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九寒天冷風嗖,轉年春打六九頭,正月十五是龍燈會,有一對獅子滾繡球,三月三王母娘娘蟠桃會,大鬧天宮孫猴兒又把那個仙桃偷,五月端午是端陽日,白蛇許仙不到頭,七月初七傳說本是一個天河配,牛郎織女淚交流,八月十五云遮月,月里的嫦娥犯憂愁,要說愁,凈說愁,唱上一段繞口令兒名字就叫十八愁……”
天寒地凍,黑燈瞎火。
摟著漂亮女孩,輕嗅著如蘭似麝一般的體香,耳鬢廝磨、情意融融……
武媚娘渾身發軟,腦子里有一瞬間的恍惚……
“郎君,為什么叫十八愁呀?”
武媚娘凝聚殘存的意志,強逼著自己轉移注意力。
房俊愜意,輕笑道:“狼也愁,虎是愁,象也愁,鹿也愁,騾子也愁馬也愁,便是房小二也愁。您聽我個個說根由,虎愁不敢把這高山下,狼愁野心耍滑頭,象愁臉憨皮又厚,
鹿愁長了一對七叉八叉大犄角,馬愁鞴鞍行千里,騾子愁它是一世休,房小二愁個啥?他愁軟香在懷溫玉在前,卻是禽獸不如下不得口……”
“嚶嚀”
“郎君,謹守知禮乃是君子所為,為什么是禽獸不如呢?”
“禽獸不如啊?這可是另一個故事了,媚娘若是想聽,可想好了給某什么彩頭?”
房俊壞壞的笑著。
武媚娘嬌嗔道:“哪里還有什么彩頭?”
“郎君……”
“嗯?”
“為什么要收容那么多災民?”武媚娘輕聲問道。
“為什么不能收容呢?”房俊摟著她的纖腰,反問道。
武媚娘楞了一下,說道:“不是不能收容,可是……災民太多了啊,而且這些人里面難免沒有作奸犯科之徒,一概收容,豈不是自找麻煩?”
房俊輕笑道:“你這叫因噎廢食……收容這些災民,其實不止是因為我心軟,更是為了印證我心中的一個抱負.”
“什么抱負?”
“我要在這大唐,建造一個只能存在于傳說中的烏托邦……”
“烏托邦是什么?”
“是一個存在于想象中的國度。”
“啊?!郎君,你……你要造反?!”
武媚娘顯然嚇壞了。
“……”房俊無語。
“只是一個比喻而已,就是一個不同于大唐其他地方的所在。法律、政治、習俗、經濟……都會同大唐別處迥異。”
房俊解釋道。
、、、
他只是想給大唐埋下一顆種子。
、、、、、
若是有一天,這顆種子發出嫩芽,有可能會隨著大唐的笑傲四海、睥睨天下而長成參天大樹!
或許只有資本,才會令這個被儒家思維禁錮的民族放開那雙健壯的翅膀,振奮起勇往直前的殺氣!
在房俊的心里,并不在乎什么人權、民主,那是社會發展到一定程度必然會從出現的東西,并不需要什么人強行去建立。
他只想讓資本的巨獸成為大唐的靈魂,吞噬掉一切阻擋在前面的障礙。
房俊不是社會學家,也不知道到底那種體制最適合這個國家,但是他的閱歷告訴他,資本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力量,它能勾起人類潛伏于靈魂深處那與生俱來的貪婪。
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資本就會蠢蠢欲動;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資本就會冒險;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潤,資本就敢于冒絞首的危險;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資本就敢于踐踏人間一切法律……
一旦這股貪婪破殼而出,它將會席卷一切,摧毀一切。
房俊深信不疑。
或許在未來的某些時候,人們會變得虛偽狡詐、喪失道義,千年以降流傳下來的儒家思想形成的社會構架將會土崩瓦解。但那又如何呢?
文明,始終要建立在物質基礎之上——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
倉廩足而知禮儀,古人很久之前就明白這個道理,卻一直對之棄若敝履,滿口仁義道德的空談什么子曰子云,結果如何呢?
“禮儀之大故稱夏,有服章之美謂之華”的華夏子孫,被“茹毛飲血”、“不服教化”的蠻夷一次又一次的掠奪、殺戮,五千年文明差點斷絕。
原因是什么呢?
在未有足夠的力量的前提下,什么禮義廉恥、和善友邦,統統都是扯淡!
這話很不中聽,但卻是血淋淋的事實。
只有當社會財富累積到一定程度,文明才會發生質變。
飯都吃不飽,你跟他談論什么禮義廉恥、忠孝仁義?
還是那句話:倉廩足,才能知禮儀!
或許,未來的大唐也好,大宋也罷,會成為一千年后的日不落帝國,而炎黃子孫也不用去承受那北方韃虜的奴役,不用哭泣著嘶吼著崖山之后無中國,以及不用去忍受自滿清入關開始,三百年暗無天日的磨難……
武媚娘聽不明白,但還是有些擔心。
她被房俊的話語嚇到了。
這時的武媚娘,還不是那個在深宮之中經歷了爾虞我詐、被傷害得信仰崩潰、從力圖自保最終進化成冷血殘酷的則天大帝的武媚娘。
她只是一個被皇帝賜予臣子的侍妾,所求的只是夫君的寵愛、生活的美滿、寧靜的生活,或者每一樣都能更好一點,再好一點……
她不敢想象一旦房俊真的存在了大逆不道的心思,會給這個家、給自己帶來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房俊將她摟在懷里,感受著這具溫軟馨香的嬌軀輕微的顫抖,愛憐的婆娑著她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