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歸玩笑，鬧騰完了扣工資的事自然沒人會當真。
買衣服，不得不說還是女人拿手。
換上沈茜挑的衣服，李東感覺人都精神了許多，果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
李東對著鏡子照了一會，問沈茜道：“你經常來？”
看沈茜剛剛的樣子，對這一片顯然很熟悉。
這里賣的可都是奢侈品，要是指望沈茜的工資，一件衣服她一年的工資都不見得買得起。
李東陰暗地想了一下，她家老爺子不會是個大貪吧？
沈茜沒搭理他，幫李東整理了一下衣領，觀察了一會才道：“將就著吧，要我說你也別太葛朗臺，回頭找個廠家訂做幾套，比買的更合身。”
“我對衣服沒太高的需求。”
李東剛說完沈茜就反駁道：“這是衣服嗎？這不是衣服的問題，是態度問題。”
“你以為有錢人就喜歡穿奢華的衣服？你以為他們就喜歡西裝革履？可他們為什么要穿，為什么要買奢侈品？”
李東不以為然道：“無外乎面子罷了。”
“什么叫面子？這是一種規則，人都是群居動物，既然你做不到曲高和寡，那就要學會去適應。你雖然有錢，可你明顯沒有有錢人的心態。”
李東挑眉道：“什么叫有錢人的心態？難道身上掛著幾根金鏈子，那就是有錢人？”
沈茜嗤笑道：“你說的那叫逗逼，暴發戶都干不出這種事。有錢人是一個群體，而不是獨立的。你想要生存，想要發展，那你就得學會去適應，具體的我也不跟你詳說，反正遲早你都會懂的。”
“說的跟真的似的，你很有錢嗎？”
沈茜輕哼道：“你管我有沒有錢，反正我又不花你的錢。”
李東也不想和她爭辯，沈茜雖然說的難聽，不過也是大實話。
李東其實就是個暴發戶，他錢來的容易，甚至都沒機會體會這種過程，對錢的概念其實也比較薄弱。
這兩年他錢沒少掙，可真正花的卻不多。
結賬的時候，李東總算微微體會了一把什么叫有錢人，兩套偏休閑的西裝，花了二十八萬。
以前李東其實買的衣服也不算差，一兩萬一件的衣服也不少。
可兩套西裝花了二十八萬，差不多都能買套房子了，這種事的確很少發生在李東身上。
沈茜倒是神色如常，結完賬從專賣店出來，沈茜問李東道：“體會到了嗎？”
“體會什么？”
沈茜平淡道：“人上人的滋味，剛剛結賬的時候看見了嗎？店里的店員用什么眼神看你，用什么態度對待你，這就是錢的魔力，你說你要是個窮光蛋，人家還會這樣對待你？”
李東有些搞不懂她的意思，皺眉道：“你想說明什么？”
沈茜沉默片刻，過了一會才道：“我就是想告訴你，有錢比沒錢好。”
“毛病！我當然知道有錢比沒錢好！”
“算了，你不懂。”
李東總感覺今天的沈茜怪怪的，不過他也沒多問，沈茜這人想說的時候能跟你扯一天，不想說的時候怎么問都沒用。
兩人走了一會，沈茜又道：“你還差件東西沒買？”
“什么？”
“手表。”
李東看了一眼旁邊的伯爵專賣店，問道：“這個？”
沈茜哼道：“假的，平川只有一家勞力士專賣店才是真的。”
李東疑惑道：“沒人查？”
“干嘛要查，人家又沒說自己一定是真的，你認為是真的他就是真的，你認為是假的他就是假的。”
“好深奧。”
“因為你太老土，每次看到你拿手機看時間，你知道我有什么想法嗎？”
“什么想法？”
“一巴掌拍死你，真的很丟臉。”沈茜說完輕笑道：“不但我這么想，恐怕別人也這么想，不過大家不好意思說出來罷了。”
“切，非得買個幾十上百萬的手表裝逼才叫好？”
沈茜有些郁悶道：“李東，真的，有時候我很不理解你。你賺這么多錢到底有什么用？你不玩車，不玩表，連女人都不……呸！”
沈茜臉色微紅，繼續道：“反正你幾乎沒什么愛好，說你葛朗臺，可有時候你又偏偏很舍得花錢。比如說去年捐款，甚至你砸店的時候花錢都舍得，為什么偏偏不舍得給自己花錢。”
李東滿不在意道：“我干嘛非得花錢？用得著就用，用不著就不用，難道大手大腳的就一定好？”
沈茜搖頭道：“你心態不對。李東，別看你有錢，可其實你很失敗你知道嗎？我之前說過了，有錢人是一個群體，而不是獨立的。你這樣下去會和別人格格不入，前面的路也會很難走。”
“真正的有錢人是一個圈子，而你卻被排斥出了這個圈子。你在平川商界有朋友嗎？”
“我和他們沒共同語言，也沒必要交朋友。”
“那你就錯了，沒有朋友的人是很難成功的。舉個例子，就說這次你和齊家的沖突，如果你不是被排斥在圈子之外，你覺得齊光河敢算計你？甚至連他兒子都敢和你齜牙？”
李東沒出聲。
沈茜也不再說話，找到了勞力士專賣店幫李東挑了一款手表。
十六萬，李東沒說什么，直接劃款付賬。
出了手表店，李東和沈茜走了一截，過了片刻李東才沉聲道：“你說這么多，是讓我在慈善晚會的時候結交一些朋友？”
沈茜長呼一口氣道：“還不算太笨。”
李東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那你直說就行了，拐彎抹角的說這么多干嗎？”
“心情不好。”
沈茜輕輕揉了揉額頭，見李東看著自己，惱道：“被你氣的！”
“你就是個怪物！李東，你能發財，那是老天爺沒長眼。”
李東同樣不爽道：“你才是怪物，我也沒見你和那些二代湊在一起，難道不融入圈子就是怪物？”
“因為我有這個資格，可你沒有！”
沈茜的話很不客氣，直言不諱道：“你以為你現在在平川算什么？李東，別太高估自己，平川比你有錢的不見得有多少，可能整死你的人很多。
為什么，不是人家比你有錢有勢，只是因為人家朋友比你多。”
李東再次沉默了。
兩人走到停車場，上了車，李東吐了口氣道：“今天怎么和我說這么多？”
“我很喜歡遠方。”
沈茜就說了這么一句，其他的沒再說。
李東卻是理解了，因為喜歡遠方，所以沈茜不喜歡遠方完蛋。
或者換個說法，沈茜認為現在的遠方已經到了極限，李東再想突破，如果還是這種游離在商圈之外的態度，那遠方遲早混不下去。
李東也沒再說話，心里卻在想著，成功就必須融入圈子里嗎？
他很想知道老馬他們是不是也有自己的圈子，可前世見識太少，李東還真不知道。
沈茜還有一點沒說錯，那就是李東沒有有錢人的心態。
最簡單的一點，李東連平川的有錢人平時喜歡去哪玩都不知道？
高爾夫？酒吧？會所？
他是一個宅男老板，不是宅在公司就是宅在家里，對這些還真不了解。
這一天李東想了很多，他不知道沈茜說的是對是錯。
可他覺得沈茜應該不會騙他，因為沒這個必要。
16號，李東的邁巴赫57到了。
環球大廈門口圍了很多人，大家都興致勃勃地看著這輛奢侈的名車，有忍不住的上去摸幾把，周海東也沒攔著。
李東站在門口，看著車沒吭聲。
沈茜也在，見狀微微點頭道：“這很好，你總算做對了一件事。”
李東不爽道：“我才是老板，和我說話別用這種口氣。”
沈茜也不在意，笑了笑道：“我是說真的，你這輛車現在在平川是獨一無二的，也是你個人的標志。以前的那輛奔馳，說句實話，小老板開開無所謂，有錢人就不會選擇這種太過大眾化的車。”
“合著你眼中的小老板也能開上百萬的車？”
“呵呵。”
“呵你個頭，沈茜，你最近是不是大姨媽來了？說話陰陽怪氣的，我受夠你了！最近我懶得管你，可電商部那邊要是弄不好，你要你好看。”
李東滿臉的惱怒，這女人最近越來越放肆了。
雖說你來頭大，說的話可能也是為了自己好，可能不能別這么直接。
整天被人打臉，感覺很不爽知不知道。
沈茜撅了噘嘴，哼道：“行了，以后我不說你了。不過這次慈善晚會你記得要出風頭，別不舍得花錢，也別尋思著低調，記住了。”
“為什么？”
“你問題怎么這么多？”沈茜不耐煩道：“反正你記得就行，還有，要是你晚會的時候成為大贏家，我有驚喜給你。”
李東眼珠動了動，舔了舔嘴唇道：“你可別忽悠我，這錢出去可就是打水漂了。遠方現在錢不多，緊緊巴巴的，要不是賣了股票，連新店都開不起，花太多了我也舍不得。”
“放心吧，遠方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我難道不是遠方的人？”
李東咬了咬牙，最后點頭道：“好，那我就干了！”
沈茜臉上終于露出一抹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