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下去的是郭慶和薛果的對口相聲,他們兩人搭了一場,這是他們第一次搭檔,之前活兒是對過的,但是正經上臺演出還是第一次。
雖然沒有怎么磨合過,但是薛果的水平可不是蓋的,愣是給郭慶捧的穩穩當當的,郭慶別提有多舒服了,薛果捧的每一句話都搔到了他的癢處,他都快要飄飄欲仙了。
郭慶說著說著眼睛都紅了,他到現在都還沒有固定的搭檔呢,薛果太合適了,藝術水平足夠了,而且他們又是朋友,平時關系處的也挺好的,這是能搭一輩子的搭檔啊。
郭慶心臟撲通撲通跳,現在唯一有影響的就是他們分屬兩家文工團,大家不在一家單位,沒法搭在一起去,都沒有辦法表演了。
這是個問題,但只要把這個問題解決好了,他就能給自己找一個好搭檔了,恐怕再沒有比薛果更合適的了吧。
郭慶這回是真的動了心了,上一次動心還是在追求蘇小婭的時候呢,他現在看薛果的眼神都不對了。
唉,這人啊。
他倒是也考慮過何向東的情況,何向東和薛果兩人搭檔過一段時間,而且眉來眼去好久了。
何向東現在是和張文海搭檔,可是很顯然張先生幫不了他幾年了,他遲早是要選擇新搭檔的。
原本這兩人還在鐵路文工團的時候,郭慶還不好下手,但是現在何向東已經離開體制到民間了,他跟薛果就沒戲了。
他自己還算是體制內的呢,運作運作,努力一下還是有可能和薛果搭在一起的。
薛果渾然不知有人已經把注意打到他頭上了,何向東也渾然不知已經有人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薛果的頭上了。
這是倒數第二個節目了,現在已經快到十二點了,可是現場觀眾卻還是滿滿當當的,基本沒人離開。
這就說明了今晚上這場晚會是受觀眾喜愛的,不然人家也不會這大半夜還留在這里看演出啊,回家睡覺不好么,是酒不好喝啊,還是電視不好看?
后臺一眾演員也都沒走,夜深了,忙活了一整天的范文泉和張文海兩位老先生的身體已經乏了,身體已經散發出需要休息的信號了,可是他們還在堅持著,都沒有離開。
侯三爺和石先生也都還在,他們兩人身體都還蠻好的,精力也挺充沛的。
侯三爺在上場門那邊看了一眼觀眾席上的情況,發現觀眾還是滿的,他便眉頭皺著往回走。
已經快到半夜十二點了,觀眾的熱情還是絲毫未減,他以前來看過向文社不少演出,但是今晚這一次過十二點的大型演出卻是頭一次,但沒想到觀眾居然還是如此熱情。
相聲演出就沒演過十二點的,侯三爺一直在文工團里面說相聲的,他捫心自問,如果在慰問演出的時候說相聲說到這個點兒,現場還能剩下幾個人?
他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這里面的問題到底出在哪里,到底是什么造成了兩種截然不同的局面,這里面的根源是什么?
這里面的根源或許才是何向東決心離開體制的根本原因。
侯三爺心中似是有明悟,但是仍然還是困惑重重。
郭慶和薛果說完下來,到了演出最后了,最后是一個群口相聲,這一次搭檔的三個人是何向東、薛果、還有李泉江。
薛果這才剛下來呢,都沒有歇一下就立馬又要上場了,歸根結底還是向文社的人才太少了,遇事的時候沒有人能頂的上。
薛果算是累夠嗆了。
郭慶見狀立刻去倒了一杯水,屁顛顛跑到薛果身邊,遞上水杯,柔聲說道:“果兒,累了吧,來,快喝杯水吧。”
那股子殷勤勁兒就別提了。
薛果下意識接過杯子,腦子有點懵。
躺在躺椅上的范文泉看看自己空蕩蕩的雙手,他也愣住了。
何向東怪異地看著郭慶,然后又怪異地看了薛果一眼。
就這一眼,薛果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整個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趕緊訕笑著把茶杯塞回到郭慶手里,飛快說道:“我得上場說相聲了,就不喝水了。”
說完,薛果落荒而逃。
郭慶怔怔看著薛果離去的背影,臉上寫滿了幽怨。
何向東看著郭慶這個樣子,他整個人也不好了,心中想著該不會是上次蘇小婭的事情對他打擊太深了,然后讓他生理上發生了某些不可描述的變化了吧。
想到這里,何向東打了個冷顫,同時開始為薛果擔心了,這玩意兒太嚇人了。
也沒時間多想了,何向東把心中雜念按下,便匆匆和李泉江往舞臺上跑去了,現在就剩最后一個群口相聲了,可一定要表演好啊。
三人出場,觀眾歡呼,雖是半夜了,可觀眾依舊是熱情似火,都很興奮。
何向東他們出場,何向東站在逗哏位置,薛果站在桌子里面,李泉江在桌子外面。
三人站好。
何向東對著話筒問道:“這都半夜了,你們都不回去嗎?”
觀眾齊聲喊道:“不回去。”
何向東特別誠懇問道:“是因為買不起房子嗎?”
觀眾大笑。
薛果打斷道:“去,這叫什么話。”
何向東笑笑,繼續道:“既然大伙兒都不走,都這么捧我們,那么接下來的時間,我可能要給大伙兒說一點電視臺不讓播的那種相聲了。”
“好……”觀眾特別興奮,掌聲驟起。
薛果趕緊攔他:“你別鬧,人家文化局的領導還在這兒呢。”
何向東脖子一梗,現場抓哏道:“我還管他那個,我今兒晚上說完這一場,明兒就要搬到天橋去了,他們管得了我嗎?”
觀眾再笑。
薛果道:“嗬,你還真橫啊。”
何向東擼擼袖子道:“反正今晚我是豁出去了,等會兒說痛快了,我等會在舞臺上跳脫衣舞,你信不?”
“嚯……”薛果驚叫一聲。
李泉江也趕緊接上去道:“可別,你那玩意兒傷眼。”
薛果也接上去說道:“別的還行,褲子可別脫,我暈針。”
“哈哈……”觀眾都笑得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