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太子宮中就多了幾位感染風寒的太監,然后被移出去。
在貴人身邊服侍的人,只要是得了有傳染傾向的病,不管確診沒有,就得移出去,等待病好后再評估能否回到原來的地方。
朱棣根本就沒關注此事,在得知朱高燧的腹瀉止住了之后,他就接到了方醒的奏折。
“興和伯說,玻璃窯已經找到了大規模產出玻璃的辦法,以后鏡子和玻璃都不再是稀罕物了。”
王貴妃剛配合東廠把宮中梳理了一遍,有些疲憊,聞言就驚訝的道:“那以后女人家的鏡子是不是就便宜了。”
女人首先關注的還是美,朱棣不禁想起了徐皇后,如果是她,大概會擔心引發奢侈消費。
“宮中可有發現?”
朱棣問道。
王貴妃還在記著鏡子,就隨口道:“都好好的,就是發現一些私藏的東西,不過都是些釵子之類的,臣妾都已經處罰了。”
朱棣點點頭道:“近日你多注意些,不許亂傳!”
王貴妃了然的應了。
要是朱高燧‘一屁臭半城’的名號在宮中亂傳,那名聲可就徹底臭了。
朱瞻墡回來了,手中拎著一只野兔,那野兔的脖子一看就是歪的。不用說,肯定是當場沒死,被侍衛拗斷的。
“紅燒吧。”
因為鈴鐺的緣故,方醒現在對野兔已經沒有了剛開始時的熱情,甚至都不想弄了。
“方醒,我要吃你做的紅燒兔肉。”
婉婉也回來了,手上和臉上臟兮兮的。
于是晚飯就多了一道紅燒兔肉,吃的朱瞻墡差點都想在方家待著不走了。
可當梁中接到了消息后,就宣告這次小度假結束。
“宮中經過了多次洗刷,現在已經沒味道了。”
其實味道來自于朱高燧的衣服,只要把衣服處理了,自然味道消散。
方醒故作好奇的問道:“究竟是什么東西那么臭?”
梁中低聲道:“說是狐魅,可趙王的那身衣服上卻查不到線索,已經收在了封閉的房間里。”
“狐貍精啊!”
方醒笑呵呵的送走了婉婉一行,回頭卻有些糾結。
女人愛美,你要說她是臭的,那就是在自作孽。
進了內室,土豆正在玩著一堆積木,平安已經睡了,不過方醒斷定,半個時辰之內必然會醒來。
今晚輪到張淑慧‘侍寢’,方醒倒是想大被同眠來著,可終究只能在酒后得逞,平時兩個女人都不會同意。
時間還早,方醒就去陪土豆玩積木,順便看著平安。
鈴鐺大概是覺得氣氛不大對,就悄然回了自己的狗窩,再也不肯冒頭。
果然,沒到半個時辰,平安就醒了,一張嘴就大哭。
“肯定是尿了。”
方醒把平安翻過來,揭開尿布,然后讓人送水來清洗屁股。
屁股擦干凈,換上新尿布,平安就安靜了,被方醒抱著也不哼,只是定定的看著他。
孩子的眼睛是世界上最美的東西,純凈的讓人心顫。
“平安,今晚跟爹睡好不好?”
小白過來道:“少爺,平安晚上要鬧騰兩三次呢。”
“那不算多。”
土豆當年一晚上能鬧騰四五次,每次都能把人折騰的筋疲力盡。
晚上睡覺時,張淑慧是翻身向內,方醒也不遷就,就這樣各自睡下。
夜深了,張淑慧沉沉睡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她覺得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睜開眼睛,黑暗中,方醒的壞笑雖然看不見,可她卻感受到了。
“妾身是臭臭的,夫君還是離遠些吧。”
“可你是狐貍精啊!為夫我被你迷住了,要不咱們就……”
第二天早上,當張淑慧水色滿滿的出現在內院時,正在漱口的小白哼道:“少爺又哄人了!”
后面打著哈欠出來的方醒聞聲就說道:“哄什么人?你家少爺我只哄孩子!”
前面的張淑慧接過了土豆,聽到方醒的話后不禁抿嘴笑了。
夫妻之間有很多事情都不足為外人道,外表看著威嚴的男子,興許在妻子的面前是一個逗逼。
而看著端莊秀雅的女子,在丈夫的面前,也有可能是一個會撒嬌的萌物。
小白嘟嘴道:“只知道哄夫人,也不知道哄哄我!”
“二夫人,二少爺醒來。”
嗖的一下,小白就消失了,接著里面就傳來了咋呼:“平安,你怎么又拉了!”
“娘!要出去!要出去!”
那邊的土豆也不消停,掙扎著下地,跌跌撞撞的就往外跑。
“土豆!”
張淑慧咬牙切齒的追上去,順手就賞了幾個五毛,打的土豆咯咯咯直笑。
方醒在內院跑圈,被阻攔的土豆看到后就跟著,鈴鐺緊隨其后在踱步,一時間看笑了張淑慧和小白。
“爹!爹!”
土豆搖搖晃晃的追趕著,速度居然還不慢,方醒無奈回頭,抱著他散步。
“小子,你一天瘋玩,已經鍛煉夠了,看弟弟去!”
“弟弟不哭!”
大抵在小屁孩的心中,能把比自己小的孩子弄哭就是一項本事。
“嘖!咋都不省心呢!”
方醒抱著土豆晃蕩了一刻鐘,就算是早鍛煉結束了。
“早上吃什么?”
華夏人對吃的感情無人能比,上至帝王,下到百姓,總能把美食當做人生。
張淑慧說道:“燒餅和菜粥。”
這幾天吃的太油膩了,所以需要清淡的來清理腸胃。
燒餅是炭火爐膛烤出來的,焦黃色,上面有芝麻撒著。
方醒咬了一口,滿意的吃到了香腸和辣椒。
菜粥用大白菜切絲熬制,加了干蝦和瑤柱,口感鮮香。
土豆喝了菜粥,嚷著要去莊上玩耍。
“去吧去吧,照看好就行了。”
方醒不顧張淑慧的意見,讓家丁把土豆帶出去。
“孩子就是要摔打,玩鬧也是一種學習,和小伙伴們在一起,他能學到不少東西。”
童年孤獨的孩子,長大后毛病不少。
而朱瞻墉就是個典型,而且他用了極端的方式來反抗。
書院放假,朱高熾也不好意思讓方醒幫他養兒子,所以就把朱瞻墉接了回來。
婉婉發現這個二哥好像有些長歪了,總是掛著滿不在乎的表情,宮人侍候不盡心他也不說,只是自嘲的冷笑。
“二哥,你不要這樣笑好不好?”
朱瞻墉翻個白眼,回身不搭理婉婉。
過年,一家人總是要團聚的,朱高熾一家子也是如此。
吃完早餐,一大家人就在內殿聚會,加上朱高熾的其他女人和子女,把內殿坐的滿滿當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