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金業兄弟父子等人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似乎是變成了一團漿糊。
他們看到了什么?
一位小小是陰品武者,竟然將極道老祖手中的兵器給摧毀了。
雖說這位極道老祖是隨手拿了一件兵器而已,但是以極道老祖的修為,哪怕是一根稻草,也不是陰品武者能夠對抗的啊。
可是,今日所見,卻徹底地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一位在陰品等階之時,就可以與極道老祖抗衡的人物代表了什么?
若是他成長起來,又會達到怎樣駭人聽聞的地步呢?
這一切的一切,只要想一想,就讓梁金業等人仿佛是墜入萬年冰窖,凍得他們直打哆嗦。
陳奉供低頭看了眼四周的粉末,他并沒有再動手的意思了。
身為極道老祖,既然全力出手,已經是以大欺小。一擊不中,若是再欺壓弱小,那就是不顧身份,被人恥笑了。
不過,在他的心中并沒有什么憤怒,反而是帶著一絲淡淡的欣喜。
歐陽明深吸了一口氣,手中長槍豎起,抱拳道:“前輩,您的兵器太差,若非如此,這一槍晚輩未必就能接得住。”
他雖然看出了槍中破綻,并且借力打力。但是,這連續槍擊,能否將一位已然悟通天人合一之境的極道老祖全力以赴的一槍擋住,就連他都不敢說有著絕對的把握。
陳奉供一揮手,他的神情微動,道:“你們在一旁也應該看夠了吧?”
“呵呵,陳地壽,你身為皇族奉供,又是陳家老祖,竟然欺負一個陰品小輩,傳出去不覺得丟人么?”
“倪兄,既然你看不下去,那就代他出手,證明我們昌隆郡也有人才啊!”
兩人相繼從兩個方向緩緩走出,當看到他們兩人之時,吳國屠終于松了一口氣。
既然這兩位來了,那么今晚之事,就等于徹底地解決了。
陳地壽掃了他們一眼,緩緩地道:“倪學天,方朝陽,你們兩位竟然聯袂來此,真是讓人驚訝啊。”
倪學天和方朝陽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但腳步不停,片刻間就已經來到了歐陽明的身邊。
“小歐啊,這位可是京師大名鼎鼎的陳家一霸,適才與你交手時,手下留情,并沒有取你性命,還不快點謝過?”
方朝陽也是緩緩點頭,道:“年輕人,要尊老,別不好意思。”
吳國屠、梁金業等人一下瞪圓了眼睛,凡是認得這兩位的人都有點兒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什么了。
他們兩位竟然不是以命令與呵斥的口吻說話,反而有點兒像是家里的長輩與兒孫嘮家常一般。
以他們的身份和地位,哪怕是在各自家族中,有資格讓他們如此說話的人,怕也是屈指可數了吧。但是,在面對歐陽明這個小小陰品武者之時,他們卻流露出了這樣的態度。
梁金業的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愈地涼了下去。
歐陽明并未抗拒,他恭敬行禮,道:“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陳地壽緩緩點頭,道:“傳你槍法的,是誰?”
稍稍地猶豫了一下,歐陽明道:“是西營主將。”
“哦,林海西營啊。”陳地壽的面色終于緩和了下來,道:“你的槍法很不錯,已經得到精髓了。但練槍之道,不進則退,你千萬不可松懈。”
“是。”歐陽明沉聲說道。他心中暗道,看來這位陳奉供與陳一凡將軍關系不淺,甚至于是出身同一個家族呢……
陳地壽想了想,道:“他傳你槍法之時,是否和你說過什么?”
歐陽明一怔,訝然道:“沒有啊!”
“沒有?他是如何傳你槍法的?”
歐陽明想了想,如實回答,道:“將軍在晚輩的面前施展過一次槍法,問晚輩看懂了沒有。”
“哦,你怎么說?”
“晚輩看懂了。”
陳地壽的目光頓時變得狐疑了起來,道:“他只施展過一次?”
“是。”
倪學天和方朝陽對望一眼,都是哈哈大笑,道:“陳兄,想不到啊,你們陳家的絕命槍只要演練一遍就可以被人學會啊!”
陳地壽的臉色隱隱黑,道:“你們兩位也可以學一下啊。”
倪學天呵呵一笑,道:“多謝陳兄好意,不過我們倪家自己流傳下來的絕技還學不完,所以這種好事,敬謝不敏了。”
陳地壽目光凌厲,道:“小子,你如實回答我,一凡那小子,真的只傳授過你一次槍法?”
歐陽明沉聲道:“晚輩不至于在這件事情上欺瞞前輩。”
陳地壽想起了歐陽明在戰斗中的那種驚艷表現,特別是最后一槍,竟然真的破了自己志在必得的一擊。
從一開始所展現的槍法來看,確實是不夠圓潤。可是,他的吸收能力和成長度之快,卻是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啊。
一念及此,陳地壽還真的有點相信了。
只是,僅僅看了一遍,就已經將陳家絕命槍掌握在手,這又是怎樣的妖孽呢?
此時,陳地壽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狠狠地將陳一凡揍一頓。
他現了這樣有潛力的武道天才,卻并不稟告家族,又是按著什么心思?
只要看一看倪學天和方朝陽兩人一副守護的架勢,陳地壽就明白,這兩位對歐陽明絕對是另眼相看了。
這樣好的苗子,很有可能被人搶走,怎么能夠讓他不心痛呢?
然而,他卻不知道,倪學天和方朝陽雖然極為看重歐陽明,但所看重的方向卻有所不同啊。
陳地壽的臉色陰晴不定,身周氣息更是略有起伏。
面對著這樣一位沉默的強者,就連倪學天和方朝陽也是不敢有絲毫的放松和小覷。至于其余人,更是如同鋸了嘴的葫蘆,連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
一時間,此地陷入了極為詭異的寂靜之中。
而就在此刻,倪學天、陳地壽和歐陽明幾乎是同時朝著某一個方向看去,而緊接著,方朝陽也是有所察覺,轉頭凝望過去。
他們隱隱的覺得,那里似乎有著強烈的氣息變化。
心念微動,倪學天突地笑道:“城主大人親臨,學天恭迎。”
“呵呵,這里好熱鬧啊,諸位不介意老夫也來看看吧?”
一道身影閃過,施施然走了過來。
當看到此人之時,梁金業的雙目一亮,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下子跪拜在地,叫道:“城主大人,救命啊!”
歐陽明的耳中陡然傳來了一道細若蟲喃般的聲音:“這是我們府城的城主,鄧熙園,也……算是一位極道老祖吧。”
歐陽明訝然朝著方朝陽看了一眼,這位老人家向自己示好并不奇怪。但是聽他的語氣,似乎對鄧熙園有些看不起的模樣。
極道老祖就是極道老祖,怎么能說是算得上呢?
鄧熙園雖然的一城之主,但是在這些人的面前,卻依舊是面帶笑容。
他來到中心處,環目一圈,看著遍地狼藉的眾人,以及上面的幾具尸體,臉色微沉,道:“梁金業,這是怎么回事?”
梁金業連忙道:“城主大人,這里是小人宅院,突然遇到襲擊,請大人做主啊!”
“哼——”鄧熙園冷哼一聲,道:“什么人,竟敢襲擊皇家產業?”
倪學天等三位老祖的眉頭都是微微一皺,心生不滿。
而梁金業卻是聽出了一絲味道,連忙道:“大人,是那狂徒突然闖入,打傷打死小人家中護院的!”
鄧熙園目光一閃,凝視在歐陽明的身上,道:“何方狂徒,爾可認罪?”
他的聲音陡然變得極為嚴厲,如果不是有著倪學天和方朝陽擋在歐陽明的面前,他或許早就一巴掌拍過去了。
歐陽明尚未來得及回答,吳國屠就朗聲道:“大人,此事乃梁家先行挑釁,他欺凌軍屬……”
“住口!”鄧熙園打斷了他的話,道:“你隨著芝才出外幾年,怎么連族中規矩都忘了?老夫沒有問你,不得回答!”
吳國屠的臉色漲的通紅,但還是牢牢地閉上了嘴巴,一言不。
“哈哈,城主大人,小歐雖然有些沖動,但也是因為友人被辱的緣故。”方朝陽輕笑一聲,道:“請城主大人看在老夫份上,從輕落如何?”
鄧熙園一怔,他雖然看到歐陽明似乎與兩位極道老祖有點關系,但卻沒想到,方朝陽竟然是直接了當地護犢子了。
眉頭略微一皺,鄧熙園道:“方兄,此子是你方家子弟么?”
方朝陽搖頭道:“不是。”
鄧熙園面帶微笑,道:“既然不是方家子弟,方兄這樣干涉老夫行事,只怕有些不妥啊……”
倪學天突地開口,道:“此子與我們倪家關系匪淺,請城主大人從輕落。”
鄧熙園的眼皮子微微一跳,這一次開口的,可是號稱昌隆郡第一世家的倪家啊。這個分量,比方家可要重多了。
他深深地看了眼歐陽明,此人身上氣息似乎連陽品都不到啊……
可是,這小子為何能夠得到兩位極道老祖的青睞呢?
他心中念頭一轉,立即道:“無論如何,此人既然襲擊皇家產業,總是要收監關押的。”頓了頓,他道:“陳老,您看如何?”
他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只要看陳地壽和那兩位對峙的模樣,就知道他肯定贊同。
然而,他并沒有注意到。此時周圍眾人,包括梁金業在內,看向他的目光之中都充滿了詭異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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