什么好牛肉,就是路邊去超市里弄了兩斤牛腩:“別的菜,隨便整點,不客氣啊。”
常師母拿這個厚臉皮也沒辦法。
“嘿嘿,”林海文竄到常碩的書房,他家里倒是沒有畫室的,不過有個挺大的書房,華英法西班牙,好幾種語言的大部頭擠得滿滿當當。
常碩從眼鏡上邊瞄了一眼:“又來蹭飯了?”
“哪里,我是來跟您說《大地母神蓋亞》的,畫的時候,我有點感悟,就想跟您討教一下。”
“這樣啊,行,那你說吧。”
“就是我覺的畫布底色打的是不是要重一點?跟醬牛肉差不多,哎,我帶了牛腩肉過來,您說今天是做紅繞,還是醬燒?清湯味兒太淡了,吃不慣啊,還是醬燒吧。”
林海文決定了,朝門口吼了一句:“師娘,師傅說做個醬燒的,拿您做的那個大豆醬。”
“出去待著吧,討教,討教你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