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訪問零點書院而且岸邊,一百余艘大小船只正停泊在那里,周圍只有稀稀拉拉的幾隊軍士正在巡查看護。
“咱家認為寶船不可停,大明對外還需走的更遠,去及時發現那些未知的敵人,只是陛下一道旨意,讓咱家也無可奈何,整日只能在金陵無所事事。”
鄭和給人的感覺有些疲憊,他指指那些船只說道:“都是好船啊!咱家縱橫海上多年,當真是所向披靡,那些番人看到船隊就敬畏為神靈,可如今……哎!”
方醒點點頭,認真的道:“大明的敵人將會來自于海洋,以目前朝中對海洋的忌諱,短時間內不可能會重開寶船,但是鄭公,還請讓那些船員耐心等待著,大明不會對海洋永遠無視,因為海洋就代表著財富和……中央之國!”
鄭和迷茫的道:“中央之國,多少年了,可咱們一直在大地上折騰,好不容易到了大明,好不容易遇到了先帝,可惜卻……”
方醒笑了笑,說道:“萬事有起有伏,你看看古今中外,從開始就一路順暢的國家,可有誰能持續不倒的?”
“你想說什么?”
鄭和從這話里聽到了些味道,就皺眉問道。
方醒微笑道:“我想說……軍方,他們在先帝的帶領下,已經掃滅了大明的外患,我總覺得他們不甘蟄伏,更不甘心被打壓,當大明的周邊無敵手時,只要他們還有上進心,那么就會把目光再投遠一些。”
鄭和唏噓道:“難啊!咱家在金陵待了這些時日,覺得文恬武嬉,若是沒有外敵,這大明怕真是要糜爛了。”
換個太監絕不敢說這等話,可這位鄭和不同,他上馬能統軍殺敵;上船能指揮船隊揚威海外,若不是身份限制,在朝中也不會遜色于張輔等人。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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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外患,則國亡!
人類根植于骨髓里的貪圖安逸需要外敵來驅除,沒有外敵,那就只能沉淪。
鄭和突然搖頭笑道:“朝中那么多大才,咱家也是瞎操心,罷了,就在金陵養老。”
方醒俯身撿起一塊碎石,奮力的往水里扔去,最終卻是在岸邊彈跳幾下,水氣都沒沾邊。
回過頭,方醒非常認真的道:“鄭公請放心,不管是陛下和殿下,相信他們對海外的認知會慢慢轉變,大明……不會失去海洋。”
鄭和嘆息道:“沒外敵就要完蛋了!有眼光的都會看到這個變化,希望吧。”
方醒看著那些巍峨的大寶船,說道:“鄭公,咱們這寶船確實是也太耗費了些,要不改進一下?”
鄭和有些沒精打采的道:“工匠們都回去了,如何打造?再說陛下有旨意在,誰能抗旨?”
方醒笑了笑,如果這個笑容被夏元吉看到,他一定會馬上提高警惕。
“鄭公,看看這個。”
方醒從懷里摸出張紙遞給了鄭和。
鄭和接過一看,驚道:“這是什么船?”
這張紙上畫了一艘船的剖圖,鄭和對船很有研究,不禁就沉浸了進去,不時還說著這里的改造有何好處……
方醒不懂,聽著覺得枯燥,就到了岸邊的寶船停泊處,傻傻的用手去拍打著船身。
寶船高大,方醒仰頭看著,然后漸漸退后,只覺得心中自豪。
“怎么樣?若是下次出海,咱家帶著你一起?”
“沒問題,只是我想去更遠的地方看看……黃金麓他們出去許久了,也不知道還在不在。”
方醒有些愁色,身后的鄭和走上來,一腳踢在船身上,說道:“每一次出海就是拿命去賭,贏了下一次的膽子會更大,輸了……就葬身大海。”
“我知道,所以若是他們后年再不歸來,那就撫恤家人吧。”
作為航海人,鄭和沒有在意這個,他把那張紙小心翼翼的放進懷里,說道:“龍骨密集,很堅固,抗浪好,只是桅桿和帆卻值得商榷,咱家會找幾個老工匠來看看,到時候也改一改。”
方醒并未打算讓鄭和全盤接受,再說大明的船舶制造也有自己的長處,無需全盤抄襲,他說道:“鄭公,要不咱們上道奏章?”
鄭和搖搖頭道:“陛下就算是有心,可朝中必然會抗爭,剛穩定的朝局又會變化,這不劃算。”
他雖然長期在外,可對朝局卻是時時關注,所以在朱高熾下旨后只能是無奈領命。
方醒干咳道:“咱們只是造一艘船嘛!小船!”
鄭和目光閃爍,沉吟道:“是啊!咱們只是造一艘小船。”
“還有,這船你是怎么想到的?”
鄭和有些好奇的問道。
方醒腹稿都不用打,說道:“上次出海時,在那邊遇到了不少天方人,他們那邊和泰西人有接觸,后來把自己的船和泰西人的船融合了一下,這是最新的,他們都還沒開始建造。”
鄭和就像是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急匆匆的道:“興和伯,咱們趕緊回去,然后寫一份奏章,聯名上去。”
方醒點點頭,兩人離了船廠。
回到城中,方醒把此事告訴了朱瞻基。
“鄭和上次就抱怨過不能出海,后來就沒了精神,此事倒是可行,至于朝中,父皇會權衡利弊,文官們若是施壓太過,父皇也不會給他們好臉色。”
朱瞻基拋開此事,目光幽深的道:“父皇讓我來金陵坐鎮,期待的就是吏治和賦稅,最后就是民風,南邊的有些人,對太祖高皇帝和皇爺爺有些不滿,所以父皇登基后就施行仁政,開始我對涉及官吏的部分不滿意,覺得父皇對他們太好了,可后來……”
朱瞻基想起了朱高熾那晚對自己說的話,就苦笑道:“父皇還是想合舟共濟,所以一邊行仁政,一邊拉攏官吏,只是結果卻有些讓人失望了。”
“人心永不知足!”
宋朝對文官的好,古今罕見,可結果如何?
方醒拋開這個話題,說道:“賦稅的話……陛下才將讓吏部和戶部聯手清查投獻,不過很艱難,若是想徹底清除,非百萬大軍坐鎮不可,而且還得要做好死上萬人的準備。”
利益一旦成型,想去撼動它,必須要極大的勇氣。
“慢慢來,只是賦稅這一塊有些麻煩,只能從商稅下手。”
朱瞻基說道:“北邊的商稅慢慢有了氣色,可南邊的卻推行不力,我認為在于鄉黨,就像是你說的大網,一張網網住了所有人,牽一發而動全身,所以我理解了夏元吉的無奈。”
方醒說道:“可金陵的大市場卻都交了稅,這就是一個源頭,只是如何推進下去,這個讓人頭痛。”
“關鍵還是在于政令通達,上下一心。”
朱瞻基從容不迫的道:“再有就是要把條款弄好,什么行業收稅,收多少,什么行業,多大生意的不收稅,把這些弄好之后,才能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