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和一美女相遇,那美女含羞帶怯的行禮,卻又偷瞥了你幾次。
你會作何想法?
方醒微微皺眉,問道:“是找本伯嗎?”
女子再次抬頭,眼中的仰慕之情讓方醒有些愕然。
“伯爺,小女從小就是聽著您的威風長大的……”
女子低下頭,“伯爺,若是不棄,小女愿薦枕席……”
等她說完再抬頭時,卻見方醒牽著無憂已經走了。
這人竟然這樣?
女子愕然之余,無憂已經回過頭來,沖著她嚷道:“不要臉!”
女子招手道:“伯爺,小女能吃苦。”
方醒邊走邊搖頭,等回到家,不等無憂告狀,就說了此事給三個女人聽。
“……對我沒什么影響,大概就是想惡心人,若是家中鬧騰起來,那些人肯定會私下得意吧。”
莫愁聽完就帶著歡歡去廚房,準備中午的飯菜。
小白好奇的問道:“少爺,那女人有多美?”
方醒見張淑慧故作不在意的模樣,就捂著額頭道:“呀!一下就忘記了,好像……有些假,全是裝出來的,大概是哪家養的女人。”
無憂在,他沒說什么圈養的妓女,然后就借口說是去洗澡,避開了后續的麻煩。
“夫人,這是誰干的?”
秦嬤嬤雖然出宮多年了,可警惕性還在。
這等手段沒什么作用,只是對方醒的后院有些影響。當然,若是方醒色迷心竅收下了那個女人,大抵對于背后那些人來說就是意外之喜。稍后他們自然會大造輿論,把方醒的名聲搞臭。
小白倒是沒什么,可張淑慧卻握緊了手中的禮單,說道:“那些士紳必然是不會這般做,回頭查查。”
小白卻看得明白,勸道:“夫人,那女人都走了,到哪查去?”
張淑慧有些惱怒的道:“夫君這是不想追究了嗎,可見是在憐香惜玉。”
方醒壓根就沒什么憐香惜玉的心腸,他只是猜到了是誰,懶得去追查而已。
士紳們不敢弄這種手段,否則一旦被方醒查到,舉家流放都是等閑。所以他們要弄就是想一舉把方醒扳倒。
洗完澡,方醒去了書房。
黃鐘已經梳理了不少消息。
“泰寧侯府里今日照常采買了不少東西,有家丁去了馮家那邊查看,大少爺怕是被盯上了。”
方醒擦著頭發,聞言停了一下,然后繼續擦頭發。
“陳鐘知道了又能如何?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動土豆!”
“侯爺,那小子是方翰!”
“方翰是誰?”
方醒家的三個兒子幾乎就是隱形人,很少在公眾場所露面。
周東的臉還在腫著,慌亂的來稟報,聽到這個問題也只能是苦笑著,然后捂著臉說道:“侯爺,就是興和伯家的土豆。”
陳鐘聞言楞了一下,卻想通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此事應當是陳二戲弄馮霖,正好方翰在場,就英雄救美!”
陳鐘覺得自己很冤枉,可兩家都這樣了,他也不可能去找方醒認錯。
“小小年紀就知道了哄女人的手段,本候倒要看看方醒去了之后,這方家會成什么樣?”
這話有些酸,像是青皮斗毆打輸了安慰自己的話。
周東的腿顫抖了一下,勸道:“侯爺,咱們現在雖然落了下風,可那小子在呢,看那模樣,他分明就是對那馮霖有興趣。咱們現在不動,緩個半年后……誰知道是咱們出的手?”
陳鐘沒理他,問道:“方醒沒上鉤?”
周東搖搖頭道:“剛到的消息,方醒就是看了她一眼,問了一句話就牽著閨女走了,他閨女還罵了一句不要臉,差點氣壞了咱們請的人。”
陳鐘微笑道:“聽聞張淑慧善妒,讓方醒多年就一妻一妾,后來好容易又找了個小妾,也被逼著在外面住著,這等妒婦,換做是前唐,怕是也敢把醋當做是烈酒。”
周東知道他說的是房玄齡那悍妻的典故,就說道:“侯爺,房玄齡的媳婦可是范陽盧氏的族人,太宗再大的膽子也不敢用毒酒毒死她,所以盧氏自然知道是假。”
這等見解在權貴中只是舊聞,陳鐘在思索問題,周東恍然大悟道:“那張氏乃是英國公府出身,雖然近些年方醒在軍方多有威望,可火器裝備太少,大多武人都在觀望,對他可沒多少好感,所以英國公府依舊能壓住他。若是兩家生出了齟齬,那可就熱鬧了。”
他開始以為陳鐘只是想惡心方醒,沒想到還有這層深意。
于是他把往日的怠慢收了許多,覺得權貴果真沒有一個是善茬,城府太深了。
陳鐘突然抬頭道:“方翰那邊不要弄,明白嗎?”
周東應了,可終究有些悻悻然。
陳鐘揉揉后頸道:“就算是去刺殺方醒也好過去弄方翰,懂嗎?”
周東懂了,“是,看來方醒溺愛孩子果真是名不虛傳。”
陳鐘微微搖頭,“這是護犢之情,陛下可知道了此事嗎?”
周東說道:“今日皇城中沒有什么異常。”
陳鐘的眼中多了幾分羞惱,說道:“那便去看看。”
若是被皇帝知道他被方醒打了,那他以后怎么還有臉去上朝?
方醒主動請見了朱瞻基。
過年期間自然無需太嚴肅,兩人見面后自然說了些過年期間的事,可方醒卻不大自然。
朱瞻基抱著的是那個叫做玉哥的孩子,邊上站著的是那個傳說中皇帝愿意為她摘下天上明月的明月。
明月看著很知禮,給方醒像模像樣的福身之后,就準備告退。
朱瞻基抱著玉哥起身道:“里面暖和,但久了卻悶,出去走走。”
方醒心中盤算著這里面有沒有什么陷阱,緩緩跟在后面。
他最擔心的就是朱瞻基開口為玉哥求師。
若是旁人他拒絕了就是,可朱瞻基卻不同,兩人之間多年的交情,讓他無法開口說不行。
這無關身份地位,但卻和大明以后的局勢關系不小。
四人出了暖閣,一路在殿外游走。
朱瞻基抱著玉哥,突然問道:“你覺得陳鐘如何?”
方醒心中馬上就轉過念頭,說道:“普通。”
這是說陳鐘并沒有什么天賦或是特別厲害的才能。
朱瞻基微笑道:“那便是在混日子了。連土豆都拿不住,蠢的夠可以的。”
方醒心中腹誹著:你作為皇帝把這些武勛閑置在家里,沒事情做,那可不就是混日子嗎。
至于土豆的事,朱瞻基自然得了消息,然后每天就聽著土豆和馮霖的進展樂呵。
朱瞻基嗯了一聲,等繞過這里時,前方就是正面,能看到屋宇無數。
“勛戚多有不滿,不過朕卻不怕,有火器衛所在,他們若是敢有異動,朕便一網打盡了他們。”
方醒看著朱瞻基的側臉,那里多了些冷酷。
這是和開國帝王差不多的想法。
一網打盡,把能威脅到自己地位和子孫安危的人都拉下來,最好全都干掉。
你不能說他自私,因為皇帝安,則天下安。在朕即天下的當下,這就是天道!
“父皇。”
明月突然指著前方趴在地上找東西的宋老實喊了一聲。
朱瞻基的冷酷消失了,他笑瞇瞇的道:“他在找蟲子。”
他抱著玉哥回身道:“宋老實從救鳥開始,整日心思都散了一半,現在更是連蟲子都救,索性這里的蟲子少,不然朕要擔心那些臣子會被他嚇到了。”
明月在好奇的看著方醒,若是在以往有外臣來了,朱瞻基會讓他們馬上回避。
可今天這人卻不用,為什么?
小孩子的好奇心能讓世界崩潰,方醒看到了這些好奇,覺得自己太過冷漠也很無趣,就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世界,在那個世界里,他是至高無上的神靈。而宋老實的世界隨心所欲,大概比我們都幸福吧。”
朱瞻基說道:“朕的世界就是大明,卻不能隨心所欲,也不是至高無上的神靈,所以宋老實確實是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