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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將是商討進軍路線的流程,朱棣一言而決。
“大軍出開平,尋求與敵軍決戰。”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定下了北征的方向。
“高煦。”
朱高煦還有些微醺,聞言趕緊出班,激動地道:“父皇,可是讓兒臣打前鋒嗎?”
朱棣看著這個滿臉胡須的兒子,心中微軟,說道:“你掌左哨。”
不是前鋒啊!
不過在被閑置了多年后,這是朱高煦第一次得以出征,哪還會計較這些,那喜意誰都看得出。
“謝父皇!”
朱棣微微搖頭,目光轉動。
“薛祿!”
薛祿更是驚喜,急忙出班待命。
“你掌右哨。”
“謝陛下!”
此時還不是明朝中后期,那時候出征是件苦差事,弄不好兵敗身亡,還得要連累家人。
可朱棣是誰?
這位老大一征阿魯臺,大敗之,令其稱臣。二征馬哈木,擊潰,馬哈木隨后一蹶不振,被阿魯臺趁勢擊破,死于荒島。
跟著陛下有肉吃啊!
只是方醒呢?
按理前鋒應當交給聚寶山衛才把穩。
朱棣不管這些,說道:“張輔。”
張輔深呼吸一下,出班。
“你統帥中軍,跟著朕。”
張輔壓住心情,應命回班。
從交趾之后,張輔就一直被閑置,外界把朱棣的這個舉措理解為是‘君臣相安’。
你有大功,在軍中有威望,咱們君臣為了能有始有終,你還是先休息吧。
休息了幾年,往日的征伐遠去,終于到了張輔再次出征的時候了。
朱棣隨后安排了后軍及輜重負責人,朱瞻基多半是要跟著去的。
可我呢?
方醒覺得自己被招來,肯定是要出征的,可老朱看樣子都安排好了,哥呢?哥干啥?
安排完了,朱棣剛想起身,然后又好像是忘記了什么似的說道:“還有方醒……”
“陛下!”
方醒出班,他覺得自己的聲音都是幽怨的。
老大,你翻牌子好歹要公平些啊!
朱棣說道:“瞻基,你與方醒出野狐嶺,到興和、沙城一線偵探敵軍,提防敵軍聲東擊西,從興和方向突入。”
野狐嶺是一個貫穿明朝的地名。
明初大軍出塞多走此處,等到土木堡之變時,包括后來蒙元人入侵大明,大多走的是野狐嶺。
所以興和堡的位置很重要,要是被擊破,敵軍隨即就能順著野狐嶺沖進大明,到那時……
方醒失望了,他不想在興和堡等著朱棣大捷的消息傳來,那是一種煎熬。
朱棣卻沒工夫去管他的情緒,起身道:“諸卿各自回去,馬上準備。”
此時最為強大的帝國大明帝國的戰爭機器就這樣開動了!
方醒出宮時,天已經黑了,可城中卻多了許多火把燈籠。
“興和伯,等等本官!”
夏元吉一路追出來,叫停了方醒后,氣喘吁吁的道:“罷了,本來你坑了本官一把,這次遇刺就算是抵消了,你部的糧草到時候優先供給。”
方醒不禁失笑道:“那便罷了,不過夏大人,多給些肉干和罐頭。”
夏元吉馬上化身為夏老摳,板著臉道:“肉干就那么點,多給你了,其他人吃什么?”
方醒搖搖頭道:“不給就算了,我自己買!”
夏元吉一聽就急了,“你瘋了?你買?那是想收買人心呢!罷了罷了,多給你三成!”
回到家,把消息一透,張淑慧和小白就松了口氣。
“夫君,興和堡若是按照以前的說法,那可是您的封地,也是土豆的封地。”
張淑慧馬上陷入到了土地情結之中,幻想著自家有一座小城,還有大片的土地。
而小白卻覺得吃虧了,嘟嘴道:“少爺,新豐在哪?”
方醒趕緊平衡道:“那啥,在廣東那邊,是個好地方。”
小白馬上就喜滋滋的道:“那邊聽說有好些果子可以吃呢!”
你就記著吃吧!
既然去興和只是戒備,于是家中一片歡騰,張淑慧小手一揮,吩咐花娘弄了一桌好菜,一家人聚餐。
第二天早上,方醒還沒起床,外面就有人求見。
“山長,弟子想去北征!”
李嘉很認真的說道。
方醒忍住打哈欠的欲/望,皺眉道:“你不讀書了?”
李嘉說道:“山長,弟子讀了,也自問刻苦,可天資終究平平,所以弟子想去從軍!”
李嘉想從軍的事方醒早就知道了,他也不覺得軍籍是個什么難事,遲早會被放開。
只是……
“你不后悔?”
李嘉堅定的道:“弟子不后悔!”
方醒不置可否的道:“等我和解先生商量一下再說。”
等李嘉走后,方醒就去了書院。
郎朗的讀書聲傳了過來,可卻感覺不到吵鬧,反而有一種身在深山的靜謐感。
解縉慢條斯理的在泡茶,說話的語氣也很平緩。
“年輕人總是憧憬著去看看外面,老夫覺著不該阻攔,不過書院的學生們都是種子,舍不得啊!”
方醒點點頭,他不是不愿意讓學生從軍,只是這些種子在未來都有大用,舍不得啊!
解縉把茶杯遞過來,坐下后喝了一口,然后說道:“你不是主張開放嗎?那就讓他去試試,等北征回來后,若是他還想從軍,那老夫也沒二話說,任他去了就是。”
方醒贊道:“還是您有辦法,那就這樣吧!”
解縉打個哈哈道:“難得你這般恭謹,這是臨走了擔心書院吧。你放心,有老夫在,任誰都不敢造次,不然老夫這身骨頭就賣給他了!”
方醒起身,珍而重之的拱手道:“小子在外征戰不敢懈怠,書院乃我科學一脈之傳承重地,拜托解先生了。”
解縉起身拱手道:“德華此行也要小心謹慎,草原異族愛行險,不可大意。”
方醒躬身受教。
聚寶山衛,王賀正跳腳指著吳躍喝罵。
“老吳,臥槽尼瑪!看看你干的好事!”
王賀指著那一堆生銹的刺刀喝道:“聚寶山衛何時有生銹的東西了?啊?”
你妹!
吳躍有些理屈,所以只得陪個笑臉道:“老王,這不是前幾日下雨的時候屋頂漏水了嗎,說起來也是天災啊!”
王賀一聽就怒了:“那漏水你們怎么沒發現?你這是懶政!”
“誰懶政了?”
方醒晃悠著過來。
軍營中此時全是牛車馬車,將士們正把物資往車上堆,民夫們卻在邊上打下手。
“這些東西你們不知道輕重,有的東西必須要在上面,有的東西卻可以堆在下面,再說賣賣力氣也好,省得瞎想。”
看到吳躍吃癟,沈浩得意之余,就給那些惶恐的民夫們說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