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
烏云懶洋洋的在床上坐起來,上身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紗衣,看的來稟告的男子眼睛都直了。々雜じ志じ蟲々
影影綽綽最動人啊!
烏云不在意自己的身體被人看到,她捂嘴打個哈欠問道:“多少人?”
男子說道:“不知道,不過看城外平整地面的架勢,估摸著人不少。”
烏云揉揉有些酸痛的脖頸,皺眉道:“明人在北平諸多衛所,這是要示威嗎?”
“請了哪些人?”
烏云說完就搖頭道:“算了,明人就是一個大朝會也得讓咱們去看,這次演武肯定要耀武揚威,少不了。”
演武,在華夏歷史上的地位堪比祭祀。
天還沒亮,方醒就已經起床了,面對著伯爵服和大明軍服,他最后還是選擇了軍服。
“披掛起來!”
在這個時刻,辛老七可以破例進入內院,登堂入室。他將為方醒披甲,這是一個家將的榮耀!
而哪怕會披半身甲,張淑慧和小白也只能站在邊上,看著自己的丈夫一點點的,慢慢的變成了一個將軍!
方醒不愿意在這種時刻穿自己那套伯爵套裝,他覺得會讓自己飄入云端,直至迷失了自己。
一套半身甲讓方醒覺得不大舒坦,他轉身問道:“為夫可英武?”
張淑慧和小白都狂點頭:“夫君,您披掛起來之后,看著就是個將軍。”
土豆艷羨的道:“爹,我也要!我也要!”
方醒皺眉道:“你太小,甲衣太重,且等大些吧。”
方醒總是嘴里說著要做嚴父,可行動上卻是慈父。
到了現在,土豆還愿意親近方醒一些,因為張淑慧有時候太嚴厲了。
土豆嚷道:“爹,我大了!我大了!”
小孩子的熱情總是短暫而熾熱,方醒笑了笑,俯身摩挲著他的頭頂道:“那土豆可不能叫苦哦!”
“好!”
土豆仰著小臉,認真的答應了。
那小臉……
“淑慧,土豆的眼睛像你,嘴卻像我。”
方醒心中柔軟,馬上就答應了,隨口吩咐了辛老七:“回來的時候你記得把朱芳叫家里來,讓他給土豆量個尺寸,做一身輕薄的半身甲。”
大少爺喜歡武事,喜得辛老七沒口的答應,說是一定要親自盯著朱芳把半身甲做好,要是出了半點兒紕漏,他自殺謝罪!
方醒干咳一聲,止住了辛老七對少主人的吹捧,回身對張淑慧和小白說道:“今日午飯不一定在家吃,你們別等我。”
這個和百姓人家一樣的話在方家很平常,小白還皺皺鼻子道:“少爺,我們中午吃涼面。”
煮好的面條用冷開水淘過,加各種配料,最后是紅紅的辣椒油和青青的蔥花……
吸溜!
方醒摸了一把小白的臉蛋,然后說道:“給我留點啊!”
張淑慧帶著一家人,連平安都被小白抱著,一起把方醒送到了大門外。
德勝門外,工部暫停了大市場的施工,把民夫們抽調過來。經過緊急施工之后,地面總算是平整了。
當方醒到時,那一大塊空地上只有幾個兵部和禮部的官員在商量著事情,而在空地之外,開始聚攏了不少百姓。
城樓上的軍士順著城墻往兩邊延伸,一眼看不到邊。中間的位置,十多人正在對著下面指指點點。
一個禮部的官員攔住了方醒,拱手道:“興和伯,請下馬進城。”
作為興和伯,方醒在上面有一個位置。這個位置就代表著核心,大明的核心。
方醒搖搖頭道:“我得先等聚寶山衛到了再說。”
此時下面這塊地方已經被兵部和禮部的人接管了,現在他們最大。這名禮部官員皺眉道:“興和伯,沒有這樣的規矩,下官……哎!你干啥?”
一個兵部的官員過來拉走了他,對方醒賠笑道:“興和伯請隨意。”
方醒微微頷首,和這種官員較勁那不是打臉,而是傻缺!
別人職責所在,你非得要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要去打臉,那除了說明你這個人的淺薄和無知,再無其它。
那禮部官員覺得不忿,就對拉自己的人說道:“李兄,今日下面可是咱們說了算,憑什么興和伯就能例外!”
兵部的官員低聲道:“你是新手不知道,以前陛下在宣府演武的時候,那些將領都是等著自己的麾下列陣之后才上去的。”
“這是英國公開的頭,他當時說恨不能站在那個陣列中去,所以一定要等陣列好了才舍得走。”
禮部官員喃喃的道:“難道這就是為將之道?哎!回頭我去看看兵書,哪天說不準也有帶兵的機會呢!”
那兵部官員無奈的道:“那是紙上談兵,我在兵部多年,別說是兵書,看那些操演都看了多少次了?可自從那次跟著陛下北征之后,再也不敢夸口自己知兵。哎!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啊!”
第二個來的是張輔,今天他也沒有穿國公服,一身披掛,看著威風凜凜。
“德華!”
方醒回身看到張輔的裝束,就問道:“今日是大哥還是孟瑛操演?”
張輔笑了笑,顯得溫文爾雅,讓方醒有些不適應,然后他說道:“陛下厚恩,今日讓為兄下令。”
方醒抱拳道:“恭喜大哥!”
張輔笑道:“也不算什么,不過是露個面罷了。”
可這種露面意義非凡,當著朱棣和文武百官、外邦使者、京城百姓的面指揮操演,那意味著軍方頭號大將的身份,這個作用可大了去。
張輔和方醒并肩站立,唏噓道:“為兄自覺正當年,看看你,二十多歲,可戰績卻讓為兄汗顏啊!若不是你小了些,若不是陛下要把你留給太子太孫用,今日說不準就該你站在前面了。”
方醒搖搖頭道:“大哥謙遜了,小弟只是對火器軍隊有些了解,這等刀槍戰法,那是外行,全然不頂用。”
張輔的眼睛一亮,說道:“以聚寶山衛的戰績來看,以后大明的軍隊必然要用火器,德華,那時候才是你的用武之地啊!”
方醒淡淡的道:“等那時候,必定是太孫上位,我若是常年領軍,那上下都會不安。火器戰法以后會慢慢的傳下去,比我強的如過江之卿,我何必逞強呢!”
張輔點頭道:“你這是肺腑之言,為兄就是在交趾領軍時日太長,回來后陛下體恤,讓我在家休息。所以領兵最好不要是大軍,時日不要太長。”
連以后都會用調換崗位的方式來防治專權,可見這軍權從古至今都是讓人忌憚的東西,除非是大爭之世,否則還是要知道些分寸為好。
這時兩人都感到了震動,于是張輔說道:“你且往邊上靠些,為兄先過去了。”
作為演武總指揮,張輔需要先協調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